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彦霆气急败坏，胸膛剧烈起伏着，“你突然跑出来，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
    季心悠幽幽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用不着你假惺惺担心我，你不是说思思动了手术没有问题，她现在人在哪里？！”
    骗啊，继续骗啊！
    季心悠心里开始涌出浓郁的恨意。
    薄彦霆被她这样的视线弄得心一慌，强自镇定，“思思现在很好，她人暂时被我送到国外，我想着她的病要彻底根治才好，而国外的治疗显然比国外强。”
    如果是在此之前，季心悠真的是半分也不会怀疑，可现在！
    “薄彦霆，你到底还有没有心！你还在骗我，思思死了！她死了！”
    季心悠吼出来，神色隐隐癫狂。
    “季心悠，你冷静点！”
    薄彦霆紧紧抱着她，思思的死他也难过无奈懊悔！
    可是，老天爷不会给他后悔药。
    季心悠抽出压在手心下的死亡证明，狠狠甩在薄彦霆的脸上，“如果不是我发现，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纸张沿着薄彦霆的脸滑下落到地上，他静默着捡起来看了一眼。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季心悠，是……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思思……”
    如果他能早一点过去献血，思思也就不会死，季心悠也不必这么绝望。
    “晚了！”
    季心悠冷漠地看着薄彦霆，仿若没有生气的物件。
    薄彦霆眼睛一刺，他搂住季心悠，努力安抚，“你要怎么折磨我都行！但是不要闷在心里难过好不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孩子……孩子也会有的……”
    “啪——”
    季心悠用尽了所有力气伸手拍出这一个巴掌，手心发麻。
    她眸光猩红如血，“我只要思思，也只有思思是我的孩子！我不需要你陪着，你给我滚！”
    她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可是薄彦霆抱得太紧，她就伸出指尖开始挠他的脸。
    薄彦霆即使疼痛也闷着声，直到季心悠没力气虚脱。
    薄彦霆这才松开手，他摸摸她的脸，带着怜惜缱绻。
    季心悠半阖着眼皮瞥着他脸上滴血的伤口。
    这又是何必呢……
    最终闭上眼睛，“带我去看看思思吧……”
    她那么害怕黑，怎么可能不去陪着她？季心悠嘴角忽而扬起很淡很淡的笑。
    墓地。
    季心悠见到墓碑上那张小小的脸蛋，扑通一下就扑倒上去。
    她抱着冰冷的墓碑，紧到想和它融成骨血。
    “思思，妈妈来看你了，妈妈真是没用，如果早一点给你找到血，就不会这样了……”
    薄彦霆听着季心悠说着，目光落在照片上，缓缓的，缓缓的跪下。
    “是爸爸的错，下辈子，我来还你……”
    季心悠这时候话音一顿，很快又恢复正常。
    “薄彦霆，你先走远点，我想和女儿单独说说话。”
    薄彦霆这时候不会忤逆季心悠的意思。
    听着脚步声走远，她伸手抚过墓碑，轻声呢喃，“思思，妈妈来陪你好不好？”
    说完她极快地从口袋里掏出药瓶，打开往直嘴里塞。
    这是她求着周奕礼给她开的安眠药，说是睡不着觉。
    现在，倒是有了更大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