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溪被打的脸颊通红,嘴角处也肿了起来。
可她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嘴角的鲜血流下来滴在衣服上,也没有抬手去擦一下。
这是她应得的,她活该!
别说穆老夫人今天只给了她几巴掌,就算是要了她的命,她都在所不惜,因为她确实欠了穆家,欠了倾洲,欠了穆老夫人太多太多。
三巴掌下来,穆老夫人似乎还没有解气,抬手还想打下去,穆倾洲实在看不下去了,蓦地一步上前,挡在了她的面前。
“奶奶,够了,停下吧。”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语气清清冷冷的,若仔细去分辨,还带了几分告诫。
穆老夫人惊讶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真正够了的是你,应该停下的也是你。不要再犯傻了,这么多年你身边的好女人有多少你不是不知道,可为什么你的心偏偏就要停留在这个女人身上呢?”
穆倾洲没有再说话,只是半垂着头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穆老夫人以为他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继续说道,“倾洲,醒醒吧,站在你面前的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安云溪,或者说,她一直都是这样,工于心计,善于算计,只是我们一直被她蒙骗了,一直没有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穆老夫人越说越激动,言辞也越来越激烈。安云溪站在那里依旧是一动不动,只是脸色越发的苍白。
穆倾洲微微偏头去看她,只觉得她就像是被人抽去了生命的木偶,呆呆的傻傻的站在那里,没有反抗,没有辩解,就好像是在等待着别人对她的处决。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不管最后别人要怎样对待她,她都无条件的全部接受。
她就像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白兔,被人攥在手心,任人宰割。
穆老夫人还在指着她的鼻子大骂,穆倾洲却再也听不下去,他蓦地抬起头,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奶奶,我和安云溪的事情,还是让我自己决定吧。”
穆老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穆倾洲!你疯了!”
此时安云溪也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背影,本来平静到几乎是死透了的心,在这一瞬间开始翻涌出各种各样的情绪。
穆倾洲,你为何要护我,奶奶说得对,我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为我付出,根本不配得到你的爱。
可穆倾洲没有听到她心里的呐喊,也无惧穆老夫人那种恨铁不成钢又痛心的眼神,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她面前,似乎就已经宣布了主权。
宣布了他要保护她的决心。
“好,好,穆倾洲你真是被这个女人蒙了心智,那我们就走着瞧,看看你到底能护她到什么时候。”
穆老夫人警告完他们,又在安云信的脸上狠狠的剜了一眼,转身愤然离开。
穆倾洲转过身子去安云溪,见她脸颊已经肿的像个馒头,心里微微一疼。
“那你还好吗?要不要上医院?”
“不用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回家拿冰块敷一敷就好。”安云溪说着又低了低头,似乎是想躲开他的注视。
“那好,回别墅吧。”穆倾洲说着就拿出车钥匙准备上车,安云溪却是迟迟未动。
他要带她回别墅?
那岂不是又要和莫微微遇上?
她现在已经狼狈至极,疲惫不堪了,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去应付任何人。
况且现在她已经不是穆倾洲的女佣,深更半夜的出入他家,说不定又会闹出什么风波。
“还傻站着干什么?等着我抱你上车吗?”穆倾洲扶着车门催促,声音里却没有半分不耐。
“你还是送我回我的住处吧。”
“你那里连冰箱都没有,哪里来的冰块?上车!”
最后两个字穆倾洲是直接命令的口吻,安云溪却依旧没动。
穆倾洲真是服了这个女人,叹了口气道,“你最好期盼回你家的路上有药店,可以买到冰袋。”
安云溪一怔,终于上了车。
这时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的几棵树后面移了出来,走到刚刚他们站着的路灯下,闫果果的小脸才终于从阴影中显现出来。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影,她的眼睛里闪过危险的光。
蹲下身子拿指尖沾了一下地上刚刚安云溪落下的血迹,唇角扬起一道满意的弧度。
安云溪,看到你倒霉,我真是好开心。
等着吧,你的生活会越来越悲惨的。
中途路上穆倾洲停下车子去药店买了一些冰袋,还买了一些外伤用的药物。
回到安云溪的住处,穆倾洲拿了一块毛巾将冰袋裹住,然后轻轻的放在她脸上。
“疼吗?”
“不疼。”
“安云溪,你撒谎也要有个尺度好吗?”穆倾洲说话间手上的力道就中了几分,痛的安云溪倒吸一口凉气。
“疼了?”穆倾洲语气依旧不好,但手上的力气却是放轻了很多。
“我自己来吧。”
穆倾洲蹲在她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手掌偶尔蹭过她的下巴,痒痒的,让安云溪有些不太自然,想要接过他手里的冰袋,可穆倾洲却板着脸命令,“别动!”
安云溪扁扁嘴巴,真的没敢再动。
冰敷了大概一个小时后,她的脸肿的不是很厉害了,穆倾洲又给她上了点药,这才停下来。
“谢谢。”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比赛。半夜的时候我会再给你冰敷一下,明天可能就消肿了。”说着穆倾洲就拎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走到沙发处。
安云溪急忙问道,“你不回去吗?”
“不回去了,我就在沙发上睡一夜,你赶紧收拾收拾睡觉。”
沙发上睡一夜?
安云溪有些头疼,那可是个单人沙发,而且有些旧了,穆倾洲要在那上面睡一夜?
他简直就是疯了。
可轮不到安云溪阻止,穆倾洲就已经坐在沙发上,他往后靠在垫子上,两条大长腿慵懒的搭在面前的小桌子上,头一歪眼一闭,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安云溪愣愣的看着他,无奈的摇摇头。
对他,她向来没办法。
随便他吧。
半夜的时候,穆倾洲真的起来给她冰敷,安云溪的脸果然消肿了。
第二天穆倾洲开车送她去比赛现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安云溪在路口就提前下车了,她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树后面,一只镜头又悄悄对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