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秦卫羽打破凝重的气氛,“总而言之,既然已经为沈将军的案子调查清楚了,就尽快启程会长安吧。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更要警惕起来。御史台这一路都没有大动作,但也正如御史台找人前往大理寺偷剑一样,他们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把证据和证人带回京参加御审,兴许就是准备让我们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因此,接下来怎么才能顺利回京才是关键!”
沈念七回想起在老胡家,晁非突然将她挡住,又暗示刁珏去刺杀老胡的情形,不由眯起眼:“你说的没错,他们绝不会让我们轻易回去的。”
秦卫羽垂着眸深思:“要想个办法才行。”
……
同一时间,县衙。
晁非在房间里,借着烛火正在拆一封书信。
将其摊开,眯眼扫了下上面的内容,唇角微微扬起笑容。
他哼笑着,将信放在烛火上燃掉,再然后,将烛火吹熄。
随即,房间便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不见了任何光影。
……
三日后,长达数日的穰县调查终于结束。
为了能够提前赶上御审,秦卫羽决定让王君平秘密带着老胡,还有那把双雁剑提前返回,这样即便有人中途来截,也可以确保证据与证人能平安入京。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王君平只带了少量人马同行。
送王君平的时候,天还未亮。
秦卫羽亲自赶来。王君平轻装上阵,将双雁剑的外盒端入马车,对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回身看向秦卫羽。
“你放心吧,我肯定能将人和东西安全送到大理寺。”
秦卫羽仍是面色凝重,有话想说,却又不能说,半晌,只道了一句:“万事小心。”
王君平爽朗地笑笑,对秦卫羽抬了下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
王君平骑上马,带着马车先离开穰县。
秦卫羽目送王君平许久,心情十分沉重:“一定要平安。”他见天色已经快要亮起,便返回县衙。只是中途,秦卫羽忽然察觉到了一些视线,再一回神,只有瑟瑟冷风。
秦卫羽没说什么,看时间不早,便往回赶去。
……
再次要离开穰县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穰县口外聚集了不少车马,晁非与冯显也像来时一样,坐在马上一同返回。
“怎没见到王少卿?”晁非出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扫了一眼,发现大理寺的人也变少了。
“王少卿先带着人和证据提前回去了。”秦卫羽如实回答,扶着沈念七入了马车,“以防中途被人盯上。”
“哦?秦少卿还真是谨慎。”晁非笑了声,抓住缰绳稳住身下马匹,“若能平安回京最好,那我们,也尽快启程吧。”
秦卫羽唇角扯动,却没有笑意,此时的晁非太过平静,平静到让他不安。
然而,王君平已经上路,他亦相信王君平,虽然他平时有点不靠谱,但是到了关键时刻,王君平从来都能扛得起大旗。
正上马车的沈念七握了下秦卫羽的手。
秦卫羽对沈念七点点头,示意没事,然后放下席帘准备启程。
他骑上马,走在冯显的边上,攥着缰绳的手,无意识地用了力。
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平安。
……
另一面,在经过将近一日的行程后,王君平已经离长安越来越近。
一行人快马加鞭,几乎没有片刻休息,很快来到一片林地,马蹄将铺在土地上的厚厚枯叶掀起,叶海顿时淹没了那一匹匹正向前奔跑的骏马。但明显的,那些马儿的速度已经开始放慢,终于在某一个地方开始反叛。
“王少卿,稍微歇一会儿吧!马匹都倦了,恐跑不了太远!”一名卫士使劲扯动缰绳,却见那马扭扭捏捏。
不仅是那名卫士的马,自己的马,周围几人的马,乃至于马车前的马也都开始躁动。
不得已的,王君平下来环视四周,发现旁边有个人迹罕至的茶馆儿,便对着身后几人说:“去那边休息会儿吧,给马喂点草料!”
几人闻声一一下马,然后开始往茶馆儿走。
王君平刻意走在了马车的旁边,时不时的对马车里面的人说话。
他问里面的人要不要喝茶,但里面的人似乎拒绝了。
王君平只得自己自己朝着茶馆儿方向走去。
然而,当伙计刚刚端着茶碗出来,王君平就感觉到有一些异样,倒不是因为茶,而是因为这个茶馆出现得有些突兀。周围的地势环境不是很好,非常适合藏身。
刚要拿起茶碗的手,又渐渐放下了。
“真是的,竟然不给人一口喝水的时间。”王君平眸子一转,霎时对上了一列刀光。
十余刺客突然冲出,直奔马车而来!
“拖住!”王君平咬牙低吼,其余几名大理寺人也立刻抽出佩刀!
两边登时短兵相接,一阵刀光剑影划破天际!
当王君平与对方对上的一瞬立刻明白了一件事:此行来刺杀证人的全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而且不仅是刺杀证人,在与他们交锋时同样也带着某种杀意。
这场乱斗不知持续了多久,但明显可以看出大理寺卫士正在一一败下阵来,当最后一人也敌不过黑衣刺客,几人交换了下视线,忽然间逃走了。
如此,还让在场的黑衣人诧异了一下。
最终,只剩下王君平一人,为首黑衣人一直与之缠斗,武功明显是里面最高。王君平很快意识到,这个人比起刺杀证人,明显更想杀了自己。
“武状元,嗯哼?你的人可都跑了。”一轮招式过后黑衣人轻蔑地对王君平嘲讽,“看来你今日注定要死在这里。”他狞笑一声,以极快的速度杀来,而这一瞬在与其他人交锋的黑衣人也开始朝着王君平来围攻。
果然,御史台这一次不仅要杀证人,还要借机除掉大理的左右手。
“你爷爷我就是武状元,就算多对一,你们也拿不走我的命。”王君平横过手忽然换了招式,平日爽朗的眸,此时浮动着一抹凛冽。
诸多黑衣人一拥而上,开始轮番攻击王君平,但王君平的身手果然是上乘,正以敏锐的反应进行回击。
“果然是武状元,很耐打嘛。”黑衣人笑侃,一副围猎的气氛,接下来声音一冷,“但,看你能坚持到几时!”说罢,又加快了攻击的频率。
如此的轮番上阵,一点点在消耗王君平的体力,终于在第五轮的攻击中,王君平无可避免的出现了破绽。最开始说话的那个黑衣人一眼捕捉,反手猛攻,一掌打在了王君平的胸口上,极大的力道逼得王君平连退十步,他捂着胸口,立刻呕出一口血。
“王少卿,敬你是条汉子,给你个全尸。”黑衣人以胜券在握的姿态站在原地,回头说,“你们去把证人杀了,这边我自己来吧。”
其他人接令,一窝蜂朝着马车攻去!
黑衣人则像是在戏耍王君平一般,几番快速佯攻,意在消耗王君平的体力,也意在故意让他的伤势更重。趁着王君平无法招架之时,连攻王君平伤处!
“卑鄙!有种单挑!”王君平唾骂了一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视线都有些模糊。
黑衣人笑着:“我管你单挑不单挑!我就是这么卑鄙!早看你不顺眼了,借这个机会,当然要好好解解心头只恨!”
“这么恨我,看来我打败过你?什么时候?”王君平忽然反应过来,咬着带血的齿笑道,“难不成是考武状元的时候?是我手下败将?!”
对方眼睛里的笑意全无,握刀的方式也变了:“等我杀了证人你就笑不出来了,你的主子,死定了!”
“是吗?”王君平哼哼笑出了声。
黑衣人忽然开始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