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天涯回道:“那是因为你还不够接近,虚耗石在阴阳缝的边缘,你人不能进去,特别是头部,需要伸手进去拿。”
贺晨雪问:“虚耗石是什么样的?”
詹天涯道:“没有固定形状,手感和一般石头差不多,不过是琥珀色的,很好辨认,记住,千万不要贪多,否则你会死在里面的。”
唐舍思来想去,又问:“如果我被吸入阴阳缝里面了呢?”
詹天涯道:“不知道,总之万事小心。”
贺晨雪吩咐了贺连山和贺伯阳好生照看詹天涯之后,又来到外楼,找到了还在那里驻守的白芷。
白芷开门之后,直接道:“这里被人盯上了。”
贺晨雪和唐舍很意外,贺晨雪立即问:“被谁盯上了?”
白芷道:“不知道,不认识,但这个人绝对是在观察这周围的地形。”
白芷拿起相机,打开后指着照片道:“就是他,戴着棒球帽和墨镜,这几天来,一直在周围徘徊,不时用手机拍下周围的建筑和街道,不过他应该是个诱饵。”
唐舍问:“为什么?”
白芷道:“看样子应该是个侦讯公司的人,受雇来调查这里,雇主的意思是让我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男人身上,忽略其他因素,例如说这个。”
白芷翻出后面几张照片,照片中是一场简单的交通事故,看样子是一辆轿车撞上了一个送快递的三轮电瓶车。
从白芷拍的后续照片可以看出来,司机在发生车祸后,与快递员发生了争执,两人在等待交警来的过程中,不停在争吵,期间司机还敲过贺家祖屋外楼的大门,开门的是贺伯阳。
白芷道:“我亲眼看到的这场车祸,是轿车故意撞上电瓶车的,速度很慢,就像是故意找茬,撞上后他一直在那叫嚷着是电瓶车的责任。”
唐舍道:“他为什么要敲门?”
白芷道:“说是要找证人。”
唐舍翻看后面的照片:“好像敲了不止一次门?开门的是伯阳叔。”
白芷道:“按照伯阳叔的说法,他只是想让伯阳叔作证,不过第一次敲门的时候,原本很愤怒的司机很有礼貌的问伯阳叔是不是住在这里?楼里有没有其他住户看到了这场车祸,因为他需要目击证人。”
唐舍道:“这人是来探路的,而且用的是很拙劣的谎言,目的就是希望查出来这座楼里到底住了多少人。祖宅周围故意修建了四座楼,就像是城堡一样把祖宅包裹在其中,常年住在这里的只有伯阳叔一个人,我估计知道这一点的,除了派出所和相关部门之外,就连周围邻居也不一定清楚,所以,此人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试探。”
贺晨雪道:“是什么人呢?”
唐舍道:“詹天涯来这里之前,没人来试探,他被你转移过来,就有人来查探了,所以,这些人是冲着詹天涯来的,加上他们没有关系查到楼内详细住的人是谁,我做个大胆的推测,也许这批人是那边来的。”
唐舍说到这的时候,立即住嘴,因为白芷并不知道实情。
贺晨雪向唐舍递了一个眼色,两人决定离开后再说,但这一点被善于观察的白芷看在眼中。
白芷也没说什么,只是当贺晨雪和唐舍要离开时,笑着问:“贺小姐,我的任务什么时候结束?”
贺晨雪驻足道:“合同上没注明时间吧?放心,我会按时付款的,两份,一份给你,一份给公司。”
白芷露出满意的笑容:“谢谢。”
离开祖宅上车后,贺晨雪才埋怨道:“这个白芷钻到钱眼里去了。”
唐舍道:“人之常情,无所谓,只要他做好他答应的事情,现在来看,他做得还不错,我们现在马上赶往任家祠堂。”
贺晨雪道:“刚才詹天涯说你没有耐心,我发现了,这的确是你的一个缺点。”
唐舍纳闷:“有吗?”
贺晨雪道:“都这个时间了,你需要的应该是休息,养足精神之后,我们再去任家祠堂。”
唐舍却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去任家祠堂,到了之后再休息?”
贺晨雪摇头道:“到了之后,你又说,既然都到了,不如马上就下去取虚耗石,我还不了解你?”
唐舍笑了,笑到一半,笑容却慢慢沉了下去,是呀,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与邹婉萍认识那么些年,邹婉萍对自己根本不了解,反而是认识不到半年的贺晨雪却对自己如此了解?
其实唐舍心中有答案,邹婉萍对他的态度是感激,而不是爱,你感激一个人会试图去了解这个人吗?不会的,因为你们之间只存在所谓的恩情,而恩情有时候仅仅只是一种单纯的情感,掺杂不进其他的因素。
贺晨雪见唐舍脸色沉了下去,问:“又想起往事了吧?”
唐舍只是点头道:“对,我没耐心,这一点我得改。”
贺晨雪道:“给自己喘气的机会,也给别人空间,知道吗?”
唐舍道:“好,听你的,我回去休息。”
贺晨雪道:“我陪你吧?”
唐舍看着贺晨雪:“哇,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贺晨雪道:“没关系,反正我可以保证我不对你做什么。”
唐舍笑着发动了汽车。
好奇心会驱使一个人去查探真相,即便他知道那也许不是他应该去触碰的东西。
白芷并不是从小就受堑壕培训长大,是在几年前因为偶然机会,才被堑壕吸纳,换句话说,在多年前,他只是个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异道,直到加入堑壕,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生活的世界中还藏着另外一个异道江湖。
在加入堑壕后,白芷逐渐得知了异道的一些神秘诡异的事件,但可惜的是,他一直以来接受的保卫工作都与异道没有任何关系,直到身为黄泉的贺晨雪向堑壕提出了这次申请,而且身处事件中的唐舍还是个嵍捕。
所以,他自然而然产生了好奇心,当然,驱动他好奇心不断膨胀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詹天涯。
按照堑壕的规矩,在委托人没有主动透露前,他是不能了解被保护的vip的底细,可在看到病床上的詹天涯时,白芷却惊呆了,下意识说了三个字:“詹博涛?”
是的,白芷认识与詹天涯长得一模一样的詹博涛,那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同一个厂区里对他照顾有加的大哥哥。
詹博涛在读高中的时候,父母搬离了厂区,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生活,从此两人除了通信之外,再也没有见过面,但通信也在几年后逐渐中断,他只记得在信中詹博涛说自己不再想去参军,而想成为一名警察。
可为什么在贺晨雪他们口中,这个男人却叫詹天涯?而且身份如此扑朔迷离?他是詹博涛吗?还是说只是另外一个与詹博涛长得很像的男人?
白芷悄悄来到了密室门口,站在那观察着,他确信此时贺伯阳在楼门口守着,所以他试图打开密室的门。
可当他看到指纹、密码和虹膜等一系列保险措施之后,白芷立即就放弃了,他知道,他根本无法打开这扇门。
就在白芷失望准备离开的时候,那扇门却突然间打开了,贺连山站在门口用诧异的眼神看着门外的白芷。
白芷正准备解释的时候,却没想到在密室中的詹天涯看着他却脱口而出:“宋松?”
白芷一愣,因为宋松是他的本名,白芷只是他在堑壕中的代号,如今这个世界上知道他本名叫宋松的人极少,难道这个人真的是詹博涛?
詹天涯叫出那个名字后,扶着桌子慢慢起身,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
贺连山转身看着詹天涯,奇怪这两人为何会认识?
白芷也下意识道:“詹大哥?你是詹博涛大哥?”
詹天涯听到“詹博涛”这个名字,立即意识到白芷认识那个经办无垠之家邪教案的技术警察,心里也大致明白了什么,只是看着白芷微微摇头。
贺连山问:“你们俩认识?”
詹天涯面露失望:“不,不认识。”
贺连山也不问什么了,只是出去,把门重新关上。
门关上后,贺连山质问道:“白芷,你为什么会来这?”
白芷道:“我来确认vip是不是安全。”
贺连山道:“他和我在一起,非常安全。”
白芷道:“那就好。”
白芷说完走开,贺连山站在那,扭头又看了一眼门,先前他连气都运上了,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看样子,这个白芷没那么简单。
在唐舍家休息了一夜后,唐舍与贺晨雪带上潜水装备前往了任家祠堂。
两人并不知道任伯治已经遇害,只是纳闷为何敲门没有人应门?问了问周围的住户,谁也不知道任伯治去哪儿了,毕竟他这个人天生孤僻,不与人接触,所以,其他人对他也不关心。
没有找到任伯治,两人只得翻墙而入,检查了一遍祠堂内没有其他人之后,立即穿戴好潜水设备钻进了铜鼎中的水洞之中。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两人平安到达了池塘下方的洞穴,再次来到了那口水潭之前。
唐舍与贺晨雪在地上固定好铁钉,又装上齿轮后,唐舍这才开始活动四肢,同时道:“这次我得带氧气瓶和备用的呼吸器。”
贺晨雪将绳索固定在他双肩后方和两侧腰部的位置:“大型器械带不下来,只能用原始的方式,你头上旁边有个开关,你一旦发现不对,就按下去,闪出的绿光会提示我往上拉。”
唐舍道:“我怕进去之后你看不到光,这样吧,如果我使劲拽绳索,拽三下,你就赶紧往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