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赵志强的名字赫然在列,是被抓获的这十余名涉案人员,供出来的。还是赵志强,就在这十余名被抓获的涉案人员里面。
电话里,吴勇没有给我讲太明白。
我带着疑惑,询问吴勇的时候,吴勇只是一个劲的叹气,说他这两天就准备回洛川市了。
如果强仔真的被抓获了,那么,我肯定会自责。是我拿着强仔交给我的银行卡交给了警方。一路查到了上阳县。走私贩运白粉的罪名,可不轻,不管他有没有受人胁迫,被人利用。
第二天下午,我还没有下班的时候,就突然接到了老妈的电话,说是强仔的爸爸来了,正在我们家了坐着呢。
不用想,肯定是因为强仔的事情。
等到我下班回家之后,一推门,见到强仔的爸爸赵德栓正在我们家客厅里坐里。
我有点惊讶地问道:“赵叔,你怎么找到我们家的?”
赵德栓见到推门而进,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快速走到我的身边,老泪横流的拉着我的手,焦急地说:“强仔他出事了。我中午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就赶紧从家里往洛川市赶,到警察局之后,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是一个姓吴的警察派人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吴勇回洛川市了?强仔也回来洛川市了?”我顿时心里咯噔一声,问道。
赵德栓摇摇头,说:“吴警官回来了,但是强仔没有。他还在什么上阳县。”
从赵德栓语气中,我听得出来,吴勇肯定是抓捕到了强仔。不过我还是有些疑惑不解,吴勇都回来了,为什么强仔没有回来?于是,我跟赵德栓说,“赵叔,你先坐,我跟吴勇打个电话。”
随即,我便把电话给吴勇拨了过去。
等了很长时间的响铃,吴勇才接听,第一句话就说:“姜军,什么事情,你说,我这边还忙着呢。”
“我在我们家,见到强仔的爸爸了。”我回答说。
“是我派人把他送过去的,他今天来到洛川市之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就派人送到你那里去了。”吴勇说。
“强仔怎么回事?”我问道。
吴勇叹口气,说:“我在局里,正跟领导商量这个事情呢,现在,上阳县抓获的那十几名涉案人员,被上阳县的警方控制着。我昨天跟上阳县的警方交涉了很长时间,但是他们不愿意放人,不愿意让我带回来。所以,我便连夜赶回洛川市,希望局里的领导,能顾重视这一件事情,在往上申报,力求把赵志强从上阳县警方手中带回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道。
吴勇无奈地说:“局里面的事情太复杂,没办法给你解释。人是在上阳县抓到的,案子涉及的也比较大,可以理解为现在两地的警方都在抢功吧。算了,我没有空给你闲聊,我这边还忙着呢,我先挂了。”
说完,吴勇便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我回头看一眼,一直盯着我看的老妈和赵德栓,失魂落魄的挂断了电话。
赵德栓忙问道:“吴警官怎么说啊?”
“案子有些麻烦,警方那边正在着手研究,等等吧。”我说道。
赵德栓气的直跺脚,泪眼婆娑唉声叹气,恨铁不成钢地说:“这个强仔,我一直都说他省心,没想到,现在做起了贩运白粉的事情。”
我转头给老妈说:“妈,你们吃饭没,要不先做点饭吧,估计赵叔今天还没有好好吃顿饭。”
老妈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我脱掉外套,坐在赵德栓的身边,宽慰地说:“赵叔,你先着急,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出来了,咱们就想办法解决。”
赵德栓一把年纪了,哭丧着脸,说:“解决?怎么解决?对了,我问你一个事情,姜军。”
我点点头,“你说。”
“走,贩运白粉白被抓着了,要被判刑多少年?”赵德栓眼睛里泛着泪花,问道。
“额,这个,不好说,根据量不同,判刑时间也不一样。”我迟疑了半天才回答说。心里也不是一个滋味,看样子,赵德栓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赵德栓红着眼眶,吸了一下鼻涕,我从桌子上抽过一张纸巾,递给他,赵德栓接过纸巾,又问道:“我听你妈妈说,前段时间,强仔来找过你?”
“额,对,来过,当时交个给我了一张银行卡,说是让我交给你们。我看强仔状态不对,他匆匆离开之后,我便拿着那张银行卡去了警察局,根据银行卡上的信息,警方才一路追到了上阳县。现在那张银行卡,还在警方手里。”我简单的把强仔突然出现的当天的情况给赵德栓讲了一遍。
赵德栓悲痛欲绝,等我老妈把饭做好端上桌之后,无论我们怎么劝慰,赵德栓却一口都不愿意吃。
我和老妈坐到饭桌前,也没有心情下筷。
无奈之下,我只能把自己的卧室收拾了一下,对赵德栓说:“赵叔,要不你今天晚上,就先睡我这屋吧,早点休息,明天在看看警察局那怎么说。”
赵德栓显然是感觉到,自己在这里,不上桌,不动筷,连我的卧室都要让给他,开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从匆忙着急地要离开。
天都这么晚了,他独自一个人,我当然不愿意让他在陌生的洛川市露宿街头。
但是,赵德栓执意要离开,最后,我妈说:“姜军啊,要不,你陪着赵叔去外面找个宾馆先住吧。”
老妈发话,我这才带着赵德栓一起出门。
我开着车,带着他,把他送到了,我们家附近一个红绿灯外的宾馆住下了。
给他妥善安置好以后,想到他还没有吃饭,于是又到楼下给他打包了一份饭,顺便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一些饼干面包和水,意思是如果晚上饿的话,可以先凑合一下。临走之后,把自己钱包里的几百块钱现金,又给他放下来。
赵德栓见我下楼之后,又折返回来,大包小包给他带回来吃的喝的好,还硬塞给他几百块钱,更加的过意不去,指甲盖里还残存着黑色泥土的一张粗糙的大手,一个劲的拧着鼻涕,抹着眼泪。
我心里失落落的,像是自责吧,对,我开始深深地自责起来。自责我为什么拿着银行卡交给警方,自责我为什么听白雪的话,让强仔去零点酒吧上班。我就觉的是我一步步把强仔推向深渊的。
尤其现在看到强仔的爸爸赵德栓,因为强仔的事情,焦灼而不安的样子。
我回到家,老妈问我,“军啊,是不是已经把你赵叔叔安置妥当了。”
我点点头,便有些纳闷的问老妈,“妈,你刚刚为什么同意让赵叔离开啊,他一个人到洛川市,人生地不熟,都到咱们家了,大晚上的还让他住外面。让他在我屋里住迁就一晚,不就行了。”
老妈叹口气,说:“你看出来了,他不愿意打扰咱们,咱们和他非亲非故,只是你和强仔是朋友关系,强仔他爸爸明白这一点儿,老实巴交的本分人,最害怕欠别人人情,他怕还不起。如果要非得把他留下的话,他肯定心里也不好受的。与其这样,倒不如让他在外面住一晚,也自由一点儿。”
老妈这个解释,我无话可说。
最后,老妈指着桌子上的饭菜,说:“我刚刚又把饭菜热了一下,坐下来吃点吧。”
可是,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心情在吃什么东西了,于是说:“真不想吃了,我去洗洗澡,睡觉。”
老妈带着失落的看着我进了卫生间。
当我冲完澡出来的时候,老妈长在收拾餐桌上的碗碗筷筷,看盘子里的菜,老妈也是没有动。
因为强仔的事情,两家人弄的都不安生。
老妈见我从洗手间里出来,拉着我的手,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说:“姜军啊,我还是想问问你,强仔跨国偷运白粉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立马否定说:“当然没有。”
老妈这才长舒一口气,说:“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今天强仔爸爸来到之后,我跟他聊天,从他的口中听到了强仔跨国偷运白粉的事情被抓之后,我就一直担心,生怕这个事情,牵扯到你身上。你现在事业刚刚有了一些起色,你可不能沾惹上这些东西,违法乱纪的事情,咱们可别干。”
“妈,你就放心吧,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胆子小的跟什么似的,这些事情,给我吃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的。”我安慰说。
三天之后,洛川市警方终于把强仔从上阳县,接了回来。
强仔的牢狱之灾,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先被关押在了看守所。
当天,我陪赵德栓去看守所看望强仔的时候,我万万没有想到,强仔见面给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姜军,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