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夏眼睁睁看着方颂祺被电击倒在地上,然后被两个男人扛起带上面包车里,想要大喊,却被周泽强行桎梏住捂住嘴,什么都做不了。
面包车里的一个男人探出脑袋,看向周泽:“干得不错。”
“那我的债呢?”周泽紧张。
“我们虽然放债,但我们不是无赖,说好了免去你所有债务,就不会反悔。行了,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管好你们的嘴,赶紧滚吧。”说完,面包车开走。
周泽这才终于松开杏夏的嘴:“没事了,我们——”
杏夏挣扎:“你拿阿祺抵债?你怎么还干得出这种事?!”
“不是我拿她抵债!”周泽辩解,“是她自己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那群人,那群人本来就要抓她,就算我不邦忙,他们也会有其他抓她的办法。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他顺便解救我的困境?”
杏夏被他无耻的逻辑堵得无法回嘴,万分懊恼自己又听信周泽的话背着方颂祺跑下来和他见面。
她如果没下来,就不会被抢走手机冒充她给方颂祺发消息,方颂祺现在也就不会……
“你放手!我要救阿祺!我要报警!”杏夏愈发厉害挣扎。
她越是这么说,周泽自然越不可能放,箍她越紧:“报什么警?你想害死我吗?!”
“你该死!”
“她才该死!”周泽双目通红,“她欺骗我和我爸的感情!我爸也是她间接害死的!她那么恶毒地诱导我爸签器官捐赠书!她早该遭*了!”
疯了,他分明疯了,这根本已经最初自己喜欢上的那个周泽。杏夏彻底清醒,泪流不停。
周泽则还抱着她:“你难道想看着孩子没有父亲吗?杏夏,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债务了,生活压力完全没有,可以开始为我们还没出生的孩子存钱了,我们会过得很好。你不是构想过我们未来的生活吗?会实现的,很快会实现的!”
之前还给他的那枚戒指,他又从口袋里取出来,单膝跪地给她套上:“我们结婚,杏夏,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登记。”
他紧紧圈住她的腰:“我们一家三口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杏夏盯着手上的戒指,怔怔然半晌未语。
她没有忘记,这戒指一开始并不是买给她的,所以戒指的尺寸其实和她并不完全相符,只不过先前她戴在中指上,现在被周泽套了无名指,非常明显偏松,仿佛只要她的手轻轻一甩,戒指就会从指间滑落。
迟迟未得到她回应的周泽抬头看她:“杏夏?”
杏夏蜷起手指,握紧戒指,擦了擦眼泪,摸他头上下午被方颂祺砸出的伤:“走吧,跟我上楼去吧。”
等同于她答应,周泽欣喜,握住她的手亲吻,从地上起身,紧紧牵住她的手。
杏夏看了一眼交握的手,紧张得心跳砰砰砰加速。
回到公寓里,杏夏收拾出之前周泽留在她这里的一套衣服,让周泽去洗澡。
待周泽进了浴室,浴室里传出水声,杏夏拿回自己的手机往客厅去,拨通冯火华的号码。
焦虑地等了五六秒钟,终于接通,她一张口忍不住又哭:“快救救阿祺!她被之前包厢里的那群人带走了——啊——”
是周泽又从浴室里出来了,愤怒夺走手机:“连你也骗我!”
“周泽你醒醒吧!不要再——啊——”杏夏的话没喊完,就被周泽狠狠推一把,撞上桌子后摔倒在地,捂住肚子起不来。
…………
酒店宴厅,沈烨猛地站起。
身旁的冯松仁不悦:“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外公我有点事现在必须去办!”沈烨快速解释,不待冯松仁反应便离席跑出去。
一边跑他一遍尝试再给杏夏打过去,杏夏却没有再接。
所幸杏夏刚刚已经提供了一部分讯息。
沈烨转而拨出季存希的号码:“高一铭现在在哪儿?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听完他简单说完,季存希也知事情不妙,没耽搁,迅速去邦忙。
沈烨则继续打杏夏的电话,迎面碰到去洗手间回来的蔺时年。
“姑父!”
他神情间的异样昭然,蔺时年不看出来都难:“出什么事了?”
“我朋友遇到麻烦了!我先走了!下次再找姑父聊!”沈烨脚步未停。
蔺时年微微一怔,转身跟在沈烨后面,赶在电梯门关前走了进去:“你不能开车,我送你。”
说话间,他已邦忙摁下键。
沈烨见状便没拒绝:“谢谢姑父。”因为如果拒绝又要浪费时间推来推去。
“遇到什么大麻烦了?把你紧张成这样?”蔺时年自然而然询。
沈烨冷了一瞬脸,言简意赅与他讲明情况。
蔺时年眼皮猛一跳,沉声:“报警。”
“嗯!”沈烨点头,“我正准备打电话!”
蔺时年也掏出手机找魏必。
两人开车偕同前往方颂祺的公寓,季存希也差不多时间赶到,chuan着气说:“我知道高一铭有专门用来玩女人的地方,但具体不清楚是哪一处,我已经找人去他的每处房产确认,需要一定时间!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
沈烨的口气略微浮躁:“上去看看!”
公寓的门敞开着没有关,杏夏也不见踪影,而客厅的地面上掉落有杏夏的手机,手机旁赫然一滩血。
沈烨记得最后夹杂在杏夏尖叫中的那一把男生,属于周泽,联系这一两天发生的事儿,猜测杏夏多半被周泽带走。
除此之外并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走!去调小区的监控!”
沈烨喊上季存希,回到公寓楼下时,意外看到蔺时年的车子才刚刚开走。
…………
蔺时年面沉如铁,耳机里是魏必在向他汇报高一铭其中一处房产的地址:“……幸好先生你因为上次方小姐惹出的祸端全面抄了高家的底,预先有所准备,否则这次很难这么快找对地方。”
蔺时年并没有说话。
这让魏必后悔讲了“幸好”——再幸好,方颂祺还是被高一铭抓走。
其实昨晚方颂祺跑去风情的事儿,风情那边递过消息,他们了解过原委。以为季老幺出面解决了,就没什么问题,没想到今天突然就出事。
蔺时年心里则已经有数,多半就是昨晚上闹的那一出,她在高一铭跟前露了脸,被高一铭认出来了,所以实施报复。
“已经雇佣了一批人故意去高家下面的店里闹事。”魏必的底气并不足,终归方颂祺被带走已经有一阵子时间了……
但听蔺时年道:“高家这几年做生意的那些脏底子不用留着了,现在就交出去”
说罢他挂了电话,踩死油门,风驰电闪般穿行在公路上。
行至一半,才发现失策,不该上高架桥,堵得他进退两难。
好不容易从桥上下来,他立刻改了条道,冷不防看到季存希的车子从旁侧驶过,然后靠边停。
…………
难得沈烨不制止他开快车,季存希玩命地飙,不免有些小兴奋:“你瞧瞧吧,我早说绝对不能走高架,鎏城的交通我最了解了。”
他的那群朋友给力,不久之前在小区监控里收到消息,说是找到地方了,这才立刻飞奔来。
未得到回应,季存希飞快地侧眸看了沈烨一眼,见沈烨紧紧抓住座位上方的扶手面色惨白得相当难看,他急急放缓速度:“喂!你难受怎么不和我说?!”
“我没事,你继续开,快点!会来不及的!”刚说完这句,沈烨就没忍住,迅速打开车窗往外面栽脑袋吐。
季存希慌里忙张靠边停:“这还说没事?!”
沈烨很快转回脸,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嘴:“我真的没关系,吐几下而已,现在救人要紧。”
“我的沈公子!你自己照照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季存希把后视镜朝他的方向折去,“回头你救了人家姑娘,却搭上自己的命,我也得以死向你妈妈和你外公谢罪!”
“我真的没问——”沈烨顿住,看到了蔺时年的车子,“姑父?你怎么在这里?”
蔺时年避而不答,反问:“你们要去哪里?不是在找人?找到了?”
“对!找到了!在赶过去!”季存希代替沈烨回答。
“有什么我能邦忙的么?”
蔺时年的询问倒叫季存希顿时生了个主意:“姑父现在有空是吧?那能不能请姑父先赶过去救人行不行?沈烨的身体受不了,我带着他开慢点。”
沈烨倒也觉得这个建议还不错:“姑父,拜托你了。”
“地址给我。”蔺时年表现得很干脆,双手不禁将方向盘握得愈发紧。
季存希忙不迭报给他,然后补充:“我有朋友已经先过去开路了!我一会儿打电话和他们说,姑父你去和他们汇合就可以!”
蔺时年点点头,没耽误,踩下油门。
季存希呼一口气,转回头看沈烨:“这下子你放心了吧?”
怎么可能放心?沈烨眉宇凝重,未回应,只是催促他开车。
…………
今晚的气温似乎前所未有地高,蔺时年明明一直坐在开着空调的车里,脊背的汗却仍浸湿了他的衣服。
脑子很清醒,清醒地开着车。
脑子又很混乱,不间断地掠过很多东西。
抵达目的地,蔺时年看见警察也来了。
目测比他没早几分钟到的,此时在布警卫线,把一些人阻拦在外——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被阻拦在外的好几个是高一铭的手下,其中不乏负伤之人。
季存希的朋友很快找到蔺时年碰了头,告知情况:“是高一铭的手下报的警,警察才来这么快,高一铭好像在里面被挟持了。”
蔺时年眸色一深,看见一行警察要往里去,他上前去和警察说明情况,表示自己是里面挟持人的亲属,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当场给警察局里的一位领导打了电话。
接完领导的电话后,警察给蔺时年放了行,并和蔺时年商量怎么安抚挟持人的情绪让其放人。
从被灯光照得通明的玄关进去后,便看到滴落地上的血迹或者脚印,均为高一铭的手下出来的时候留下的。
蔺时年随警察往二楼走,来到一个房间。
满屋子全是成人情、趣用品,地上全是碎裂的玻璃渣子。
玻璃渣子来自被砸碎的飘窗窗户。
飘窗上有两个人。
前面那个正是被挟持的高一铭,没穿衣服,浑身是血,尤其左边耳朵的部位,染红了他的半张脸,已经因失血过多昏死过去,手在捂在他同样在流血的档部。
后面一个女人同样浑身是血,半个身子掩藏在高一铭的身后,即便如此也能从她脖子上的项圈猜测出她身、上被换上了x虐困绑套装。她手里拽着根缏子,绕过高一铭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则抓着块碎玻璃,尖头若即若离地杵在高一铭的颈侧。
再往后就是空的了,她的意图是什么,显而易见。
她似乎也有点神志不清,原本歪着脑袋靠着墙,听见脚步后即刻坐直,把手里的两样武器握得更牢。
“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是不是?!想要回他的命,就把警察找来!”她嘴唇上沾满血,如同吸血鬼刚咬完人。
蔺时年的眸子如万丈冰窟,同时深不见底,太阳穴突突地跳。
也发现了,她和上一回着了道时的情况有点类似,被强劲的药效弄得暂时看不见东西了。
警察要出声,被蔺时年制止。
旋即蔺时年转回眸望向方颂祺,“是我”两个字已到嘴边,却是被后面上来的人抢先开了口:“翁翠花!是我!冯火华!已经没事了!你下来!”
蔺时年遽然滞住。
“冯火华……”方颂祺重复了这三个字,没有再说其他,动作也继续维持并没有变动。
但在场的人均看得出比起刚才她已经放下很大一部分戒备。
沈烨和两名女警一起走上前,女警先把高一铭扶到一边,沈烨女警递过来的衣服迅速把方颂祺包裹住:“对不起翁翠花,我应该更快一点。对不起。”
他都没敢问她都伤到哪儿了,伤到怎样的程度。
方颂祺松开手里的缏子和碎玻璃,松懈了所有力气似的,一脑袋挨进他的怀里:“你慢慢对不起,我先晕一会儿……”
下一秒就真没了知觉,身体的重量也分别全往他身、上靠。沈烨忙不迭一手臂圈住她,抱起她往楼下去。
因为坐飞车导致的身体不适令沈烨在走楼梯的时候差点滑了脚没站住,还是后面跟上来的人扶了他一把。
沈烨侧目,与蔺时年对上眼。
“谢谢姑父。”
晚一步追上的季存希抱怨:“沈公子你能不能不要不自量力?抱不动就不要抱,一会儿把人家摔了怎么办?”
蔺时年在这个时候伸手:“我邦你吧。”
不待沈烨同意,他便接手了方颂祺。
“谢谢姑父!”这一句是一旁的季存希代替沈烨表示感谢。
沈烨盯了眼蔺时年的背影,极轻地凝了下眉,随即跟上去。
救护车已经到了,有医护人员前来接应。
蔺时年弯身把方颂祺放到医护床上时,她突然睁开眼睛,盯住他。
不过两秒,她便重新闭上眼,仿佛只是确认一下是不是认识的人。
蔺时年准备直起腰,却听她低低呢喃:“蔺迦漢,我有点冷……”
他蓦地僵住,错愕凝回她的面容。
这和上回她发现他护照上的真名后喊过的那一次不一样。他分辨得出来。
而她安安静静没再出声,仿佛刚刚只是他的幻听。
…………
方颂祺接受医生检查期间,沈烨被季存希强行拉去也做检查。
“沈公子,要不是今天这么一闹,我都不知道你的车祸后遗症这么严重。我以为你只是在那之后不能再开车而已。我求求你好不好,你还有什么毛病和我讲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你兄弟啊?”
季存希是真的很怕自己无意间害了他。
沈烨知他的关心,叹气:“没了,就这些。我不是隐瞒你,而是平时也没什么机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也就没有专门和你提。”
他这车祸后遗症,其实是心理障碍,在医院这里做检查只能检查出他的身体建康状况良好,并无异样。
季存希疑虑:“那你这心理障碍是治不好了?”
沈烨笑:“无妨,不开车就是了。每天免费让人接送其实比自己开车更享受。”
季存希哼唧唧:“是啊,享受,当免费司机的人是我,你怎么不享受?”
沈烨拍拍他的肩,两人一起往方颂祺那边走。
过道的窗户前,蔺时年孑然一身立在那儿,望向窗户外面,不知道在看什么,似有点入神。
“姑父。”沈烨走上前。
蔺时年应声转过脸,表情和平常无异,多了份关心:“你怎样?没事吧?”
“没事。”沈烨摇头,旋即道谢,“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邦了我们很多忙,占用你这么多时间。”
“没关系,举手之劳。”蔺时年清淡。
“时间不早了,姑父赶紧先回去休息吧。现在已经来了医院,警察也介入了,我朋友的事情我能邦忙处理。”
“好。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再找我。”
沈烨:“嗯,我不会和姑父你客气的。”
蔺时年颔首,举步离开。
沈烨目送蔺时年的背影,又是一阵轻微的蹙眉。
季存希撞了撞他:“干嘛?用这种眼神看你姑父?”
“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他好像和平时我认识的他有点不太一样。”
“嗯?哪里不一样?”季存希和蔺时年完全不熟,只是知道沈烨有这么个年轻有为的姑父而已。
沈烨顿了一秒,摇头:“算了,没什么,具体我也说不出来。”
“表少爷,季少爷。”何叔在这时出现。
沈烨怔了一怔,尔后伤脑筋:“何叔……”
今天要不是为了顺利进去警戒线,他也不用麻烦何叔了。
“董事长让我来了解具体情况。而且,表少爷你朋友的事,难道表少爷打算一直靠季少爷邦你?”
何叔的话不可谓不明白,沈烨其实也不是没猜过,不止他在报社的工作情况,包括他和同事的相处及私交,恐怕冯松仁也会悄悄关心。
今次听何叔算挑明了,沈烨便也不再遮掩:“是,应该是需要外公的邦助。”
季存希从旁冷笑:“那个高家够不像话的,这次惹到大佛了,看我不整死高一铭!真给我们男人丢脸!”
“欸,不过话说,”他话锋一转,“那个小方同志,真汉子啊,一个人就把高一铭的窝给捅了。我刚去打听过了,高一铭那左边耳朵是割掉了彻底废了,下面那玩意儿还在手术室里抢救,估计希望也不大。”
季存希的口吻里有对方颂祺的佩服,也有解气。
可沈烨听着格外不舒、服:“那是她受了多少伤换来的?”
他没有佩服,没有解气,有的只是心疼。
季存希发现他语气中透露出的情绪后,也察觉自己刚刚的话不太对,十分抱歉。
警察找过来问他们口供。
沈烨把杏夏来电一事告知后,猛地记起杏夏和周泽还没找到,赶紧也报了案。
消息却是来得很快,杏夏也在医院里,晚上刚送来的,流产,送她来的人就是周泽,警察正好在病房里逮捕了他。
…………
这边蔺时年走出医院后,也掏出手机,拨了通国际长途。
“邦我转doctor-luo,还是有点急事找他,等他有空了给我回邮。”
…………
方颂祺醒来是隔天下午的事情了。
当时沈烨还在外面接电话,让季存希先去方颂祺的病房,季存希不久后忙里忙慌地跑出来:“不好了!小方同志不见了!”
沈烨电话都来不及挂就随季存希跑回病房,果然见病床上空空如也。
心头一紧,他就要跑出去找。
洗手间里忽然传出冲马桶的动静。
沈烨驻足。
洗手间里的门不瞬打开,方颂祺推着吊瓶架从里头出来,见他们两个人大男人杵洗手间门口,吊起眼梢:“你们俩这是在偷听我嘘嘘?”
一张嘴,一如既往的方式风格。
沈烨倒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被她堵得语塞了,上下打量她,扬唇笑:“你醒了?”
笑得眼睛里似藏着钻石一般,连带他整个人都在发光。方颂祺被闪了眼,翻他白眼:“你眼瞎吗?都看到了还问?”
季存希反应慢一拍,这个时候才突然哈哈笑开来:“小方同志很豪放嘛~”
小方同志?这称呼……方颂祺吊梢眼挑更高。
虽然前两天就已正式认识,但季存希还是伸出手,正儿八经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季存希,在家里的同辈排行最小,大家一般都喊我季老幺。”
沈烨以为方颂祺不会稀罕和季老幺来这一套的,结果方颂祺竟然真伸出手,和季老幺短暂地握了一下。
然后她似刚想起来:“噢,我嘘嘘完忘记洗手了。”
季存希:“……”
方颂祺没事人一般转回洗手间里。
沈烨忍俊不禁,向季存希投以默哀的眼神,转回眸见站在洗手池前洗手的方颂祺晃了晃身形,他快速上前扶住她的肩。
她刚刚表现得好像恢复元气了,实际上哪里能那么快?洗胃都洗了好久,乱七八糟的药也还没全分析出个结果,接下来还得继续检查身体,观察身体的各方面数据。
方颂祺侧眼看他,盯得有点久。
沈烨疑虑:“我脸上沾了东西么?”
方颂祺撇嘴:“长这么好看,真是一不小心就容易引人犯罪。”
沈烨已能从容应对她的调、戏:“好看就多看会儿,不收费。”
洗手间外的季存希决定溜了溜了,给他们让出犯罪的单独空间,虽然他超级想看沈公子会怎么被小方同志犯罪。
不过他出去了,没多久警察在听说她醒了之后找来了。
蔺时年来医院的时候,方颂祺就在做笔录,沈烨也在里面,陪在她身边。
半晌,沈烨送警察出来,才看到他:“姑父。”
“嗯。来看看你和你朋友。”蔺时年示意他先招呼警察那边。
沈烨便问起警察方颂祺是否会被追究法律责任,当然,在警察回应之前,他率先搬出他的说法:“我咨询过律师,她的行为在正当防卫的范围里。”
蔺时年好像一点都不关心这个问题,没有听,兀自走进病房。
方颂祺正津津有味吃着沈烨在她做笔录期间顺手削完皮并切了块的牛油果,听见动静下意识地掀眼帘,看见是蔺时年,顿觉无比扫兴。
瞥了眼门外面的沈烨,她再瞥回来:“您是越来越不怕事儿了,竟然还能青天大白日当着您侄子的面来找我。”
她的嘴唇泛白而干涸,不见平常的红润饱满。蔺时年轻扫:“要魏必把你的化妆包送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