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桀桀地笑了起来,犹如夜枭。他的眼中藏着得意。他就知道这事萧应瑄根本就不知道。
“按老夫说,这种怀了孩子的女人心都是向着孩子的父亲。殿下要来何用呢?”老者笑道。
萧应瑄城府很深,很快冷静下来。他斜眼看了一眼老者,冷笑:“带走一个怀了皇子的女人,你们国主是怕将来孤三心二意,想要捏着一个筹码?”
“你们当孤那么愚蠢如猪?”
老者面上的笑意冷了下来。他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萧应瑄微微一笑:“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儿,我们不要绕圈子了,摊开来说,你们要什么,孤可以给你们什么。大军未动,没有谈妥想必国师也不敢贸然而动。”
老者嘿嘿冷笑,这场谈判看样子才刚刚开始。
而对面的萧应瑄眼神沉沉,比晦夜还阴暗。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然怀了萧应禛的骨肉!
……
隆冬时节终于到了,一连几日下了好几场的大雪。雪纷纷扬扬,将整个皇宫都染上了一层雪白。白的宫檐,朱红色的宫门,亭台楼阁皆在其中犹如人间仙境。
永延宫中人来人往,御花园之事后人人都明白了安如锦这边才是有大大的靠山。皇上至孝,太皇太后虽然仙逝了,但是留下来的旧人皇上还是顾惜几分颜面的。
不然皇上和皇后都跪下来谢罪了,那还不是这里有个“太爷爷”的缘故?
众人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纷纷前来探望送补品。这些日子安如锦安心在永延宫中养胎,除了应酬那些来往的嫔妃外,云太妃和常婕妤时常过来作伴。
云太妃叹道:“现在虽然皇上和皇后服了软,可是终究是恶了皇上。你改日有空去向皇上陪个不是,也许就好了。”
一旁的常婕妤也劝道:“是啊娘娘。从来只有皇上生气妃嫔,哪里有妃子不自量力和皇上较劲呢?”
安如锦眼神黯然:“不,我不去。就算我去了,皇上心中也不见得原谅我那日那些话。”
云太妃叹了一口气,常婕妤也亦是唏嘘惋惜。
常婕妤安慰道:“不过也不要如此气馁。皇上向来是极宠爱静姐姐的,只是因为那人,只要那人……”
安如锦面上微微变色,道:“常妹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这些话不要再说了。在皇上心中兰妃是第一。如今皇上无法惩戒我,万一他迁怒于你那又如何是好?再者,宠爱亦不是谁去了就可以独占。”
常婕妤一想也是,连忙道:“好,臣妾不说了。”
安如锦黯然:“若是一个女人要因为另一个女人离去才能得到宠爱,那还不如不要去争。”
说到底,争都是一种羞辱。若是他心中无她,她何必再去曲意承欢?
爱她的始终都会来,不爱的始终都留不住。
云太妃见说着说着气氛就沉重下来,顿时强笑道:“好了,不提这。总之我儿怀上是好事,不管怎么说,这皇上第一位皇嗣可是名头极重的。”
常婕妤笑道:“如今可算是平平安安过了头三月,后面可要仔细将养。”
安如锦此时脸上才露出笑容。她悄悄抚着微凸的小腹,在那边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孕育。这一胎比上一胎还更健壮。她可以强烈感觉到这腹中孩子每日每日都在长大,以蓬勃的生命力在告诉她。
他要来到这个世上。
云太妃和常婕妤边说着笑,边看着安如锦的神气。直到看到安如锦面上露出笑容才心中松了一口气。
安如锦是她挑选的人,若是在后宫站不稳脚跟她也会被连累。初时她是利用,而现在是真正绑在了一起。
她一边说着笑一边细细想着怎么替安如锦解这个围。
正在这时,宫人含笑而来:“见过太妃娘娘,见过婕妤娘娘,启禀娘娘,静亲王妃带着江家前来道贺。”
安如锦含笑:“快请。”
不一会,静亲王妃带着江梅书和江紫月前来。安如锦迎上前去见礼。
静亲王妃见她气色很好,不由笑道:“娘娘气色不错。臣妾先前还担心呢。”
身后的江梅书和江紫月亦是上来拜见。
云太妃知道江梅书必是有话要和安如锦说。于是寒暄几句,就自己做了主人招待静亲王妃和江紫月去园中逛逛说话。
殿中安静下来。秋荷领着人退下。
江梅书含笑看着安如锦,道:“娘娘平安就好。”
他的笑意很是感叹。安如锦打起精神,问道:“这些日子就麻烦江公子多多照顾青家了。”
江梅书道:“娘娘言重了。这是江某必须做的。”
他关心问道:“娘娘最近身子如何?若需要什么,一定吩咐在下。”
安如锦失笑;“在宫中哪有缺的?倒是江公子那边可有消息?”
提起这个,江梅书面上犹豫:“有,就是林太妃病好了后,得了失心疯,整日昏昏沉沉,痴痴傻傻的。至于怎么得了这病,江某还在派人打听。”
安如锦眸色异样,问:“那齐王呢?”
江梅书笑道:“这个娘娘放心,齐王一直在皇陵中诵经。拱卫司虽然常大人不在了,但是皇城司可是还未裁撤,一直都盯着呢。在下就是从皇城司买来的消息。”
安如锦缓缓松了一口气。
齐王在就好。皇陵虽然地方偏僻,但是守卫森严。若说先前她不信齐王萧应瑄愿意乖乖去皇陵守着,现在她就有几分相信了。
江梅书注意到她的神色,轻声问:“娘娘是担心那个人吗?”
安如锦扶着心口,反问道:“若是江公子是那个人,你会甘心吗?”
江梅书皱了皱眉,细细想了下。良久他道:“自然是不甘心的,但是……如今齐王这样,在下也参不透他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