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的问道:“白雪妈妈又怎么了?”
老妈哀声叹了一口气,这才解释说:“我听吴勇说,白雪在银行那边房子抵押的贷款出了问题。”
我顿时一愣,突然想起来,当初因为要为哥哥白磊还那300万的时候,白雪已经倾尽了所有,最后不得已只能拿着我们当时结婚的时候那个婚房做了抵押贷款。
“出什么问题了?”我接着问道。
“据说,最近的几个月,银行的贷款始终没有还上,现在银行那边已经开始着手状告白雪恶意逾期还贷,都开始走司法程序了。现在白雪店铺是歇业,白磊的酒吧也被警察查封。白雪爸妈看样子又想把这个事情和自己撇清关系,所以现在又开始对白雪不管不问了。”老妈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好看。
“真是够了,当初白雪出柜,他们认为白雪给他们脸上抹黑,白磊被抓之后,又想起这个女儿了,现在因为白雪一屁股的账,他们又开始准备把自己的女儿置之不理。我真是没有见过这样恶毒的父母。”我忍住也开始有一点替白雪打抱不平。
老妈跟着也叹了一口气,说:“所以,吴勇来到咱们家,问问我能不能抽空去照顾一下白雪,说是毕竟白雪和咱们家还算有些关系,总不能不管不问了吧。”
“你什么想法?”我转头问老妈。
老妈有些疑虑给我说,“我是想,反正我现在在家也没有什么事情,准备抽空过去照顾照顾她,前一段时间,白雪刚刚小产,还是因为你,我总觉得心里对不住她,我就怕我去照顾她,你会多心。”
我咬了咬腮帮子,沉思片刻说:“你决定吧,我怎么着,都没有意见。”
老妈接着又问:“你不是刚刚说,你现在知道田甜的消息了吗?接下来,你真准备去找她啊?”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的点点头说:“对,我要去找她。”
老妈点点头,说:“那行,我再给收拾几件衣服去。”
说着,老妈便离开了客厅,走向了我的卧室,我一个坐在沙发上,掏出换手机,看着杨小婉,发给我的田甜的联系电话号码,想了半天,关于老妈要去照顾白雪的事情,我总会感觉心里很复杂,现在我刚刚知道田甜的电话号码,连田甜的面还没有见到呢,白雪那边又出了这一摊子事,真是让人很惆怅。
如果,让田甜知道我们家和白雪还没有断掉关系,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心里又埋怨我。
细想之下,我把电话给吴勇拨了过,想问问,他这样嘱咐我妈妈去照顾白雪究竟有什么目的。
电话短暂的响铃声之后,吴勇在电话来问道:“有事吗?姜军。”
我迟疑了片刻,说:“我在家听我妈妈说,你来过的事情了。”
吴勇没有掩饰,直接给我交代说:“对,我今天早晨到你们家的,给阿姨说了一下白雪的情况。”
我没有再说话。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吴勇突然问道:“怎么了,你不希望你妈妈去?”
我轻笑一声,说:“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的该怎么办。”
吴勇沉思片刻,说:“我就是觉得白雪挺可怜的,眼下,白雪爸妈对她不管不问,我能够想到的只有你们。我明天还要出差一趟,所以只能把白雪拜托给阿姨了。”
“你又到哪出差?”我问道。
“还是上阳县,自从在上阳县把赵志强逮捕归案之后,我们就在上阳县,留下了几个同事,时刻搜寻着黑皮哥的下落,现在那边得到了一些消息,我暂时就不给你透露了,总之,我必须要往上阳县跑一趟。”吴勇语气中非常的疲惫。
“强仔的案子?现在什么情况?”我追问了一句。
“明天宣判。”吴勇说。
我顿时心里咯噔一声,我知道,赵志强被宣判的日子迟早会来,但是,当听到日期之后,我还会心里莫名的一阵绞痛。
半晌之后,我才给吴勇说:“好,我知道了,那我下午再去看望一下强仔。”
吴勇轻声嗯了一下,说:“那行,我给看守所那边嘱咐一声。”
“你一路注意安全。”我应了一声,说道。
挂掉吴勇的电话,我走进自己的卧室里,看到老妈还在给我收拾衣服,便趴在门口给老妈说:“妈,我出去一趟,中午就不用等我了。”
老妈回过头,问道:“这马上就是吃饭的点儿了,你又出去干嘛啊?”
“我去看望一下强仔。他的案子,明天就要宣判了。”我回答说。
老妈顿时一愣,说:“好吧,你去吧。”
我离开了小区,开上车就直奔强仔所在的看守所。
一路上,我心里都非常的忐忑,因为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心想要劝说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警方,但是结果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圆满。这一次,再见他,我心里会更加的复杂,强仔的判决结果一下来,势必就要定性他的下半辈子的走向,不论什么样的结果,不管这个结果他能不能承担地起,我只想在去他看望他一下。
到看守所,见到强仔之后,以前的那个铁骨铮铮的壮汉,如今看来,已经消瘦的不成/人样了。
看到强仔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状况,我不禁开始两眼泪汪汪。
倒是强仔,非常坦然地笑了一身,问道:“今天怎么想起来过来看望我?”
“我,我听说你的案子明天宣判。”我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强仔脸上的笑立马僵持住了,随即说道:“明天你不要去现场。”
“怕我嘲笑看不起你吗?”我问道。
强仔摇摇头,说:“不是,我是不希望你见到我定刑的样子啊,我不知道,当我的结果下来之后,我会不会崩溃掉。”
我吸了一下鼻涕说:“迟早要来的嘛。结果一出来,就不用再受什么心里煎熬了。”
强仔苦笑了一声,点点头,说:“也对,这段时间,一直睡不着觉,结果出来之后,我应该能够睡个安稳觉吧。”
“不管什么结果,一定要挺住,我在外面等你出来。”我坚定不移地说。
强仔做了一个深呼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我当初应该听你的话就好了,或许会有减刑的机会,可是当初,真是一门心思地感觉,我虽然在这里面待着,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外面还有我的爸妈,我的家人啊。你永远想不到,黑皮哥的手段会有多狠毒,我真的怕了,怕他们会伤害我老家的爸妈。”
“没事,没事,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我说道。
“军哥,你知道我现在最想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强仔问道。
“什么?”我问道。
“就想好好的和你一起喝一顿酒。”强仔突然笑道,但是笑的很难看。
我长长地嘘一口气,说:“放心,会有这么一天的,等你出来,我一定陪你一起喝个痛快。”
不知不觉间,感觉和强仔还没有聊多长时间,但看守所里的工作人员却开始催促说,探视时间到了。
不得已,我和强仔告别,强仔临离开之前,用一种祈求的口吻说:“军哥,我求你,明天我宣判的时候,你不要去现场。我真的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
我咬着嘴唇,用力的点点头,说:“好,我不去,我不去。”
看着强仔被带走的背影,我一屁股又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久,这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狱警是走到我的身后,拍拍我的肩膀忙问道:“你没事吧,先生?”
我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说:“没事,没事。”
说着,不由自主地抹了一把湿润的眼角,起身离开。
这种复杂的心情,难以言喻,一步步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误入歧途,等到迷途知返的时候,却已经逃不掉法律的制裁了。
回到家,老妈已经把我的衣服整理在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中。见我回来,便问道:“强仔现在什么状况啊?”
我摇摇头,说:“很沧桑,我都快不认识了。”
老妈重重叹口气,说:“唉,没办法,犯了事儿,总是要受点惩罚,才能长长记性。”
我给老妈说,我要进去去躺一会儿,顺便定个明天的车票,明天就出发。
老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帮我铺好了床铺,就转身离开了。
我躺床上,翻出手机,找到田甜的新号码,思前想后,决定不能再向去上海的时候,那么莽撞了,于是先给田甜把电话拨了过去。
带着忐忑和不安,听着手里的电话响铃声,不一会儿地功夫,电话突然接通,终于,传来了田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