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嘴巴上说自己能处理好,但是老妈还是看出来,我这是在嘴硬。
从小到大,我的什么心事总瞒不过她,她从我的表情中看的出来,我和白雪的感情一定是出现了什么危机。但是因为我的咬牙坚持,她始终没有从我的口中撬出来半分内情。
因为我知道,告诉她真相,并不能对事情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反而会让她更加的替我担心。
从医院离开,我先回家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白雪在家等着我,我们两个见面之后,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把彼此当成了透明人,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我洗澡的功夫,白雪在卫生间的洗脸台前一边化妆,一边给她妈妈联系,电话里提到我,她妈妈粗俗鄙夷咒骂的字眼隔着手机就能够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知道,自己陪着白雪回到她妈妈家,接待我的肯定是冷嘲热讽。
我换好衣服出了洗手间,白雪也刚刚化好妆。
精致的小脸蛋,搭配着米色的长裙,她是个美人,这是事实。
我就是因为她的美色迷倒,前仆后继的在她的跟前表现自己,现在想想当初像是上班打卡一样,每天找她没话找话聊,展现自己的幽默风趣,真的是一个白痴的行为。
再美丽的外貌又能怎么样,如今,我再看白雪,她也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美人,让我提不起一点的欲望,当然,考虑到她性取向,即便升腾起了欲望,也会无疾而终,她和张倩背着我做出的那些事情,真的叫我恶心。
曾经,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个词——同妻。
讲的就是那些身为同志的男性,或为了掩饰自己同志的身份,或因为家里的压力,像广大的男性一样,娶了一个妻子,但是他们对女人并没有什么幻想,于是就把自己的妻子撂在家里守起了活寡,自己到外面逍遥自在去了。而和男同结婚的女人们,有了一个称谓,叫同妻。
眼下,我是什么?同夫吗?
呵呵,我真的一辈子都不曾想象,我会有一个这么狗血的婚姻。
见我从洗手间里出来,白雪瞟了我一眼,开口说:“待会儿到了我爸妈家,你应该知道自己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吧?”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面。
白雪又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的发型,转头给我说:“现在出发吧。”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也和白雪并排站在镜子跟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白雪的影像,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把衬衫领口的扣子又理了理,说:“其实,不考虑家庭背景,不考虑性取向,咱们俩还是挺般配的。”
这句话从我的嘴里,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震惊,我想不到自己还能在这个时候,开起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
白雪咯咯笑了一声,又拿出口红补了一下嘴唇上的那一抹妖艳的姨妈红,说:“那又怎样,我不喜欢男人就是不喜欢男人,其实,我不想欺骗你的,还是那句话,用婚姻把咱们俩绑在一块,非我所愿,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已经被我妈逼着不知道见了多少男生,如果我不赶快把自己嫁出去,那种每天相亲的日子肯定会无穷无尽。”
“见了那么多男生,为什么最后选中了我。”我诧异地盯着白雪问道。
白雪嘴角扬了扬,笑道:“缘分吧。”
缘分,这个两字说的真好,似乎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能用“缘分”二字搪塞过去。
陪着白雪出了家门,她把车钥匙扔给我。
“我开车?”我问。
“你是我老公,开车载着我回娘家,不是你的职责吗?”白雪说着坐进了副驾驶。
我摇了摇头,跟着上了驾驶座。
车子驶出小区,在一个商场停了下来,我又陪着白雪到商场买了一些礼品。在商场里碰到了两个熟人,白雪挺给面子,挽着我的胳膊,一副恩爱小夫妻的模样,场面感十足。
出了商场,我不忘问一句,“白雪,你这个样子累不累啊,见不同的人带不同的面具。”
我这么问,不过希望白雪她能放过我,尽快跟我结束这一段婚姻,好还我一个自由身。
白雪似乎对我话里的言外之意,没有上心,回答我说:“累,做人哪有不累的,你以为我一个人打拼下来的那家茶叶店,很轻松吗?我早已经见惯了世人的各种虚情假意的面孔,我如果不带上面具,我会死的很惨。我从小就是一个比较独立的女生,我不希望我爸妈为了我的事情,整天操心的提心吊胆,所以,我恳求你,帮我演好这一出戏。”
白雪的话让我心里一颤,从认识她开始,她第一次跟我讲起生活的不易,给讲起她对于父母的那种无法表达出来的爱。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却见他满脸的平静,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
上了车,在去她爸妈家的路上,为了打发时间,我多嘴又问了一句,“白雪,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和张倩相比,我到底差在了哪里?我努努力,或许咱们的婚姻还要回旋的余地。”
白雪愣了一下,说道:“你就那么喜欢我吗?我都利用了你,还跟我谈什么婚姻。”
“我相信我的眼光,我相信咱们结婚之前,和你联系的那三个月,我相信我的判断,你一定有什么心结没有放下,所以对男人产生了偏见。”我故作高深的像是看透了白雪。
白雪撇了我一眼,冷冰冰地说:“你去泰国做个手术吧,或许,我会回心转意,咱们的婚姻会名副其实。”
我从鼻子里发出了一阵哼声,沉默好久,非常笃定地说:“不管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张倩她都不适合你。”
白雪问:“你怎么那么确定?”
我对她笑了笑,说:“男人的第六感!”
白雪听我这么说,无奈的摇摇头,不再理会我。
因为同在洛川市居住,所以我们很快就到白雪爸妈的家。车子停在了他们家的小区,我和白雪相继下车,再朝楼下走的时候,遇到熟悉的邻居,白雪不忘挽着我的胳膊,跟那些叔叔阿姨打招呼。
上楼,白雪打开门。
此时白雪的爸爸正带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白雪妈妈在阳台上提着花洒,给种的花花草草浇水。
我站在门口,对着白雪的爸妈,弯腰叫了一声“爸妈——”
但是两个人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干自己事情。
面对这种不欢迎,我窘的面红耳赤,这个时候,从里屋走出来一个男人,白雪的哥哥,叫白磊。
我只在和白雪婚礼上见过他,私下里,我听说过有关于白磊的事情,人如其名,是一个败类。
白磊从里屋走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远远的就打招呼说:“哟,妹夫来了,快进屋坐。”
据说白磊不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人,更何况,我背着白雪,到KTV找小姐的事情,白磊应该从他爸妈的口中听说一二,作为白雪的哥哥,见我上门,狠狠地揍我一顿,都不为过,可是,如今见到我,在他爸妈都不待见我的情况下,还这么对我上热情,让我有点极度的不适应。
老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我也只能强颜欢笑,眼下至少有一个人欢迎,总比面对所有冷冰冰的脸,强很多。
但是,我总觉得白磊笑的是那么阴险,让我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再看看白雪爸妈那铁青色的那一副冷漠的脸,从进门开始,我就像是来到了一个难以挣脱的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