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溪溪驱车来到了小台子村小学。
这是一个用砖围着的一个挺大的院子,一个挺标准的400米跑道把一座长长的二层小楼围在中间,楼下有篮球场,排球场,和两个水泥垒的乒乓球台,看得出来,这个学校设施在农村还算不错。
苗溪溪和校长打过招呼后,在楼下角落里站着等了一会儿。
下课的铃声响了,“呼啦”一下从各个教室涌出来一大帮孩子,叽叽喳喳,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苗溪溪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虎头虎脑,有着一双亮晶晶大眼睛的男孩子,背着书包,神色显然和他的同学们不太一样,很安静,也很落寞地一边低头走路,手里拿着一个树枝抽打着路面。
“楚豫!”苗溪溪冲他喊了一声,招了招手。
男孩子抬起头,看到也认出了站在路边,今天没有穿警服的苗溪溪,但他先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才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阿姨过来附近办点事,正好看到你们放学,阿姨想跟你聊聊,可以吗?”
男孩子点了点头,走过来,苗溪溪弯下腰,握着孩子脏兮兮的小手,看着孩子那澄净的眼眸,心里涌上来一阵心酸,唉,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和妈妈撒娇的年龄,就失去了母爱。
“你的手好凉啊,穿这么少,冷吧?”苗溪溪问。
“不冷。”孩子说,但却不自觉地吸溜了一下流出来的鼻涕。
“来阿姨的车上好吗?车上比较暖和。你等着,阿姨去开车子。”苗溪溪关切地说。
孩子一听车子,眼睛一亮,高兴地点了点头。看着苗溪溪大步往一辆红色的越野车走去。
楚豫上了车子后掩盖不住内心的兴奋,东摸摸西看看,一双乌溜溜的眸子里写满了开心。
苗溪溪为他打开了车上的音响,一首汪峰的歌曲《硬币》缓缓响起:
除了阳光没有什么可以笼罩世界
除了雨没有什么可以划出彩虹
除了雪没有什么可以洁白大地
除了风没有什么可以吹动树叶
……
“好听吗?”苗溪溪边开车边问。
楚豫望向苗溪溪点了点头。
“快到你妈妈的‘七七’了是吧?”苗溪溪问。
楚豫又点了点头,突然缩回了正在摸车窗上开关的手。
“妈妈得病两年后都没下过楼,那每天吃饭都是你给她端上去吗?”苗溪溪试探地问。
楚豫刚开始默不作声,沉默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眸子黯淡了下来。
苗溪溪心疼的看着这个孩子,还是问道:“她走的时候咳血了吗?”
楚豫这次摇了摇头。
“她走的时候你有给她穿新衣服吗?”苗溪溪轻声问道。
楚豫点了点头。
“妈妈的新衣服是什么颜色的?”苗溪溪接着问。
“蓝色。”
苗溪溪紧接着问:“妈妈走的时候,天是不是还黑着呢”
“嗯。”
“你起来那么早吗?”
“一晚上就没睡。”说到这里,楚豫抬起头,明亮的眸子对上了苗溪溪。
苗溪溪心里一颤,说:“哦,是她看起来不好了吗?
“嗯。”
“那怎么不送医院呢?”
“爸爸说没用了。”楚豫小声的说。
苗溪溪紧接着就问:“那她不是因为从楼上摔下来死的吧?”
楚豫摇了摇头,然后低下了头。很容易看的出来,小孩子此刻有着说不出的悲伤。
“那为什么你们要把她从楼上摔下来呢?”苗溪溪疑惑地问。
“我没有!”楚豫含着眼泪抬起了头。
“是你爸爸?”
楚豫未置可否,眼睛看向窗外。
苗溪溪摸了摸楚豫的头,说:“为什么你妈妈都死了,还要这么折腾她呢?你们不心疼她吗?”
“因为爸爸说这样能拿到钱。”楚豫低声说。
苗溪溪回到苏宅,看到谢飞正拿着郑良浩的卷宗在翻看理赔材料,便问:“这份也有问题吗?”
“还不知道,不过这个死者最后也是死在江城市灵隐县人民医院icu的,也不好说吧!”谢飞头也没抬,一门心思地沉在卷宗里。
“嗯,你需要去医院查吗?”苗溪溪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是的,我正准备去。”谢飞接过水抬头笑着说。
“那你注意一定要避开这几个人。”苗溪溪把王在强那一组5个人的名单写给谢飞。
“对,先不要打草惊蛇。溪溪,让你们局长以官方身份正式去找一下那个党委书记,让医院党组织配合一下,想办法在不惊动这个团伙的前提下,还要避免他们再制造假案,医院毕竟特殊,稍有不慎,牵扯人命。”苏睿走过来说。
“好的,我去请示江局。”苗溪溪说。
苏睿又指了指那份名单对谢飞说:“应该不止这几个人,最起码和王在强关系不错的那几个人都要注意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