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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会议结束后, 霍总的心情就不是很好。
连下戏回来的梁先生慷慨配合、在总统套房用晾衣杆练了一套即兴发挥的打虎枪法,都没能力挽狂澜。
“出什么事了?”
梁宵把编辑微博的重担交给经纪人和助理,压低声音问管家:“霍总工作不顺?”
管家亲眼见证了事情的发生发展, 心情有些复杂:“也不能算……”
梁宵划拉半天,勉强捏了个手指大的小雪人,放进冰箱:“那是怎么了?”
管家没忍心阻止梁先生的艺术发挥, 转身带路, 引着梁宵穿过客厅,打开了主卧的门
梁宵看着冰天雪地的主卧:“……”
梁宵:“霍总是刚在这里完成了一次进化吗?”
管家咳了一声:“不是。”
霍总只是没能成功隔着网线把星冠的公关部部长冻上。
管家叫人来收拾房间,简单跟梁宵说了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管家:“按照安排, 您要和剧组一起上一档度假类综艺,一起度过四天三夜。”
度假类综艺不像挑战或是游戏类,录制过程自由度很高, 不必须按照剧本人设配合节目组,有规则通常也很宽松。
这类综艺对非主营综艺咖的艺人很友好,也是大部分剧组会选择的营业模式。
梁宵倒是没什么意见, 点了下头:“可以。”
管家顿了下,继续:“两人一间房。”
梁宵大通铺都睡过, 对合宿意见也不大:“可以。”
管家硬着头皮:“一张床。”
梁宵:“……”
梁宵:“我要上的是个相亲类度假综艺吗?”
管家忙解释:“不是不是……”
虽然只有一张床, 但因为采用了北方乡村大通铺的模式, 两个人的行动空间其实并不会彼此影响。
但这些暂时还不必须向梁先生说明。
管家身边要带的队友实在太多, 叹了口气, 和梁先生有话直说:“霍总很想和您一起去。”
梁宵刚给段明发了条消息, 准备和经纪人商量谢绝邀约,闻言怔了下, 眼睛没压住地一亮:“可以吗?”
“原则上没问题。”管家点头, “霍总是这部剧的投资人, 也是主创团队之一。”
当初拍摄的时候,霍总还因为把梁先生从片场抱出来,和《岁除》剧组捆绑着上过一次热搜,一起上节目其实顺理成章。
梁宵飞快藏起手机,点了下头。
管家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有人不让霍总去?”
梁宵差不多联系起了整件事:“星冠内部觉得这样不合适?”
管家叹息:“半个小时前的霍总觉得这样不合适。”
梁宵:“……”
梁宵懂了:“半个小时后,霍总得知了综艺的参加人员和具体内容。”
管家被他感动得热泪盈眶:“您活该星途璀璨。”
梁宵笑笑,给莫名被cue的经纪人发了几条消息解释,仔细想了想:“行……我知道了。”
管家微怔:“您知道什么了?”
“我来想办法。”梁宵很有把握,“到时候我这边争取一下,就说一个人腺体不稳定,必须让霍总陪。”
梁宵背锅背习惯了,不以为意,兴致勃勃编:“我耍大牌,要总裁待遇,不然不配合。或者我恃宠而骄,觉得这样太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管家肃然起敬听着,没来得及反应,主卧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梁宵还没背完,下意识抬头:“剪不断,理还——”
霍阑勉强停了雪,刚去冲了个热水澡,整个人雾气蒸腾:“不必。”
梁宵愣了下。
“发函回去。”霍阑说:“不准——”
霍阑眉峰蹙紧,压了压脾气:“不准让梁先生和宋祁导演一个房间。”
梁宵:“……”
梁宵猝不及防得知了自己原本的待遇:“我为什么会和宋导一个房间?!”
管家补之不及:“梁先生——”
梁宵想不通:“我们俩一个房间干什么,我半夜陪宋导打麻将吗!?”
“不会。”管家飞快安抚,“您也可以和编剧老师一个……”
霍阑:“我会和梁先生去综艺。”
管家愣了下。
霍阑被他盯得蹙了下眉:“我和梁先生一间房。”
按霍总原本的脾气,管家其实已经做好了让霍阑在房间里自己待一宿,第二天带冰镐进去找人的准备,闻言几乎有些反应不过来:“是……您肯定和梁先生一间。”
霍阑:“朝夕相处。”
管家讷讷点头。
霍阑担心这些人阳奉阴违,蹙紧眉:“饮食起居都在一起。”
管家替他记催办函,要转回董秘办,还要用总裁的公章,笔下有点犹豫:“这一句——”
霍阑:“强调加粗。”
“……”管家:“是。”
梁宵缓过神,拦了下管家:“其实不用……”
梁宵走过去,握着霍阑手臂扯了扯,低声跟他商量:“不用这么正式,我说一句就行。”
霍阑被他握住胳膊,整个人身上的冷冽淡漠就缓和了大半,抬眸看他,摇了下头。
梁宵失笑:“你毕竟是总裁,朝令夕改不合适,做错了也不好改口。”
梁宵:“也不是面向公众耍大牌,都是自己人,开个玩笑……”
有他给个台阶,星冠那边多半也能猜到怎么回事,再有管家帮忙转圜,一路的台阶都能备好。
不是多大的事,大家齐心协力也就顺下来了。
犯不着霍总这么高台跳水地亲自往下扎。
梁宵考虑得差不多,准备找经纪人帮忙编个合适的理由,刚要出门,忽然被霍阑展臂拦回来。
梁宵茫然:“霍总?”
霍阑:“自己人,更要尊重你。”
梁宵愣了下,本能抬头,视线落进霍阑眼底。
“再做错了事,你来教我。”
霍阑看着他,眸底雪水深潭:“你教我就会改。”
梁宵胸口不争气地轻悸了下,半晌笑了,点点头:“好。”
他们可能都把事情想得有些太复杂了。
霍阑比大部分人都更坦荡认真,虽然会有陷进自身逻辑的时候,但其实从来都并不是刚愎自用说不通的脾气。
霍总冷漠凌厉拒人千里,可再凌厉再冷漠,霍阑也没雪藏过任何一个艺人、私下处理过任何一个员工。
梁宵摸了摸霍阑身上,把人抱进怀里裹了裹,拿体温暖着,教他第一件要改的事:“以后刚下完雪不要急着冲热水。”
霍阑揽着他,低声:“我不会感冒。”
“我知道。”梁宵拍拍他的背,“我们现在已经变成一团行走的云了。”
霍阑:“……”
梁宵回身,隔着雾气朦胧朝管家的方向挥了挥手:“您在吗?我是不是该试礼服了?”
……
霍总换了间卧室,额外多花了些时间,把雾也彻底散净了。
刚好赶上梁先生试好了礼服,推门进来。
霍阑循声看向门口,视线落在梁宵身上,不自觉怔了下。
梁宵很少这么穿,云敛的几套西服为了贴合时代,剪裁也都更偏于古板的三件套,不是专门面向宴会交际的高定正装。
梁宵长的太好,相貌的精致压不住,哪怕没特意修饰过,也被剪裁合体的正装衬得越发醒目。
身上偏于少年气质的干净清透被盖住了,反而透出近于青竹的温润修雅。
梁宵端着范儿亮了个相,迎上霍阑视线,没忍住笑了:“怎么样?”
霍阑凝注着他,轻轻点了下头。
“很——”霍阑:“很出色。”
梁宵板得难受,又不想弄出褶皱,抬手试图解开领口的扣子:“就是太憋得慌了……不舒服。”
要是穿着这身耍晾衣杆,大概至少能扯出十五六个口子。
梁宵穿惯了宽松的衣物,难得体会一次霍阑的感受,实在忍不住好奇:“霍总,你每天穿衬衫不难受吗?”
霍阑点点头:“难受。”
梁宵原本还等他说还好,闻言一愣,睁圆了眼睛。
霍阑看他还在跟领口那颗扣子纠缠,抿了下唇角,起身过去:“我并不喜欢。”
梁宵被他握着手挪开,心跳不争气快了快,看着霍阑的动作。
“这颗是横扣,不能按普通方向解。”
霍阑轻声教他,手指抵住纽扣,稍稍侧让过横档,叫扣子脱出来:“你送的……”
霍阑不习惯说这种话,沉默了下,继续突破自我。
梁宵看他艰难,下意识帮忙:“睡衣?”
霍阑点了下头:“是我穿过最舒服的。”
梁宵心里软了软,蹭蹭他们霍总颈间:“那我回去给他们家个五星好评。”
霍阑看起来很喜欢这种碰触,也学着他的动作,低头在他发顶轻轻蹭了下。
梁宵耳廓一热,小声叫他:“霍阑。”
霍阑:“嗯。”
大概是霍总终于意识到了沉默寡言的弊端,今晚表现得太像人类,梁宵的心思也跟着活络:“你做错的事……我都能教你吗?”
霍阑胸口无声紧了紧。
在门外听到梁宵格外熟练地背锅,他就知道,自己只怕做错了不止一件事。
自己在卧室等着冷热交融时,霍阑已经尽力反思,但身在局中,无论如何也想不清楚。
霍阑按下自责,阖了下眼:“是。”
梁宵抓紧机会,第一个朝花叶不相见下了狠手:“其实……我对七点到十一点一直有些意见。”
霍阑微怔:“不是——”
“不是我说的!”梁宵也想不通这个锅是怎么到自己头上的,有点急,“我的提案是十二点到三点!”
霍阑怔忡看了他半晌,眼底光芒微亮,点点头。
“但也要保证工作。”霍阑轻声跟他商量,“不能耽搁正事。”
梁宵很好说话:“没问题。”
霍阑抿了下唇角,点头:“好。”
梁宵长舒了口气,不自觉微微发烫,扇了扇风:“还有……”
梁宵轻咳:“我们做的事,也不算是轻薄。”
梁宵的底线是领带绑手和大开间落地窗,这条线往上都接受良好,基本不信霍阑能飙出这个范畴:“所以想做什么,其实都能做。”
霍阑的车速远跟不上他,念头不自觉地在想亲梁先生的眼睛和想帮梁先生脱礼服之间盘桓,垂眸哑声:“但——”
梁宵飞快补充:“也不算是冒犯。”
霍阑被他截得结结实实,阖眸天人交战一阵,实在按不住心底情动,耳廓微热点了点头:“好。”
梁宵两连胜,给自己比了个加油,乘胜追击:“还有,我背剧本的时候,其实也不非得三次背不下来就抄一遍……”
霍阑:“不行。”
“……”梁宵怔怔抬头:“啊?”
霍阑摸摸他的头:“可以放宽到五次。”
最艰巨的两个问题都解决了,梁宵无论如何没想到会卡在这一步:“就算不抄,我其实也——”
霍阑抬眸,雪水深潭静静映着他。
梁宵:“……”
梁宵凝神反思半晌,得出结论,难以置信喃喃:“我背不下来……”
霍阑点了下头。
他记得梁宵的嘱咐,没再压制内心的念头,抬手想帮梁宵解开衣扣。
梁宵晃了晃,恍惚按住胸口,踉跄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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