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是周末。
凌韵儿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环顾四周,早已没了何翰宇的影子,该死的瞌睡虫,让自己错过了与他当面摊牌的机会,拍打着后脑壳,她后悔不已。
但,再怎么样,还是得给他打个电话,不能不言不语,像个小偷一样溜走吧。
打开手机里的通讯录,凌韵儿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保存何翰宇的手机号码,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要跟总裁打电话,是不是需要问一问苏余,一想到苏余那诧异和充满别样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是放弃吧。
要不跟他留个字条吧,于是凌韵儿拿起桌上放置的笔和纸,写道:何总裁,我醒来后,没有见到你,更抱歉的是手机里没存放你的号码,我怕家人担心我,我先回去了。凌韵儿留字。
站起身铺好床,洁白的床单,柔软的大床,昨晚,他留给她一个人睡,舒舒服服的,而他自己却像个被遗弃遭受惩罚的丈夫一样,睡沙发。
眼睛不由地瞟向他睡过的地方,看了又看,走过去,一一抚平皱痕,也一一抚摸他睡过的地方,好像抚摸他一样,有点刻舟求剑的味道,愚蠢,却不肯放弃。
顺手收拾了房间,把一盆正对着阳光的花挪移了一些位置,这些花喜阴,不可以暴晒的,想起他说的那句“要像爱花一样,爱他,养他,好不好”,心又烦乱了。
凌韵儿越来越觉得,是自己在堕落,堕到了他编织的大网里,被他牵着走,没有他,会想他,极深极浓地想他,真有点不知羞耻,心纠结了,想放下,却放不下,只能靠提醒过日子了,一如当年参加高考的励志话语。
精神上的良药不可忽视,天天大声读大声背,背诵默念:不可以堕落,不可以动情,不可以想他,真的不可以。
一切都收拾整理好后,她把字条放到茶几上,和他的烟灰缸放到一起,相信,他一定能看到的,环顾四周,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很好。
理了理裙子,凌韵儿起身,背包,转身要离开时,隐约听到房间门外,有手机的铃声响起,下意识抬头,就听到到房门把手,被人扭动一下,紧接着看到门开了——
门外的何翰宇换了一件蓝白相间格子衬衫,风度翩翩地走进来,自从她说过喜欢看他穿衬衫的样子,似乎他的衣服除了衬衫没有别了,换着样子的衬衫,素色,花色,格子色,条纹,许多许多,过凌韵儿真的是衬衣控,她觉得衬衫领配着男人好看的喉结,很xing gan迷人。
他灿若星华的眼睛很迷人,对着她亲切地微笑:“你要回去了?”
眼睛尖利地看到了桌上的纸条,“你给我留的条子?”何翰宇好看的大手,展开字条,逐字逐句地读起来,好像那上面是难懂的古文,需要重复读无数遍,他的眼睛舍不得离开那字条。
她的字依然如此的遒劲有力,一点都不像是出自一个女孩子之手,她的字真的很洒脱,优美,他喜欢她的字,都说字如其人,可她的字看起来很有力,不似她那么柔弱。
“我醒来后看不到你,我想离开了,又担心你再寻找我,因此给你留了字条,字条上写清楚,我的去向以及我的。”凌韵儿回答道。
“你的什么?你要离开我吗?像三年前——”戛然而止,何翰宇自觉失语,她不记得三年前,他又何必去触动她疼痛的神经细胞呢!他只要她现时安慰,快乐长存。
在何翰宇灼灼的注视下,她更想要离开了——孤男寡女在宾馆的某一个房间里,这样子,不好,很暧昧,若是被人撞见了,大家指不定怎么想呢,人人都会判断是自己主动勾引的何氏集团总裁的。
流言蜚语,真的很恐怖,有时想洪水猛兽,能将人湮没,她可不想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给人嚼舌头。
“没,我刚才去送客人们。”何翰宇拿着那张字条,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到兜里,然后绕过凌韵儿,倒了一杯水,喝着的时候,心情很好,眼眸泛起迷人光亮。
“哦。”凌韵儿抿着嘴唇,她在思索怎么开口,此时她的思绪都在左手的手链上,想了想,她走到何翰宇身旁,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这手链,好漂亮,可是…我不想收下,能不能请你为我摘下它?我找了好半天找不到接口。”
何翰宇摇头,目光,停顿在凌韵儿的手腕上,一瞬,移开,不以为然道:“没事,昨晚,你坐到我身旁后,给我带了运,我赢了不少钱,就当是送你的小礼物。”
她愣住一愣,昨晚,她喝醉酒之后的事,她没什么印象,她让他赢钱了?
“可是,我不喜欢戴手链的,我从来没有买过手链,也从来没有戴过,有点碍事,我还是想——”她吞吞吐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了。
“算我求你了,为我戴一次吧,我想看到你戴着我送的手链,在我面前出现,我的要求不高,希望你能成全。”他说的可怜兮兮的,看起来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在妈妈面前承认错误。
答应吧,别无选择,何翰宇笑了,他看到心爱的女人再次戴上手链,好高兴,好开心啊!
“但是我想跟何总裁说清楚,其实我跟你——”凌韵儿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打算和盘托出一切,让他断了一切念想,解除两人之间的暧昧。
“嘘!什么都别说,我什么都知道,改天再说。”何翰宇抬起手,敲了敲腕上的表,睿智的眼睛在流转:“再不走,我几千万的生意就泡汤了。”
几千万的生意,她可耽搁不起,手链的事……先缓一缓;他们之间不合适的事也要缓一缓,她有了芽芽的的事还是要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