对于这种已经十分明显能看出是谋杀的命案,赵家首先想到的肯定就是报警,所以在我和张如花去到的时候,出警的警察自然也在赵家。
而且偏偏不巧,又是那个胸大无脑的俞小女警带队询问。
俞小女警看到我脸色立马就变了,阴着脸皱眉冲我说道:“我前几天不是告诉过你么,陈队说,最近你不要办任何事儿!”
“二丫头好心给我介绍的生意,我过来看看应该没什么吧……”我不解的问道。
“反正陈队说了,不让你接生意,你现在赶紧回家去!”俞小女警冲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一旁的赵南听到俞小女警这么说,立马开口道:“警官,张先生可不能走啊,他走了,我们家这一摊子谁给解决啊!那断手半夜能蹦出来跳舞的,你们警察管这个吗?”
“跳什么舞!封建思想!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相信鬼神一说!”俞小女警轻斥了一句。
“警官,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啊!我亲眼看到的,难道还有错吗?”赵南梗着脖子说道:“你要是不信,晚上留下来看看,看看那断手是不是会自己跑到院子里跳舞!”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这俞小女警也是个虎逼一般的存在,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并且指着我,要我跟她一起留下来,若是看不到断手跳舞之类的,明天我就滚回店里不能再出门。
我心道这小妮子也太霸道了点吧,刚想反驳,一看她凌厉的眼神,顿时把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答应了下来。
俞小女警先打发走了跟她一起出警的警员,随后和我、二丫头一起,在赵南的带领下,进了赵家。
赵家的灵堂并没有布置,一口黑色的棺材停放在堂屋正中央,除了点燃的长明灯和烧纸盆之外,连来吊唁的亲戚都没有几个。
我走到棺材旁往里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只毫无血色的断臂残肢,断臂上面已经被清洗干净,纤细的手指标志着这是一条女人的手臂。
“怎么,你们法医没有再断臂上面取证么?”我扭头看了俞小女警一眼。
“哟,你还知道法医这个职业呢?我以为你是哪种迂腐不堪的老传统,只知道降妖除鬼呢!”俞小女警故意跟我作对似的揶揄了我一阵,接着道:“法医在报警的当时都已经进行了取证鉴定,但是除了发现断臂的断口是由利器一道砍掉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再加上赵家不愿意把断臂交给我们,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带回去。说白了,这断臂还不如装它的箱子有线索价值呢!”
我听到俞小女警这话,不禁有些奇怪,按理来说,这得知女儿被人害死分尸,为人父母的肯定是撕心裂肺,能哭到昏厥的那种,但是看到赵南这个状态,除了有些莫名的恐惧之外,没有表露一点的伤心之情,似乎有些不合乎常理。
并且这赵家前来吊唁的人都没几个,哪里有办丧事的那种悲伤氛围。
莫非是这赵南在方圆附近人品不好?没有人愿意和他来往?
古怪,这赵家处处透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古怪。
再次向棺材内看去,发现断臂的下面,正常死者脚部朝向的位置,放置着一双透明的水晶鞋。
伸手拿出那双水晶鞋,细细端看一番,倒是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软底小脚,很像是那种老北京布鞋样式,但是透明的颜色让它多了点现代的属性。
“张先生,快,快放下!”身后的赵南突然喊了一声,我楞了一下,扭头看着他。
“这双鞋是不是你女儿的遗物?”我张口问道。
“快……快放下……这东西,晦气!”赵南干咽了一口唾沫,指着我手中的水晶鞋说道。
“这是不是你女儿的遗物,而且还是生前比较喜爱的东西?”我又再次看着赵南问了一遍。
赵南神色紧张,几秒后才点了点头,让我把东西赶紧放下。
我告诉他,我做衣冠冢的步骤方圆附近的人都知道,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死者的遗物,尤其是死者生前比较喜爱的东西。
这种东西在死者死后,会留有遗念,而这种遗念,会造成很多奇怪诡异的事情,所以如果他想要以后的日子过的太平,就要不留隐瞒的把事情如实告诉我。
赵南听到我这么说,瞪大眼睛看着我,干咽了几口唾沫后,说自己绝不会隐瞒,但是现在,我得把东西放下,要不然他女儿看到了,会生气的。
“赵南,你瞎说什么呢,你女儿都死了,上哪儿看得到?!”俞小女警虎愣愣的来了这么一句。
“可不能这么说,可不能这么说!”赵南显得十分的慌张,眼睛四处扫视着,用一种怪异的腔调轻声说道:“她就在我们旁边看着我们呢,白天她不敢出来,夜里就会出来了,穿着她的水晶鞋,跑到院子里面跳舞……跳她最爱的……天鹅湖……”
他刻意压低的嗓音和诡异的腔调,加上目前我们所处的环境,就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小……小焱……我怎么觉得有人盯着我后脑勺看呢……”张如花碎步挪到我旁边,缩着脖子小眼提溜转。
“切!装神弄鬼!”俞小女警不屑的冷哼一声。
“等你亲眼看到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赵南幽幽说道。
“行了!我来这儿你帮你操办衣冠冢丧事的,不是来听你吓人的。这个时候跟我们说这个,是要把我们都吓跑?”我看着赵南皱眉道。
赵南竟嘿嘿一笑,摆手道:“没没,就开个玩笑,说着玩的,别当真!”
“你这当爹的可真有意思,自己女儿死了,还有心思跟我们在这儿开玩笑呢?”张如花站在我旁边说了一句。
“呵,死也是她该死!不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鬼混,能落到这种死无全尸的下场?活该!”赵南秒变脸,冷冷的说道。
他刚说完这句话,本来无风的堂屋内,突兀的刮过一阵阴风,烧纸盆里的灰烬,被突兀的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