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夏悦兮一下站起身来,跨过夙怀瑾就跳下床“我去看看是谁!”
夙怀瑾则侧着身子,看着她,脸上满是笑意。
轻吁了口气,夏悦兮打开门,只见是二蛋手里拉着一个竹篮子,见是夏悦兮,便将竹篮子递了过来“这是我娘准备的早餐,你们起得晚,特意留给你们的。”
“谢谢二蛋。”夏悦兮微微一笑接过篮子,却见二蛋还站在门口往里头瞧,不则好奇“怎么了?”
二蛋挠了挠脑蛋,轻声道“昨儿夜里,咱们村里遭贼了,偷了五叔叔家好些银子,也没处抓去,我娘让我来看看你们可丢了什么东西了吗?”
难道昨天晚上看到那个黑影是小毛贼?
夏悦兮眸子一垂,好一会儿才摇头“我们没丢东西,也没东西可丢。”
“那就好,娘交代了,昨儿遭了贼,今日两位哥哥就不要出去走动了,免得落了人家说闲话。”二蛋搓了搓衣角,也不知该如何说,只得把他娘的原话说出来。
一愣,夏悦兮这才明白。
原来他们在这里住了一天,大家早就知道村里来了两个外乡人,又偏偏在昨天夜里被人偷了东西,所以大家心里难免觉得夏悦兮他们有问题。
微微一笑,夏悦兮将篮子放到桌上,然后转头对二蛋笑“二蛋,等我们梳整一番,一会儿你带我们去被偷的那户人家里看看。”
脸上有些为难,二蛋站了好一会儿没动,“真地要去吗?”
实事上,早上他就去过一趟了,村民们都聚在一起,一口咬定是两位哥哥偷的,他说不是,还反倒被大人们教训了一顿,看大家气成那样,他也不敢多留,也不敢再说什么,便跑回来了。
两位哥哥竟还要去那里……那可如何是好?
“当然了,既然大家怀疑我们,我们自然要去看看。”夏悦兮点点头,语气肯定。
二蛋这才呶了呶嘴,慢悠悠下楼了。
简单清洗了一下,两人一边吃着二蛋送来的包子,一边讨论昨天的事。
“看来昨天我看到的那个是贼。”夏悦兮停了一会儿又道“可惜昨天没追上去,不然他哪里跑得了。”
“昨天的那人……也说不好是不是贼,一会儿过去看看吧。”夙怀瑾不禁想笑,他走南闯北,也未落下个小偷的罪名,今儿名声栽在这里了,那还了得。
点点头,夏悦兮又道“但现在查,那小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了,谁知道还找不找得到。”
“不急,如果真是贼,一定会有办法让他再回来的。”夙怀瑾将手中最后一口馒头咽下,然后才回头看夏悦兮。
两人吃完早餐,一前一后下了楼,见二蛋跟小月两人正坐在大厅里等他们,便道“走吧。”
小月小嘴一嘟连连摇头“五叔叔可凶了,大哥哥还是不去了吧?”
她是打心眼里怕两个大哥哥吃了亏,五叔叔可是村里头出了名的凶悍,就连五婶婶都很会骂街,大家都不想惹他们一家呢,这两个大哥哥还偏要往枪口上撞。
轻揉了揉小月的脑袋,夏悦兮微微一笑“不怕,走吧。”
架不住夏悦兮和夙怀瑾的要求,小月和二蛋只得在前头带路,往他们口中的五叔叔家走去。
五叔叔家在桃子中间,途经了许多别的人家,偶尔也遇上几个人,都用奇奇怪怪的眼光看他们,夏悦兮和夙怀瑾倒也不介意,微微一笑跟在两人后面,步伐极稳地到了五叔叔家。
走了好一会儿,二蛋和小月才停了下来,指了指一幢崭新的房子道“就是这里了。”
打量了他们所指的屋子,看起来这他们的五叔叔应该是还算富裕,这里多半是老阁楼了,但他却是新阁楼,似乎将建了不久,外头植了两株花,开得正好,看上去情境优美,很是不错。
几个人在外头站了一小会儿,突然从里头走出来一个微微有些肥胖的妇人,妇人手里端着一盆水,像是要出来倒掉,见到夏悦兮他们,愣了一下便将目光落到二蛋和小月身上“你们过来干什么?”
她觉得,多半他们家丢的银子就是这两个穿着看上去不凡的人偷的,不然怎么他们才来桃花潭两天,他家就遭了贼呢?
怎么也说不通,况且这么个村子,就他们两个外乡人,不怀疑他们,难道还怀疑自个儿村里的人不成?
“五婶婶……”纠着衣角,小月没敢回话,只是微微垂下了脑袋。
倒是二蛋大着胆子道“五婶婶,两位哥哥说来看看这里是怎么回事。”
听到二蛋的话,五婶先是打量了夏悦兮和夙怀瑾一眼,然后嘴角一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哟,我们没找上门儿去,倒让人家先让上门儿来了!”
停了一会儿,见夏悦兮他们没搭话,五婶又是一瞪,冲着屋里就大声喊“老头子你快出来看啊,这晴天白日的也有贼啊!”
里头静了一会儿,忽地传来一男人爆怒之声,声音越来越近“哪儿呢,我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偷到老子家来了,敢来让他断了腿回不去!”
说话间,这男人已冲到门口,手中提着一把看上去有些年份的菜刀,眼睛瞪得老大,里头全是血丝,人看上去精瘦精瘦的,但脾气倒大得很。
也不待夏悦兮他们说些什么,这男人已是一下冲到了夏悦兮面前,扯着嗓子道“我家婆娘说的就是你们了吧,好个小崽子,敢给老子整这么一出,看老子今儿不让你们缺点斤两老子还不叫陈富了!”
话音落,这陈富一下提着刀就要冲夏悦兮砍下来,边上的二蛋和小月已是吓得不行,两个人扯着嗓子就开始哭了,二蛋一边哭还一边示意小月回家里去叫大人,今儿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谁知道陈富的刀还没落下,只见夏悦兮手轻轻一抬,他的刀便落到了地上,陈富一怔,脸上已是挨了一巴掌。
“你对谁叫唤老子?”瞪着眼睛,夏悦兮也是一腔怒火,这男人好脾气啊!还不容得她说一句话,上来就要伤人,就要占别人便宜,还真是好笑之至。
挨了打,陈富愣愣地瞪着夏悦兮看了一会儿,才微微退了两步,声音更大了“你……你、你什么鬼计量,竟敢出手伤人。”
边上的妇人看陈富吃亏,也随手抄了一把扫把便冲了过来,扬言要跟夏悦兮这毛孩子同归于尽了……
夏悦兮拧了拧眉,将妇人手中的扫把抽走才道“我们不过是不愿意别人冤枉才来看看,想不到你们竟如此不讲理!说是我们偷了东西,可有证据,可有人证?”
一听要证据和人证,陈富和妇人都愣了一下,但随即又反应了过来,先是陈富叫嚣道“哼,要什么人证物证,这桃花潭就你们两个外人,不是你们偷了又是谁?陈三那家伙贪你们那两文钱,我可不贪,今儿你们得把偷了的银子给我还回来。”
不知是被夏悦兮一吓还是怎的,陈富话里也不敢再自称老子了。
“你这么着急要栽脏到我们身上,又无证无据的,莫不是自个儿花了怕老婆知道,所以冤枉了我们?只是你没想到,我们会找了过来……”夏悦兮也不生气,甚至脸上泛起一丝轻柔的笑意,语气也变得十分柔和。
她倒是好奇,这是丢了多少银两把这夫妇急成这般模样。
夏悦兮的话不紧不慢,也不痒不痛地说了出去,陈富和妇人都是一怔,然后陈富慌忙道“当然不是这样的!我能花去哪儿了……老婆你得相信我,他胡乱说的你可别信!”
妇人瞪了陈富一眼,显然这件事要秋后再算,现在先联合对付了外人先“你说我老公偷了银子,又有何证据?看你们两个生得人模人样,怎么尽干这些伤天害理之事?”
说着,妇人还嫌弃地看了两人一眼。
这短短几句话间,陈富的屋门前已是围了不少围观的人,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夏悦兮他们衣着不凡,不可能偷钱什么的,也有人说,人不可貌相,说不定就是他们偷的……一时间吵得也很是大声。
小月溜去叫了秀珠和陈三回来,秀珠和陈三也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人群里,两人都一副匆匆从地里赶回来的样子,一脸的着急,生怕真出点什么事。
“既然都无证据,那此事也不急,你先告诉我,你丢了多少银子?”笑眯眯地望着妇人,夏悦兮轻声道。
这事儿倒有意思了,看陈富的表情,指不定正是陈富自己拿了用呢!
陈富冷哼一声,伸出手比划了两下,然后道“被偷了十两银子了,这一年的活儿可算是白干了,谁不心疼啊!”
话说到这份上,秀珠也忍不住了,连忙凑了过来搭腔“五哥,要是这十两银子那可不能是这两位小哥拿的,一来他们来的这段时间一直跟我们孩子耍着玩,二来他们出手阔绰,哪能要你们这点儿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