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方颂祺翻白眼,可并不稀罕她的嘴甜。欺负了就是欺负了,她不赖账。
因为蹲太久,脚麻,起身的时候方颂祺身形不禁晃了一晃,眼前还发黑。
萌萌连rita和lisa都顾不得了,软乎乎的小手急急捉住她的手臂。不过就她的小身板怎么扶得稳方颂祺?还是横刺里另外一只手的出现更有力量。
“daddy~!”萌萌的叫唤点明了来人。
方颂祺用短暂的数秒时间缓冲掉晕眩感,看清楚眼前的事物时,已被蔺时年带去不远处的椅子里坐下。
“谢了。”方颂祺轻揉自己的太阳穴。
萌萌焦虑的面容近在迟尺,伸出她的手摸到方颂祺的另外一侧太阳穴上,也要邦方颂祺揉。
方颂祺受不起她自以为亲近的献殷勤,浑身起鸡皮疙瘩,蹙眉驱开她:“别动手动脚。”
“萌萌只动了手,没有动脚……”萌萌小有委屈地为自己辩解。
方颂祺:“……”
萌萌扭头看蔺时年,想从他口中得到支持。
蔺时年则因她的童言童语笑了。
萌萌虽仍旧不明所以,但跟着他一起笑。
笑就自个儿笑去呗,还要对着方颂祺,搞得好似笑话是方颂祺闹出来的。
方颂祺轻哼,抬头问蔺时年:“你怎么找过来的?”
一问出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傻了,她不是知道萌萌的腕表里有定位吗?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可以走了是吗?”方颂祺换个问题,站起身,“那走吧。”
蔺时年看她的目光有点深,但没说什么,去邦萌萌把两只粉红豹捡回来,并拍了拍萌萌衣裙上的灰尘,一句没问她和萌萌为什么跑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也不用他主动询问,萌萌就主动把来龙去脉告知于他,只不过重点没放在她怎么被两个坏哥哥欺负,而在吹方颂祺的彩虹屁,一直吹到三人坐进车内,萌萌最后与蔺时年央求:“daddy,我要去学哼哼哈兮!”
方颂祺无力吐槽。什么哼哼哈兮?以为周杰伦使用双节棍呢?
蔺时年笑笑,算作答应。
车子并未往回开,方颂祺察觉时,外面有服务员邦她打开车门。
“这是哪里?”她狐疑,表情落入蔺时年眼里,好似他要把她卖了似的,蔺时年绕来后座把萌萌抱出去的同时,报给她一个餐厅的名字。
是香港非常出名的一家米其林中餐厅,方颂祺一直没机会来品尝,听言眸光不禁一亮。
“我预定了位置,你要不要一起?”蔺时年表现得通情达理,“如果你觉得累,就先打车回去。我和萌萌晚点。”
呸!惺惺作态!方颂祺肯定他是故意的,深知她抗拒不了美食的诱惑。
她此时最应该做的是打车走人,不让他的奸计得逞。但为了打他的脸,损失这么好的一次机会,着实不划算呐。
方颂祺微扬下巴,大大方方地下车:“那就谢谢蔺老板的款待,当作我在医院里邦您宝贝女儿打抱不平的谢礼喽。”
复诊和打抱不平,都需要浪费力气的,她也确实有点饿了。
蔺时年似笑似嘲讽,带着她由服务员带路。
电梯的一侧全透明,面向维多利亚港。萌萌坐在蔺时年的怀里,扒着玻璃指向夜幕降临后水面上璀璨的灯光和游轮,要蔺时年和方颂祺一起欣赏。
方颂祺懒得理会。
餐厅在二十多层楼的位置,俯瞰的就不止是维多利亚港,还有这座城市。
今日复查后,她饮食上的禁忌已有所减少,方颂祺翻着菜单,自然往最出名的食物点。美食当前,她想放纵一次,不认为会对尚未痊愈的喉咙有所影响。
蔺时年最后做确认的时候,擅自替她做主将但凡看起来不够软、不够清淡、会影响到她喉咙的统统剔除。
方颂祺气得差点忿然离席,当然,最后还是舍不得那些她能吃的,选择忍辱负重。
索性餐厅还算名副其实,即便她没吃到最招牌的,味道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只不过喉咙的疼痛从某种程度上影响到她味蕾的状态,所以不免遗憾。
遗憾的还有,她没办法喝酒!
这种时候,怎么能不来几杯酒呢?!以前她可是动不动就小酌的,现在细细一数,快两个月没碰了。
最讨厌的是对座里的蔺时年,当着她的面喝得正爽!他难道不记得他一会儿还要开车?!
哼!方颂祺气结,目光转开不去看他,扫过来的时候看见萌萌高高兴兴地把甜品里的鲜奶吃得糊满嘴角。
方颂祺怀疑在她眼里这家餐厅估计和肯德基麦当劳没两样。嘁,真浪费!这种浪费不亚于大人将自家孩子带去环游世界,自家孩子却整天只窝在酒店。
她越坐越看不过眼,甚觉有必要教教她如何品尝美食,便伸手将她的甜品拿走,亲自夹了个玻璃蝦球给她:“试试看这个。”
萌萌怔怔看着她一动不动。
方颂祺以为她是不高兴甜品被拿走:“等你吃完蝦球我就还你。”
“嗯嗯!我吃!”萌萌将小脑袋瓜子点得特别用力,抓起叉子开始动蝦球,一咬就是一大口。
方颂祺赶紧制止她,提醒:“小口点,细嚼慢咽。”
萌萌又是愣愣盯了她两秒,再次用力点头,按照她的要求改为小口。
一旁的蔺时年沉默地旁观,深黑的眸子里如有浓墨扫过。
方颂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行为对萌萌而言具有多大的意义,一心只盯着萌萌嘴巴咀嚼的频率。
待萌萌下咽后,她问:“怎样?”
“嗯!好吃!”萌萌的点头一次比一次用力。
“没其他了?”方颂祺要的可不是这种笼统的答案,“再描述具体点。”
萌萌加重语气强调:“特别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方颂祺:“……”
什么跟什么啊,还是这么笼统。而且,有这么夸张吗?这要是就最好吃,那这小屁孩估计是被老狗比虐、待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吧?
方颂祺不气馁,反省自己刚刚用错了方法,决定重新来过,遂将冰烧三层肉推到萌萌跟前,这回不让萌萌着急动筷子,而让萌萌先观察:“你好好看看它,然后描述它的样子。”
萌萌半晌说不出话,满是愁眉苦脸。
方颂祺便主动问她:“它是什么颜色?”
萌萌:“唔……金黄色。”
方颂祺指着瘦肉的部位再问她:“这里是什么颜色?”
萌萌:“唔……白色。”
方颂祺启发性地将两个问题的答案补充丰满:“它是三层肉,也就是说看起来像三明治,上下两片夹着中间一片。中间是瘦肉部分,现在煮熟的状态是白白粉粉的。上下两片是它的表皮,肥肉部分,现在被油炸过后,缩成只有脆脆的一片紧贴着瘦肉,呈金黄色,金黄色上还有很多气泡。你看是不是?”
萌萌十分捧场,语气又奶又夸张:“真的是诶!”
“那你现在咬一小口试试。”方颂祺继续引导她,用筷子夹起切好的一小块,送到她的嘴边,提醒她,“一定要一口从上面咬到下面,将三层都咬到。”
因为只有一口咬下去,才能享受到三种层次的口感。
萌萌就着她的筷子,严格按照她所说的,张大嘴巴一口咬下肉。
方颂祺满怀期待地等着她发表感受,却见萌萌的眼睛突然又红成小兔子,而且眼睛里蓄了水,似乎马上就要决堤。
有没有搞错?难道是太烫了?不对啊!这是冰冻过的。那么是太凉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方颂祺赶忙丢开筷子,向蔺时年撇清关系:“我可没对她怎样!只是教她正确的食用方式!你在旁边应该都看见了吧?是你女儿自己小哭包,动不动就掉眼泪!休想栽赃到我头上!”
“嗯,知道了。”蔺时年没说太多,手臂一伸将萌萌从一旁抱过来。
萌萌低低道了句对不起,好像是对她说的,又好像是对蔺时年说的,埋首进蔺时年的怀中,轻轻抽噎。
蔺时年沉默地一下一下轻轻抚萌萌的后背。
方颂祺感觉老狗比分明知道她女儿干嘛突然哭,现在他们俩坐在她对面搞父女情深,独独她丈二和尚一般莫名其妙干瞪眼,特别尴尬。
因为这顿饭本来就吃得差不多了,所以这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两人埋单走人。
萌萌睡过去了,继续由蔺时年抱在怀里。
等电梯的时候,方颂祺没好气地向他探询:“所以你宝贝女儿干什么哭?我哪儿得罪她了?”
哼!自从老狗比那句口不择言后,她对待这小屁孩变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又被指责为和当年的方婕没两样。
蔺时年瞍她一眼,答非所问:“我以后得在萌萌身边放个保镖,才能保证她随时随地能‘狐假虎威’。”
方颂祺下意识想说:“放就放呗,你们有钱人的孩子最怕遭绑架,可以理解,反正你有钱,别说一个,十个一百个都随便您老人家的乐意。”
张嘴时瞬息反应过来,不对啊,老狗比分明是听到了她给萌萌灌输的那番言论,这会儿来嘲讽她手伸得太长管到他女儿头上去了?
“怕我把你女儿带坏?”方颂祺勾唇,“如果你女儿能轻易被我的三言两语带偏,那说明你在她心里的地位也不怎样,你给她的教育还不够根深蒂固喽。”
蔺时年抿一下唇,淡声中隐隐带一丝嘲弄:“这不是说明我的地位不不怎么样,而是你在她心里的地位很重,所以几天的时间,就达到她对我这个daddy差不多比重的感情。”
“哟,怎么听起来有点酸?”方颂祺抓一抓自己的短发,自恋道,“谢谢你女儿让我知道,原来只要我伪善点,控制住对小孩子的厌恶,也是能受到欢迎的。”
两人已走进电梯,她说着,拍拍蔺时年的肩膀,像面对一位老父亲似的安慰道:“放心吧,等你女儿对我的这股子热乎劲过去了,她不会惦念我的,你还是能霸占你女儿的全部注意力。”
蔺时年笑了笑,眸光灼然,忽然转到另外一个话题上:“有一个很简单的鉴别你和你母亲不一样的方法。”
方颂祺吊梢眼微眯:“什么方法?”
蔺时年低头看萌萌:“别以为小孩子不懂事,其实正因为像萌萌这样的孩子还很单纯,没有成人的曲曲绕绕,对情感的表达和体会都是很直接很敏锐的。所以她很清楚我这个daddy爱她,也很明确你这个方方阿姨其实对她没有恶意。”
方颂祺一愣,眉头再一拧:“呵,感谢您为我找理由噢,不过我更认为是您女儿年幼无知,根本不知我存心耍她玩而已。”
电梯抵达,方颂祺不做谦让,率先走出去。
魏必出现了,站在车子旁等他们,估计是蔺时年喝了酒所以专门找他过来代价。
因为萌萌睡着了,蔺时年没让她单独坐儿童安全座椅,抱着她一起坐后座。
方颂祺嫌挤,干脆去坐副驾。
副驾的视野更加开阔,她脑袋斜斜抵着车窗,一路将香港的夜色和街景尽览,等红绿灯时看到一对男女在街边接吻时,她的眼睛太尖,瞄到男人的手隔着衣料大力揉女人的胸。
妈的她原本还想多看几眼,结果车子重新启动掠过去了。方颂祺吧唧吧唧嘴,又盯着沿途掠过的疑似酒吧的地方,心内默默叹气:好久没过性生活了……
回到大豪宅,躲进自己卧室,方颂祺果断找了部爱情文艺动作片消遣后才去睡觉,结果不小心又做了有颜色的梦。
庆幸的是,这回真只是单纯带了颜色的梦,与小九或者其他人格的记忆无关。否则要是这种时候梦见老狗比和小九以前的床事,那真他妈哔了狗。
洗漱结束下楼去吃饭时,方颂祺发现客厅里的气氛不同寻常——
“我不要。”萌萌的声音不若平常软,表情亦显得倔强,正红着眼睛和蔺时年呈对峙的状态。
太阳打西边出来,这对父女吵架了?嚯,方颂祺赶紧站一旁看热闹。
“兰奶奶不是还在住院吗?我要等兰奶奶好了再一起回米国。”萌萌的话解答了她和蔺时年在为何事起争端。
蔺时年嗓音微沉:“魏叔叔会带你坐飞机,兰奶奶过阵子也过去了。”
“可我才回来没几天。”萌萌据理力争,小跑到蔺壹南那儿,抱住蔺壹南的一条胳膊:“我也还想多陪爷爷,还没和爷爷玩够。”
比起平日,现在蔺时年今天的语气非常严肃:“机票已经改签过一次了,不要再拖延,后天照常飞,你的课还没上完,小伙伴们还等着你。”
萌萌哭起来:“不要,我要留在家里陪爷爷,等兰奶奶。我不要去米国。”
蔺壹南对萌萌的哭是有感觉的,一边用袖子给萌萌擦眼泪,一边苛责蔺时年怎么欺负女孩子,从语气上看,蔺壹南这会儿不记得萌萌,记忆又倒回至蔺时年还在上学的时候。
萌萌吸了吸鼻子,倏尔火速往楼梯冲,明显是要回卧室藏起来。
这时发现方颂祺站在楼梯口,萌萌越发一股脑的委屈,似乎终于找到靠山,哗啦啦扑进方颂祺的怀里:“方方阿姨,你邦我和daddy说让我在家里多呆几天。我还没跟着你学狐假虎威……”
她突然的投怀送抱让方颂祺有很大的意见,差点就把她直接推出去,这会儿听到她最后一句,又相当无语。行啊小屁孩,把“狐假虎威”这个词儿学会了?诶不对,她什么说要教她怎么“狐假虎威”了?
蔺时年皱眉走了过来。
萌萌抓住方颂祺的衣角,急慌慌躲到方颂祺身后。
方颂祺可不想搅进老狗比的家务事里,不给萌萌当靠山,自觉要让开道。
然而萌萌抓她很紧,方颂祺让到一边,萌萌紧随她之后跟到一边。
未及方颂祺地萌萌生气,蔺时年先对萌萌微微厉声:“出来。不要一直打扰方方阿姨。”
方颂祺忽然就不爱听蔺时年的口吻了:“喂,你还有脸指责我凶你女儿?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是慈父的面具戴不住了,露出狐狸尾巴,其实这才是你对待自己女儿的真面目?”
“你不要管这件事。”蔺时年向方颂祺身后伸手。
方颂祺故意和他做对,带着萌萌躲开,提醒萌萌先上楼。
她则邦忙堵在楼梯口处,双手抱臂,对蔺时年冷嘲热讽:“你女儿这个年纪,在米国上什么学啊?学前班吗?啧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哈,起跑线就比别人早那么多,还是在米国,洋腔洋范,以后估计谈恋爱、结婚、生子,也全在米国了吧?”
“既然如此,你干嘛不把你爸一起带去米国,一家人聚齐,就不用让你女儿来回跑,不是么?真要计较起来,你这个当父亲的也够狠心,总扔你女儿一个人在米国。”
蔺时年的目光随着萌萌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后,收回来,讥诮:“你今天很有空?”
所以多管闲事——这就是他的言外之意。方颂祺自行解读,笑眯眯:“是啊,是很有空,所以要插一脚,激化你们父女之间的矛盾,看到你们父女反目,就是我的乐子了。”
蔺时年安静一瞬,心平气和道:“你不要和萌萌走太近。”
“我什么时候和她走得近了?”方颂祺奇了怪,“从一开始就是你女儿单方面要黏着我。”
“那我现在送她回米国,你应该喜闻乐见。”
蔺时年的话入了方颂祺的耳就基本带着浓浓的讽意,翻译过来他根本就是在说“你不是讨厌她吗?我送她走你怎么又不乐意了?难道对萌萌生出感情了?”
——啊呸!生个屁感情!方颂祺冷脸:“我刚刚说得不够清楚吗?我阻拦你是见缝插针破坏你们父女俩的感情找乐子。”
说罢,方颂祺绕开蔺时年,去厨房觅食,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蔺时年在她让开道后,却并没有立刻上去去找萌萌。
方颂祺也就懒得再理会他们了。
待她用完餐回二楼,未关严实的萌萌的屋里传出萌萌受到惊吓似的“哎呀”声。
方颂祺蹙眉,走去象征性地叩了叩门,不等萌萌应,便不礼貌地自行走进去查看情况。
萌萌裤管和衣袖均挽起来,啪嗒啪嗒低着水,衣服的前襟、脸和头发上亦湿淋淋,光着脚丫子从洗手间里探出半个身子,发现是方颂祺,有点惊喜:“方方阿姨~”
“你在干什么?”方颂祺走进洗手间,发现里面简直闹水灾。
地板的水积起来几毫米,还起了泡泡,是从儿童澡盆里漫出来的,而澡盆里浸泡着粉色的两坨不明物体。
方颂祺:“什么东西?”
萌萌:“rita和lisa啊!”
方颂祺:“你干嘛要淹死她们?”
萌萌:“在给她们洗刷刷。”
方颂祺:“……”
萌萌眨巴眨巴眼睛,大概从她表情看出不妥,赶紧去把两只粉红豹从盆中捞起来。
一下子,大量的水随着两只粉红豹又漫开在洗手间。
洗了水的粉红豹比原来重很多,萌萌还尝试同时拎两只,才捞出来没几秒,就因不堪重力松开手,粉红豹跌回盆中,溅起的水花将萌萌泼得满身满脸都是。
萌萌反而很开心,冲她咯咯笑,笑得像傻妞。
“……”方颂祺再度无语,让她就丢rita和lisa在盆中游泳,招手唤萌萌出去。
啧啧,虽然香港的冬天并不冷,但怎么着也是冬天,她还玩水玩得不亦乐乎,也不怕感冒生病?
方颂祺顺便从壁架上取出浴巾,颐指气使萌萌自己脱掉湿衣服,她再把浴巾往萌萌身、上仍,继续指挥萌萌自己裹好,爬上床去等着,她邦她把菲佣找上来处理。
萌萌拉住方颂祺:“玛利亚(菲佣的名字)在陪爷爷,萌萌自己能找新衣服。”
说自己找就自己找,萌萌马上去打开的衣柜,因为她个子小,从方颂祺的角度,她好似被衣柜张开的大嘴吞进肚子里去了。
不消片刻,小屁孩从衣柜里钻出来,两只手各拎一条裙子,问方颂祺哪条好看。
不变的粉色,裙子也比较盛装的样式,并非她日常所穿,方颂祺两边的嘴角往下捺,摇摇头,以表示都不要穿。
萌萌则好似要把自己最漂亮的裙子全展示出来给她瞧,问她问上瘾了。
方颂祺不耐地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要她只能拿睡衣。
无疑是杀手锏,萌萌失落地照做。
拿出的睡衣却是……粉色的带帽子和尾巴的连体兔子装。方颂祺没来得及让她再换一套,萌萌已重新展颜,高高兴兴地将自己套进兔子装里,彻彻底底变装成一只粉兔子。
方颂祺没忘记她之前头发也被打湿,去浴室里找出吹风机,拿到桌子前邦她把插头插好,然后拨开她的兔耳朵帽:“自己把头发吹干。会吗?”
萌萌点头:“会。”
方颂祺看她懂得风力和冷热的调档,抓吹风机的姿势也有模有样,这才信了她的话,确认她会吹。
啧啧,小小年纪,会得还真多。
事实证明方颂祺的定论还是下得太早了:萌萌才吹了不出两分钟,小胳膊就支撑不住电吹风的重量,而且萌萌将风口摇摆得胡乱,以致于原本整齐的头发乱糟糟几乎要打结。
“就这水平你还说你会?”方颂祺看不过眼,夺走吹风机关掉,拿起梳子邦她梳头发。
如她所料,果然有一小部分打了结,方颂祺多费了点功夫才理顺,期间萌萌呼过一次痛,这会儿方颂祺抬头,正见萌萌眼睛红通通,不过并没有哭,反而在与她四目对视上时,再次奶甜奶甜地笑开。
方颂祺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伺候一个小屁孩,当即丢掉梳子,生自己气,大步往外走:“我去找菲佣上来。”
菲佣没找来,倒现在过道上碰到蔺时年。方颂祺正好省事,不冷不热道:“你女儿躲房间里玩水,你去收拾狼藉吧!”
丢完话,她气汹汹回她自己屋,越想越恼她刚刚鬼迷了心窍居然在小屁孩屋里停留那么久,都给小屁孩梳上头发了?雾草!
半个小时后,方颂祺的房门被叩响。
来的是蔺时年:“我们谈一谈。”
“谈什么?”
“谈萌萌。”
“你女儿怎么了?”方颂祺费解,“我又哪里得罪了你女儿需要受你谴责?”
对她形成的条件反射反应,蔺时年觉得有些好笑:“不是。”
“那是……?”
蔺时年正色:“萌萌刚刚又向我表达对你的喜欢。”
“噢?”方颂祺嘚瑟,“怎么?您身为老父亲又吃醋了?”
蔺时年抿唇:“她越来越喜欢你,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