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索菲亚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上了二十八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索菲亚,你怎么来了?”看到打开的电梯门中是美丽优雅的她,休斯满脸笑容地起身打招呼。
作为弗朗西斯的特助,为了满足要求特别苛刻的上司的挑剔,他常常忙得一个头两个大。要不是索菲亚私底下帮了他很多,他大概早就撑不下去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索菲亚什么都不让他向总经理提及,还一本正经地威胁他发誓,绝不泄露一星半点,否则今后她绝不出手帮忙!心中对这个杰出、优秀的女孩有几分莫名爱慕的休斯,也只能半是无可奈何、半是暗自庆幸地答应了下来。
“嗯。少主,在办公室吗?”
“在。三点开完会后,他就没有出来过!”
“我有事找他,你帮我通报他一声吧!”
“这……”
很普通的要求,却让休斯为难地拉下了脸,索菲亚不免有几分诧异:“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邵小姐半小时前送了点心来,总经理特意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打扰……”休斯嗫嚅着开口,他着实不愿意伤到索菲亚。
但再轻柔的话语也是一种伤害,在听懂他陈述的那一刹那,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她却趁着剧痛还没有散到四肢百骸的胶着,轻轻打断了休斯的不忍:“没关系,是总裁找他,我自己进去吧,不难为你了,嘻嘻!”
那刻意凝出的笑容是那样俏皮美丽,却让休斯的眼眶不明所以地变得潮湿起来。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没事,还是我来告诉总经理吧!”
说着,他就要动手去按内线电话,但索菲亚的动作却出乎意料得快,一手卡断电话的同时,她苗条纤细的身影竟已飘到了门前,轻轻在上面叩击了两下后,便开门走了进去。她等不及回应了,休斯是好意,但她不能陷他于不义!
一进门,迎面飞来一枚水晶镇纸——本来以索菲亚的身手和反应,她完全可以毫发无伤地避开,但身后传来的惊呼却硬生生地止住了她是动作。
休斯不是赫德拉姆家族系统里的人,而是冷月集团序列里的纯幕僚型人才,如果她避开了这个“突然袭击”,倒霉的就是他了!
所以,犹豫了仅仅一秒钟,索菲亚还是挺身站在了原地,准备以肩胛不着痕迹地借力,挡下这枚分量不轻的“见面礼”。
但凝神所及的一幕却打乱了她的方寸,让她再也无心去控制身体的流畅,以致于那镇纸重重击在了她左胸的位置,然后弹落到地毯上,滚动了几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当下,她一个趔趄,不得不后退几步才能堪堪稳住身形。
正前方,弗朗西斯抱着一脸红晕的邵情,抵在办公桌上细密地吻着;冰蓝色的眼眸却讥诮地射向踉跄的索菲亚。他并没有因为现场多了两个观众而压抑自己的欲望,看着索菲亚的视线是那样冰冷无情,但唇齿间的缠绵却又是那样温柔,丝毫没有让羞涩地闭上眼的邵情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一分钟、两分钟……
索菲亚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是逼着自己不能转身逃开,定定地站在原地回视着弗朗西斯的残忍。那是她的承诺、她的誓言,她没有资格逃避!
细密的汗珠开始在额际堆积,但她回望弗朗西斯的眼神却越来越平静,越来越淡漠,甚至隐隐表现出几分不耐烦来。也许是这份不耐令他不悦,也许是真的餍足了,他终于慢慢地放开了邵情的唇,双手抱住她已经完全软瘫了的身子,拥坐在自己的双腿上。
他靠回椅背,用暗哑慵懒的声音责问擅自闯进他办公室里的不速之客:“休斯,我不是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打扰我吗?为什么让莫名其妙的‘外人’闯进我的办公室?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耽误’了,你担当得起吗?”
很明显的指桑骂槐,除了弗朗西斯身前仍神游天外的邵情,没有人听不懂。制止了想开口为她辩解两句的休斯,索菲亚脚下移动了半步,稳稳向前踏出。
“很抱歉打扰了您,少主!总裁刚刚回到总部,希望您上楼去见他一面!”
“总裁?”弗朗西斯的双臂突兀地紧了一紧,让感觉到疼痛的邵情神智总算清醒了过来。抬目看到办公室的门大开着,索菲亚和休斯则直挺挺地站在门口,她立刻惊呼了一声,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手脚并用地从弗朗西斯的怀中狼狈地起身。
温香软玉突然离手,他自然满心不愿,但索菲亚带来的讯息不容小觑,大事临头,他也只好无奈而宠溺地注视着他的小情人尴尬万分地胡乱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赤着脚一溜小跑,躲进了他一旁的休息室里去了。
直到那娇小的身影完全湮没在休息室的门后,弗朗西斯才眷恋不舍地收回了自己温柔的目光,转头望向索菲亚。好像有一个控制阀,只轻轻一拨,就完成了热情与冰冷的转换。
“总裁的假期不是要到这个月的月底吗?什么人通知他回来的?”眯起眼,弗朗西斯阴鸷的视线像是要射穿索菲亚。厉害,他千方百计地防住她的信息渠道,她居然还有办法得知自己的“小动作”,还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雷蒙德给搬了回来!能力搬不上台面,这耍心机、搞阴谋还真有一套!
“少主希望打破家族的传统,动摇了很多人的利益,总裁不得不回国协调这件事!”索菲亚没有多想地实话实说,她从来没有多斟酌其中的利益关系,也从没意识到她自己才是受损最严重的那一个。因为没有意识到,才能够说得如此坦然!
但是弗朗西斯却和雷蒙德一样,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这个方面。但和父亲预设的立场截然相反,他完全从最负面的角度来推想索菲亚的品行,所以,他才会如此不遗余力地限制她接触这所有的信息。如今,防范甚严的情报仍被她给“渗透”了进来,弗朗西斯心里自然是又气愤、又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