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杯子扔在桌上,说句“你随意”后就转身往自己办公室走,边走边说,“找到人再喊我。”
我走到陆晋方才消失的拐角通往楼梯,瞄了瞄楼梯,楼梯上还有陆晋的大脚印。
然后我转身往办公室走。关门关灯再拉上窗帘,只留一浅浅光芒的台灯,柔和的灯光照在空白的a4纸上,这就是我的办案方式——
坐下来,把所有线索写出来,一点点推敲。
只是东西备好了,我却不知如何落笔。方才被陆晋软唇触碰过的地方很烫。烫的我脑袋里空空的,我抬手试图揉搓,却毫无作用。
仰起头倒在椅子上,我闭了眼睛——
脑海里,是那双修长的黑眸。
余白啊余白,你在想什么,你要想的不是这个,是破案。可越是这么想,越是没线索。坐回来,趴在桌上,我将手插在头发里,使劲儿的揉着……
然后,强迫自己写:二十四起枪杀案——付家的angel——佛跳墙——
“靠!”
写的毫无头绪!把纸揉成一团扔在垃圾桶后,继续——
抓头发。
半小时后……
楼下传来的车声告诉我薄以凉回来了。
面前的a4纸仍旧空空如也,我一无所获。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它终于又饿了。可想到吃我记起来方才的事儿,拧起眉直接冲了出去:“顾小木!你给我出来!”
我喊完之后,顾小木没用两秒钟就从房间跑过来——
“来了来了,呃……”他飞快的跑过来时,拧起眉:“女……女神,你的发型……好独特。”
我从玻璃中看见了自己的鸟窝头,随手一捋到后头,直接道:“少转移话题!我刚才让你查的佛跳墙名单你为什么不查!”
我一直觉得自己忘记什么事,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了,刚才他说自己搜查错了,我让他搜查爱点佛跳墙的人。可刚才聊天,显然他没有!
“是组长说直接抓凶手就行,我就……”顾小木说完,我一怔,继而我道:“对不起,他说得对,查也是浪费时间。”我说完,打楼梯口传来的冷傲声音让我和顾小木均是微微一怔,
“还算有自知之明。”
陆晋说话间已走到面前,他看也没看我直接对顾小木说,“查到了吗。”
顾小木点头:“查到了,但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陆晋说完,顾小木把电脑递过去:“这个莫安并未刻意在人群中隐藏自己,正相反,他出入不少场所,就此而言,单凭这一个视频记录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让人觉得他是路过,我们也没有明确证据来证明莫安就是给佛跳墙的人……”
顾小木说话间,陆晋接过电脑,两个人朝着沙发走,全程都没搭理我。
你说这人吧,你对就对了,干嘛还得埋汰人?
陆晋已经到沙发边儿坐下,冷冷看我:“还不过来?”
我看过去——
那沙发上的陆晋,黑眸隽黑的动人。
他脱去了黑色夹克,只穿着一件宽松的毛线衣,头发还有些乱,姿势随意散漫却又散发着不羁倜傥的风流。
然后,我低头快步走到陆晋后头,道:“你赶紧查吧。”
陆晋似乎笑了笑,他低头看图片区了。
图片上的莫安和身份证不同,看上去更帅点。
整张脸都暴露在阳光下,从咖啡厅走出来。
旁侧顾小木解说:“他背后这间咖啡厅是以莫敏名义开的,我建议去搜索咖啡厅。但照目前所掌握的证据,可能开不到搜查令。但莫安是逃兵……”
“没错,依照《刑法》第十章《军人违反职责罪》第四百二十四条:战时临阵脱逃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若致使战斗、战役遭受重大损失,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甚至死刑。我们可以用这一条去逮捕他!”
我说完,陆晋瞄了我一眼,“记性不错。”
我嘴角勾勾一扬眉:“这有什么,刑法我倒背如流!”
我说完,楼下的拐角楼梯传来薄以凉的声音——
“既然搞定了,先吃饭吧。”
薄以凉除了方便面外,还买了些炒菜。哮天犬鼻子很灵,不用喊就自己出来:“小贵宾要自己吃,我们先吃。”
“小贵宾是什么?”我问。
“贵宾是卷毛犬,说的……应该是井然吧。”顾小木说完,温柯城已经坐下来,“嗯,是他,他说我是哮天犬,那他就是贵宾。”
沙发四个,一人一个坐下来。
其实现在谁也没心情吃饭,看了那些东西,不吐就是谢天谢地了。
等待搜捕令的同时,我们吃饭。只是——
陆晋的搜捕令却没能批下来。原因只有四个字:证据不足。
半张脸的照片不能证明什么,必须要dna比对后才能进行抓捕。
“照这么说,我们还得去找他。”
我说完,顾小木点头:“显然是这样。”
我说,“成吧,什么时候去?现在?”
“现在咖啡厅已经关门了,明天。”
陆晋说完,那边儿井然突然跑出来:“我查出来了!最后一块肉是从臀肌上割下,没有经过任何加工处理,经过分析,很容易就辨别出血红含量……”
“井然。”我打断他,“说我们能听懂的。”
井然咽咽唾沫,“简单说,受害者还活着!受害者的dna哮天犬已经在辨识,需要一天时间。”
我没想到我的预感这么快就成真——
“我就说了这人还没死!”我说完看向陆晋,他极为优雅的喝着水,喉结滚动着,不予理会。
“那又如何。”喝完了,陆晋缓缓放下空水杯,井然道:“没错,照这么个出血状况,如果不是特别高级的医生看护,一夜就死了。”
陆晋漠然起身——
“各自休息,明早九点在这集合。”
他说完就要离开,我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没听见吗,一夜就死了,我申请立刻去咖啡厅!”
我说完,顾小木拧眉:“女神,我们没有搜查令的,而且……按照惯例,这是罪有应得的死人。或许是贪官污吏,你不自己也说,这人喜欢点佛跳墙。”
“可那是一条人命啊!”
我说完,陆晋冷冷道:“放手。”说完他也不管我怎样说,直接甩开我的手,背影冷酷的离去。
“陆晋!你这是见死不救!”
我说完,陆晋拐了弯,我正要追被井然拉住,“行了吧师姐。”井然拉着我,我回过头见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白菜,他一边儿啃着白菜,一边说:“其实,我也巴不得这个人死。就像是话唠说的,这人如果死了也好。而他也能在我这里,打破两个第一。”
“第一个我案场接触的男人,第一个活活疼死的男人。”
“啊!我这辈子,还没解剖过疼死的男人!”
井然说完,我一把甩开他的手——
“行!你们都不去是吧……”
“我自己去。”
我说完,检查枪支,直接朝楼梯口走。
事情再明显不过,那人就在咖啡厅,说好的专案组先斩后奏呢?到底人命重要还是搜查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