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婉原以为他是开玩笑，现在看他一副不打算起来的样子，真的有些慌了。
    “那个，慕容先生，总裁，董事长，你应该坐在这里。”她有些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生怕慕容又寒没注意到这他自己坐错了位置。
    慕容又寒不紧不慢抬头瞥了她一眼：“既然你那么不喜欢签字，今天我帮你签字。你只要坐在那里，听他们跟你汇报情况就行了。”
    “别开玩笑了。跟我汇报，我算老几。”秦婉婉终于绷不住，爆发了，涨红了脸大声说。
    慕容又寒似笑非笑：“你既然知道我是总裁，董事长。我下了命令，你就应该好好执行。”
    可是这个命令没法执行！秦婉婉咬紧嘴唇。
    慕容又寒朝她勾了勾手。秦婉婉不情不愿靠过去，俯身，听他说话。慕容又寒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秦婉婉一惊，想要躲开，他却已经伸出另外一只手，托在她的脑后，让她无处可躲。
    他用拇指蹭了一下她的嘴唇：“别咬嘴唇。”
    秦婉婉心里一暖，松了嘴唇。
    “咬伤了，亲起来不舒服。”慕容又寒接着说。
    “你！！！”又被戏弄了，整天嘲笑戏弄她，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秦婉婉有些恼羞成怒，正要说话。门上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因为门是打开的，那个人敲了门就直接走了进来，然后睁大了眼睛不敢往前走了。
    眼前这一幕太暧昧了。秦婉婉掠过桌子俯身贴近慕容又寒。怎么看，怎么都像秦婉婉对慕容又寒使出办公室诱惑这一招。
    被那人惊讶又略带鄙视的眼神盯着，秦婉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更加气急败坏，慌忙直起身子，对着那人摆手：“不是，不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你误会了。”
    那人进退两难，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其实，你们干什么都没人管。只是下一次，能不能关上门，不要让下面的人为难。毕竟慕容先生发起火来，不是开玩笑的。’那人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要不，我等下再来。”
    慕容又寒这才出声：“有事快说。”
    那个人这才走过来对着慕容又寒刚要说话。慕容又寒冷冷瞥了他一眼：“这是总裁的位置吗？”
    那个人完全错乱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慕容又寒看了一眼秦婉婉。秦婉婉只能慢腾腾走过去，坐在桌子后面。慕容又寒拿起秦婉婉的文件，开始签秦婉婉的名字，在不抬头。
    这些文件，他大多过目过，所以，比秦婉婉快得多。
    那个人只能又走到秦婉婉面前，表情怪异地汇报。秦婉婉装作很认真的听，其实大多一知半解。
    她和那个人一样，不住地用眼睛偷瞄慕容又寒。可是慕容又寒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人终于说完，秦婉婉不知道怎么反应好，半天学着慕容又寒的语气回了一句：“知道了。”
    这个时候慕容又寒终于有了点反应，微微抬头，嘴角抽了抽，却只是换了一个文件，接着工作。
    不能等了，直接问他好了。秦婉婉下定决心，刚要问。门口又进来一个人，是总裁办公室的主任，那个曾经十分看不惯秦婉婉的中年女人。
    主任一进来后，看见秦婉婉坐在慕容又寒位置上，因为她趁着慕容又寒不在，偷偷这么干，刚要皱眉说秦婉婉，眼角瞥见慕容又寒也在，立刻闭上了嘴。
    她的表情变换被秦婉婉尽收眼底，她无奈的说：“什么事？”
    “我要向总裁回报。”主任昂起头，有些不屑一顾。
    秦婉婉看了一眼慕容又寒。慕容又寒不动声色，接着签字。秦婉婉只能硬着头皮：“今天我就是总裁，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主任柳眉倒竖，脸憋得通红。秦婉婉皱着脸一脸痛苦的模样，生怕主任不知道她现在如坐针毡。
    主任只能说：“慕容又池先生说要在这一层楼给他安排一个办公室。”
    秦婉婉一听是慕容又池，立刻火了。因为被宋语楼嫌弃，在‘川天下’做不下去，又被慕容又寒禁止接近秦婉婉，所以慕容又池实际上是个无业游民。上次董事会出了丑，他还不肯安分干活，总想着升职加薪，三天两头找茬。就算是秦婉婉都收到过十几次他要求升职的信件。真是烦不胜烦。
    “开玩笑，他是什么级别，凭什么在这一层楼办公？这种事情还用来请示吗？”
    秦婉婉心里窝火，脑子一抽就这么说了。
    主任脸色一白，忙点头：“知道了。”然后出去了。
    等秦婉婉略平静，发现慕容又寒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才发现自己入戏太深，刚才竟然训了她一直害怕的办公室主任。
    “那个，我只是一想到他们在背后捅刀子，人前还好意思来要福利，就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不好意思。”
    慕容又寒靠在椅背上，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里面来是不对，不过我不觉得你刚才的处理有问题。”
    秦婉婉张大了嘴：“啊？！”
    “办公室主任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死板，势利。这种事情，若是换了别人，她肯定不会汇报。可是因为慕容又池是慕容家的人，她才另眼想看。所以，你给她一次教训，她下次就不敢了。”慕容又寒说完，又拿起文件，一副打算接着签字的模样。
    “要不，我们还是换回来吧。我再也不敢抱怨了。”秦婉婉苦着脸。
    “不，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慕容又寒垂着眼淡淡回答。
    上野小百合的笑声忽然从门口传来：“啧啧，这是唱哪一出啊？刚才在走廊里听见秘书们议论说秦婉婉胆子越发大了，竟然坐到了总裁的座位上，我还以为他们在开玩笑。秦婉婉你这就叫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慕容又濬跟在上野小百合的身后，也进来了。
    “呵呵，两个连体人，没资格笑我。再说，我好歹也是慕容集团的大股东。你一个家属，整天坐在总经理办公室，才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秦婉婉冷笑了一声。
    “切。”上野小百合撇了撇嘴。她的肚子已经微微凸出来了。慕容又濬小心翼翼搀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你们两个有事快说。”秦婉婉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见他们在她面前秀恩爱，更加恼火。
    “我跟你说不着，我要跟总裁说。”上野小百合翻白眼。
    秦婉婉也学着她翻白眼：“本小姐今天就是总裁。你要怎么样，有事快说，没事请走。”
    慕容又寒不由得暗暗弯了弯嘴角。
    秦婉婉这家伙的性格真是怪极了。说她强悍，一发现自己要吃亏，立刻服软；说她好欺负吧，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上野小百合看了一眼慕容又寒。
    慕容又寒没理她算是默认了。
    上野小百合撇撇嘴：“啧啧，牝鸡司晨，外亲干政，就是这个意思吧。”
    “说不说？”秦婉婉瞪眼。
    上野小百合这才严肃起来，拿出几份文件放在桌上：“我今天是代表上野集团来递交运营计划署，然后跟慕容集团签订日式餐厅合作合同的。”
    ‘等等？慕容又寒绝对料到了上野小百合今天会来，才故意要我替他上班的。混蛋呐，他又给我挖坑。’秦婉婉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替总裁接客是一回事，替总裁签字是另外一回事。总裁先生，这个，我真的干不了了。”
    “你是慕容集团副总裁，大股东，这种事情，也是你职责范围内的。”慕容又寒不紧不慢地回答。
    “我什么时候成了副总裁了？”秦婉婉睁大眼睛 ，惊恐的叫了一声。
    “五分钟前。我要秘书草拟的任命书已经发布在oa里面了。”慕容又寒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一早上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缠着，她竟然没有时间去浏览oa系统。
    秦婉婉哆嗦着手拿出手机翻了一下。
    果然，慕容又寒以董事长，总裁身份任命了秦婉婉做副总裁。
    “您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我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秦婉婉咬牙切齿地说。
    “从你早上的表现来看，还不错。”慕容又寒淡然回望。
    “好了，总裁也好，副总裁也好。反正，你们认就行。我没功夫看你们拌嘴。来来来签字。”上野小百合拍着文件。
    “你等下。这件事情很重要，你等我弄清楚了来。”秦婉婉对上野小百合比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接着对慕容又寒说，“我并没有向慕容先生提起要求升职。慕容先生这样直接就把我连升几级，就不怕别的董事有意见？”
    “我做决定从来都不需要征求别人的同意。”慕容又寒凉凉地说。
    “……”关键是她不想做什么副总裁！她就想找个不用动脑子的工作，混吃等死！秦婉婉瞪着慕容又寒。
    慕容又寒似笑非笑回望。
    上野小百合忽然笑了一声打破了办公室里诡异的沉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给你股份，你不要。给你权利也不要。你到底要什么呀。”
    慕容又寒垂下眼帘，轻轻叹了一声：对啊，她到底要什么啊。他也好好奇。
    “我我我……”秦婉婉结巴了半天也说不上来，最后泄了气。
    反正是文件里说，有三个月试用期。大不了，她干不下去，就不干了。
    秦婉婉垂头丧气，要起身去拿文件。慕容又寒却支着下巴轻轻咳嗽了一声。
    啊，对了。平时，这种工作都是秘书来做。秦婉婉只能硬生生停下步子，按了桌上的呼叫按钮。
    秘书很快就进来了。大概是办公室主任跟他们说了。所以秘书看见秦婉婉坐在慕容又寒的位置上一点也不惊讶。
    秘书拿了合同给秦婉婉。秦婉婉悄悄拿眼睛示意秘书给慕容又寒一份。
    慕容又寒根本就没有看，只顾低头专心签字。
    他就那么喜欢签字吗？秦婉婉有些恼怒，却没有办法，只能自己看。
    她看得很仔细，一个字都不肯放过，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运营不是你们管理吗？为什么服务员要我们来找？”秦婉婉指着合同问。
    其实这个合同和运营书，上野小百合昨天就已经发给慕容又寒看了，慕容又寒什么都没有说。这一条，是她自己擅自加上去的，没想到，被秦婉婉看出来了。她有些囧，红了脸辩解：“‘川天下’的服务员不是挺好的吗？你们接着找不就行了。”
    “不行。既然你们负责运营，该你们干的活，就要你们干。”秦婉婉不依不饶。
    她这人平时可以随便，原则性的问题就很较真。
    慕容又濬瞥见慕容又寒的脸色渐渐阴沉，忙按住上野小百合：“这一点，回去改了再来讨论。”
    “不用，在这里改了，立刻签字。这样就不用再讨论一遍。运营计划书过了，再讨论合同的事情。”秦婉婉立刻说。
    真是一点后路都不留，跟慕容又寒做事的方式简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