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环境中,整个大堂里的人都是z老头手下,时浅与他交锋,没有人敢吱声。
老头鼓两下掌。
“聪明,有胆识,还能保持一腔热诚。”
他似乎很欣赏时浅,对她的反驳也没有多加责怪,“年轻真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时浅却从那宽容中嗅到一丝危险。
又或许……他是因为自己快死了,所以不愿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所以对她格外宽容。
否则,这样的枭雄怎么会允许她再三挑战?
时浅“恭维”道:“你也很好啊,有权有势有钱有人,在这里你是老大,同样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又何必羡慕我这个阶下囚。”
“哈哈。”
老头笑了。。
“不一样,站得高,想得多,责任重,说什么做什么都得再三斟酌,没有年轻人的潇洒。”
时浅点头:“那倒是,登高易跌重,一不小心就摔的粉身碎骨,自然得小心翼翼。”
“……”
见老头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又加了句:“我来的路上一共换了五台车,z先生做事如此小心翼翼,时时刻刻防止自己十足摔下高台,也不容易。”
她就着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一杯茶:“以茶代酒,我敬你!”
咕噜。
咕噜。
两口,一杯茶就见底了。
“先生,下午茶准备好了。”
叫餐的人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两个送餐的人和一桌美味的下午茶。
老头并不讲究吃饭礼仪,饭菜一道道摆上茶几,省去时浅挪位置,满满一桌中餐色香味俱全,看得人垂涎三尺。
时浅问老头,“要不要一起?”
“好。”
老头没动筷子,他身边有专门伺候的人,挑菜选菜加菜试菜……
没错!
试菜!
老头享受着如同古代皇帝的一条龙服务,吃个饭都派头十足,就是身边的人有些磕碜,如果都换成美女,那场面一定能羡煞一大帮老爷们儿。
时浅不等试菜的人下肚,她就拿着筷子就大快朵颐。
好不容易在直升机上填饱的肚子,坐趟车全吐了,现在饿的要死。
她的吃相,同老头相比,完全是两种低端。
一个风卷残云。
一个富贵气派。
老头看着她如饿狼般的吃相,问:“你就不怕有人在饭菜里投毒?”那杯茶也是,她毫无设防,端起来就喝。
这大大咧咧的举动,有些出乎他的判断。
这丫头,可是个精明的人,不是一个容易轻信别人的人,更何况还在敌人的地盘上。
“你想杀我,随随便便来一枪就好,如果不想浪费子弹,这些人一人一拳也能把我揍趴下,又何必多浪费一份毒药?更何况……”
时浅吃东西的速度慢下来,她给自己盛一碗汤,一边品尝,一边道:“z先生费尽心思抓我回来,可不是要我这么简单就死的,不是吗?”
“聪明。”
老头不吝啬对她的夸奖。
时浅放下汤碗,问:“你给了我三年自由时间,现在抓我回来,应该到了宣布我死讯的时候,z先生,看在你筹谋多年要完成心愿的份儿上,能不能回答我三个问题?”
“你想问你三年前救走的那个孩子?”
“嗯!”
时浅很担心狗蛋。
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来得及问慕司御狗蛋的情况。
“他很幸运。”
z老头的回答,让时浅有些意外:“你没抓他?”
“他享受了我的馈赠,得到你的庇护,还有人替代了他的位置。”
“呼。”
时浅明显松一口气。
这就好,这就好,z先生已经成了他的心魔,她好不容易威逼利诱让他放下心魔,如果那臭小子再被抓回来,心理崩溃,她这段时间的努力岂不是要白费?
老头笑:“你与他无亲无故,倒是关心他。”
时浅摇摇头,否定他的说法:“不,我们是姐弟!”无论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这辈子,他都是她的亲弟弟!
“第二个问题。”时浅问:“吉尔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徐子坤的身体报告指数出现异样,医生断定是心忧心悸所导致,长期下去,心脏会超负荷。”
老头的目光变得锐利,深沉,像两把刀子扎在时浅身上,“若不是我授意,你以为,凭你们这两头青蒜小萝卜,如何能逃得出去?”
真相让时浅不由地呼吸一紧:“所以,我们至始至终都在你的监视下……亏我还以为自己化妆术好,女扮男装没有破绽,身份隐瞒的滴水不漏,原来,只是因为你故意不作为……”
老头对时浅惊惧的表情很满意,他欣赏着猎物努力蹦跶却怎么也跳不出自己的五指山,“让我猜猜看,你第三个问题是想问,我这些年到底在筹谋什么。”
“是!”
对方太强大,时浅虽然被震撼到了,但也只是片刻。
她定定地看着老头,问道:“你抓了我们这么多人,到底,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老头的气息便变得沉重,身上的锋芒如一根根无形的利刃抵住时浅浑身每一个致命处。
“赛罗三岁精通三国语言,十三岁拿下一个博士学位两个硕士学位,十六岁成为国际暗会首脑,二十岁被聘为多国顾问,他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有能力的孩子!”
时浅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是你……孩子?”
“没错,赛罗是我唯一的儿子。”
“……”
得。
时浅用脚趾头想想都猜到接下来的故事。
要么是天纵英才,要么就是有一段狗血要发生在这位天才身上……
“他被杀了。”
“死的时候只有二十一岁。”
听到戳心的往事,再威风八面、运筹帷幄的枭雄也只是一个普通老头。
会有情绪,会难过,会伤心,会痛……
那双藏着冷锋的眼,也蕴了红丝,一眨眼,就能掉下一滴泪。
可枭雄即便有落寞伤感时,也只是片刻。
很快!
他的表情变得执着,变得疯狂,从骨子里散发出浓烈的戾气:“二十年了,我杀了数不清的名医,翻了不知多少医典,终于找到了救我儿子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