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怪怪的!”
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胸,成功引来慕司御一记无奈的白眼:“你想多了。”
“呼。”
时浅松开自己的手,“你刚刚的眼神真的很怪……”诶!
话音未落,他就突然踩了刹车,整个人靠过来,手臂搭在座椅上,一双好看的电眼折射着暧昧醉人的光:“你在慕家处处护着我,你还不承认你是爱我的?”
那双眼睛,像一片迷人的星空,让人沉迷其中。
时浅脸色漾了淡淡的红,别开眼,轻哼:“别闹,开车。”
下巴被一只手抓住,慕司御将她的头扭过来,直接吻上去。
这个吻,超火热。
火热的时浅都忍不住配合了一下下……
就那么一下下!
被慕司御抓住,他斜斜地勾唇,手指掠过她的唇:“你即便不说,我也知道答案。”
时浅:“……”
知道就知道,还说出来干嘛?
她把他的手拍下去,看着远方的天色,整个人窝进副驾驶里:“慕家的午饭太难吃了,我们去吃点什么?”
“西餐?”
“好呀。”
慕司御松开刹车,飙车离开。
……
午饭后,时浅照例去医院看了看爷爷,他的状态一如既往,和时浅聊了一会儿,就问到时景天和赵如意:“天儿出差怎么还没回来?”
“没。”
毕竟时景天变成现在这幅残废模样,和她有直接关系,时浅在说话的时候没敢直视老爷子的眼睛,抓了个桔子放在手里剥。
“天儿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事了?”
老爷子的忧虑一下子就爆发了:“还有天儿的媳妇……”
“暖暖怎么也不在?”
细数了一番,他整个人都开始变得焦虑,就要下床去外面找人。
慕司御将他拦下,“你别着急,你这么去找也找不到的,我这就去给他们打电话。”
老爷子现在是清醒的,有思考能力,听慕司御这么一说便安静下来。
慕司御拿着手机去“打电话”,顺便递给时浅一个眼神。
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和老爷子闲聊,岔开话题,让他忘了找儿子这回事儿。
可是……
时浅看看慕司御的背影,再看看望眼欲穿的老爷子。
老爷子现在为儿子儿媳孙女担忧,她这个时候旧事重提,恐怕会刺激他,但……
这么久了,她想找到亲生父母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她犹豫了下,还是趁着老爷子清醒的时候问出了口:“爷爷,我被送到时家时戴着一条项链,你把它藏哪儿了?”
老爷子的神色恍惚了一下,有些紧张:“你,你都知道了?”
时浅点点头,“爷爷,请你告诉我,那条项链你藏哪儿了?它对我很重要!”
“我,我藏在……”
老爷子的神色陷入回忆当中,“景天拿着它去取钱了,那笔钱是当年那个女人留给浅浅的,景天偷偷拿走了那笔钱……可我没办法阻止他。”
“时家亏欠了浅浅,看到她我就良心不安,可我又不能去告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啊。”
“我只能对浅浅好点,这样,我心里才会好受些,希望这样可以帮天儿夫妇赎罪。”
时浅听着老爷子一字一字讲着当时的心路历程,心里酸又酸。
爷爷对她的好竟是来自他内心的愧疚,他一直护着她,只是为了减轻心里的那份愧疚感,帮时景天夫妇赎罪!?
归根究底,都是因为儿子!
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利用品而已……
呵!
时浅的心,被一个钝刀戳着。
她珍视的爷孙情居然这么可笑,“假的,都是假的!”
她的眼睛,一点点变冷,刚刚团在心里的犹豫和难过全都化作执着!
对真相的执着!
“既然你对我抱歉,那就请告诉我,我的那条项链在哪儿?”
“在……”
老爷子刚开口,慕司御就回来了,他一进来就感觉到病房里的气场不对劲,洞若观火的他马上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浅浅一定是趁着老爷子难得清醒的时候问了项链的问题!
而老爷子……
他刚看过去,就听到老爷子说道:“在……多多的坟里。”
唰!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时浅就站起来往外走。
慕司御跟上去拉住她的手,接触的刹那间,他的眉心蹙起:“这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手都冰了。”把她的小手拉到唇边,哈气取暖。
一瞬间,时浅的眼睛蕴起雾气,把慕司御吓了跳:“浅浅,我不是凶你,我只是担心……”
时浅钻进他怀里,抱着他:“让我靠会儿。”
“好。”
慕司御一手拉过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一手抱着她。
长久以来的信念崩塌,感情被击碎,时浅以为自己就算不痛哭一场,也会难受好一阵。
但靠在他怀里,她的心情竟很快就平复下来。
电梯下降的过程中,有其他楼层的人陆陆续续进来,他护着她站在电梯最深处的角落,为她撑起一个保护伞。
就像撑起她悲催的命运。
电梯很快抵达一层,她的心情已经恢复正常。
哪怕过去再悲催惨淡,但她还有他守在身边。
上车后,慕司御见她脸色好了许多,才问:“多多是谁?”
“爷爷……”
刚说出这个称呼,心里的别扭就让她忍不住改了口:“老爷子年轻时养的一直乌龟,后来死了,他很伤心,就在后院给多多建了个小坟堆。我们撬了房间里的地板也没找到那条项链,原来是藏在多多坟堆里。”
慕司御敏锐地抓住她话语中的关键词:“他是不是还说了什么?”
她与时老爷子虽然没什么祖孙情分,但祖孙情谊一直是有的,她突然改口,只怕是老爷子说了让她伤心的话!
再次提到这个话题,时浅以为自己多多少少会难过,但她竟能以一种诡异的平静的语气解释完整来龙去脉:“他说,这么多年护着我对我好,是因为知道时家对不起我却无力阻止而良心不安。”
“他想替自己的儿子恕罪。”
她扯开一个淡淡的笑:“也对,毕竟他们才是亲身父子,我只是一个突然闯进他们生命的人,他们又凭什么对我另眼相待。”
她的笑,让他心疼极了,慕司御宁愿她能大喊大叫。
可她没有。
她的笑,始终淡淡地挂在脸上,仿佛看破了一切。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可你,却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