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狠话放得利落,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心跳得飞快,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此时中了**,连找准机会呼救都显得困难无比……该怎么做打算?
听到她的话语,男人面色迅速地闪过一丝惊慌,显然也是惧怕慕淮深的。
然而很快,他却又平静下来,似乎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见得她死死地瞪着自己,只狞笑着调整了几番摄像机的方向,镜头正对着床上的她。
他这是要录像!
见得这样一个举动,左小暖任是再努力保持平静,在面对那镜头时依然有几分震悚,心中恐惧更甚。
架好了机位,那男人往前大步走去,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又顺手在她胸前猥琐地摸了一把。
左小暖尖叫了一声,侧着身子避让开那冰凉的手,只觉得无比恶心。
见得她毫不掩饰厌恶的激烈反应,男人悻悻地收回了手,又“你不要想拖延时间,反正离游轮靠岸还早得很,我们可以好好玩一玩,让你也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见得她身形不住地往后缩,那个男人又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别害怕,还有很多女孩正跟你一样**。”
很多女孩?
听得这句话,她心里快速地闪过一丝古怪,直觉这个暗室存在的意义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心中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她想追根究底,此时却无力去思考,只见那个男人yin邪而阴寒的脸在她眼前愈发放大。
微张的嘴里喷出的潮热气息几乎令她作呕,“小爷我不知道,慕淮深看上的女人,会是个什么滋味……”
她猝不及防地一扭脸,忍着恶心猛然咬上了他的鼻子,纵然被他呼着痛大力甩开,也忍着全身骨头几乎被跌撞粉碎的痛苦喊道,“滚开!”
“哼,”他冷笑一声,揉了揉被咬红了的鼻子,“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说罢,他伸手便要扯开她腰间的睡袍带子,门外却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
左小暖瞪着眼睛,死死地看向门的方向,身子刚轻微一动,便被更加粗暴地捂住了口鼻,耳边是那个男人阴沉的低语声,“说了别动!”
感觉到慕淮深的脚步在那道门前犹疑了半晌,就要去向别处寻找。
左小暖心中焦急,却被那个男人捂住了嘴巴,无计可施,最终只能假作无力挣扎,平静下来。
趁着男人一心警惕着外头的慕淮深时,左小暖轻轻地腾出一直没有被束缚的手,悄悄地摸向了睡袍口袋中的手机。
与此同时,慕淮深只觉得心烦气乱。他跟客户谈完之后便再也找不到左小暖的身影,敏锐地觉察出她应当是出了事情,却再也寻不到那个可疑的服务生。
待他一间间摸过去时,只找到了她更衣的房间内那条还在烘干机内的礼服裙,和一炉带有致幻效果的熏香,还有一定的cuiqing作用。
cuiqing……每当思及于此,他面色便更沉一些,不禁握紧了拳头,更加加快速度在各房内翻寻着。
时间紧迫,他不敢怠慢,拔腿便要去寻另外一个地方,却在转身的一瞬,突然捕捉到一段微弱的音乐,似乎是从自己身后的那道门内传来。虽然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发觉不了,然而仔细听却还是可以听出其中端倪。
那是……左小暖的手机铃声!
男人更是暴跳如雷,只将左小暖手中的手机狠狠掼在了地上,狠狠地抽了两巴掌,直接将她甩落床下。
铃声戛然而止。
左小暖的眼神有一瞬的空,然而很快就定了定心思,无数次在心中告诫自己越是到这种绝望的境地越是要镇定下来,一边咬着唇,冷冷地盯着他,并不说话。
刚才的那个男人刚刚才从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听到外面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这才拍了拍胸口,回过了神来。
看向眼前的左小暖,那个男人不禁嗤笑出声来,“你看看,到底还有谁能够救你?你还不如乖乖听话,指不定我到时候还能对你温柔一点。”
左小暖却始终都在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脚步声,最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微微地低下了头,似是无力的妥协。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口此刻正在砰砰砰地狂跳着,明确预示着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
自然是猜不透左小暖此刻内心到底在思量着些什么,那个男人也并没有任何兴趣想要知道,只见到这个刚才还频频放出狠话的丫头这时候终于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更是咧开一口黄牙,得意地笑将起来,一边张开双臂便要团团扑去。
就在这时,一道雪亮的锋芒从她背过身后的左手倏然闪现而出。对方尚未反应过来,那如寒霜般的光影便已经直接狠狠抹向了他伸过头来时暴露出的喉咙。
她方才特地忍着恶心和害怕盯着那个男人,只为了找准了时间和方向,一举划破了他脖子上的几个大血管。虽然并没有划伤到鲜血霎时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脸猩红。
她胡乱地抹了把脸,看着眼前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五官被剧烈的疼痛引得挤成了一团,使得面色狰狞无比,在地上蔓延愈来愈大的血泊中抽搐片刻后,便彻底闷哼一声,昏迷了过去。
左小暖看着手上染血的花瓶瓷片,神色颇有些惊慌,一边下意识地往后退着,一直到脊背已经死死地贴着那冰冷的墙角,才发觉已经退无可退。
她此前的生命里一直是风平浪静的,哪里想到会在认识慕淮深以后触及这样多从前想都不曾想过的危险。
这个男人带给了她全新的世界,却也实实在在的让她陷入了此前从未经历过的危险境地以内。
这样的情况,已然不是第一次,她心中也清楚,这同样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到底有没有信心继续再承受接下来的苦难?
她只晃神了一瞬,很快就已经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先逃过这一劫再说!左小暖在心中下了这样一个决心,一边连忙暂时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转而望向眼前泛着浓重血腥味的地方。
那块抹了那副将脖子的瓷片,正是来自刚才那打碎的花瓶,她方才趁眼前看守自己的人没有注意,早已经将最尖利的一片暗自藏在了手心之中,攥紧了拳头只等待着什么时机能够用的上。刚才被他拿走的不过是她被屏蔽信号了的手机,却未曾想过她的手心里还有一片瓷片。
可是,要知道,她的赌注一直都不在手机上。
时间紧迫,来不及再歇息片刻,左小暖几乎连牙根都要咬倒了去,只憋着一口劲,一举翻开他脱得溜光的肥壮身体,一边夺回了被他搜去的匕首。
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她大喝了一声像是给自己鼓励,一边干净利落地地朝着他的动脉猛力割去。
殷红的血意自手上攥着的瓷片锋利的边沿上蔓延开来,在其上因潮湿而生成的斑驳霉斑在刹那间被血色斥退,显现出莹润的光泽,隐约映照出她那虽然有些惊慌但难掩强烈的求生欲望的眉目,上头同样浸染了大片黏腻的鲜血,几乎将她本就纤细的五官模糊成一片。
正要揪起那个男人的肩膀再下狠手时,只见那以落地钟伪饰的门轰然落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滚滚尘埃中慢慢浮现出真容。
一身血淋淋的她,就这样以一个狼狈的姿态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的视线里。
触及到她身上鲜血的一瞬间,慕淮深的眼瞳霎时缩了缩,透露出可怕的意味。
几乎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她已然感觉身子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然而却也鲜明地感觉到,他通身每一处都在发着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这个男人啊……居然也会有害怕的事情……
她不知怎么的,竟然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时刻笑出了声来,很是轻松,见着他那紧皱着的俊朗眉目时,只抬起了手来,帮忙着他缓缓抚开那深刻的皱纹,“别怕,我身上的都是他们的血,我一点也没受伤。”
说着,她还从他怀中挣扎出半个身子来,抬了抬手臂,示意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大事。
慕淮深稍稍松了口气,这才看到她跟前那个躺在血泊中的男人,又见她身上那被鲜血浸染了个通透的礼服,在瞬间便已经了然。
他低眼看着怀中这个浑身染着血却依旧眼神清明的女孩,一双漆黑的眼里又是怜惜又是惊讶,“这是你做的?”
“是。”她回答得有些小心翼翼,不知道他是否会将自己归纳为杀人凶手。
未曾想到,眼前的慕淮深却是毫无预警地弯起了唇角来,此前因持续攻击而绷紧的肌肉似乎放松了些,一双比她更加炙热的手臂环绕着她纤细的肩膀,一寸寸地抚摸着,丝毫不掩饰隐藏在其中怜惜的意味,一边屈着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