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客人喊闫果果,安云溪拉着她的手快速说,“果果,其实你要打工的话可以却别的地方,饭店太累了,工资也不高。”
“可这里管吃管住啊。弟弟现在在学校住宿,我自己租个房子太浪费了。这里管吃管住,我又可以省下一笔钱。这样弟弟的生活可以过得更宽裕一些。”
安云溪看着闫果果说起弟弟时那种疼爱又负责的表情,心里微微起了波澜。
这个小丫头还有这样的一面,真是难得啊。
闫果果在她的心中的印象更好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穆倾洲有些不耐的问道,“去哪儿了?这么久。”
“我去了解了一下闫果果的情况,就是刚刚那个小姑娘,她生活的似乎有些艰难。”安云溪的眉心微微蹙了蹙,目光也黯淡下来。
穆倾洲有些好笑,“你的生活似乎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还有心同情别人?”
安云溪在心里白了他一眼,骂了一句,真是个没有同情心的家伙。
然后就低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穆倾洲送她回家,故意将车子开到江边,两人临江坐在长凳上。
看着远方的波澜壮阔的江水,看着江水上倒影的灯光霓虹,看着江面上偶尔掠过的飞鸟,两个人一时间竟然陷入了沉默。
隔了好久,安云溪才轻轻开口,“好久没有坐在这里看风景,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漂亮。”
“好久吗?为什么不来?”穆倾洲没有说,从他回国后,他几乎每周都会来这里走走,只因为这里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地方。
她曾说,江边的风永远都那么凉,却很温柔,让人想爱情。
“每天要做很多工作,二十四小时里有一半时间都是在忙碌,剩余的除了基本的睡觉和吃饭,就是去医院照顾妈妈。每天还要面对很多的人和事,面对他们的嘲讽,面对他们的打压,接受他们的所有恶意。这就是我三年来的生活。”
安云溪的声音很轻,很平淡,目光看向远方,与天空的星星相辉映。
“你是在解释为什么没有来江边,还是在佯装可怜,博取同情?”话一出,穆倾洲又有些后悔,这话似乎有些伤人了。
可安云溪却没有什么反应,淡淡的一笑道,“两者都有,后者偏多。”
穆倾洲唇瓣微抿,看了她好久终于道,“那你成功了,我同情你。需要安慰吗?”
安云溪肩膀微微一动,鼻子突然酸涩的难受,她并不想哭,这么多年,什么苦她都吃过了,却很少落泪。
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对你心软,也不会因为你落几滴眼泪就放过你,所以她逼着自己坚强。
可今天,现在,她听着穆倾洲的那句“需要安慰吗?”,心里当真不可抑制的难受,就好像这几年的平静,这几年的委屈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原来,这些年不是没人关心她,而是她最需要的那个人现在才来。
她才有勇气有必要去诉说。
“对不起。”安云溪低下头,眼泪滴在手背上,灼痛穆倾洲的心。
“除了对不起,你还要说什么?”穆倾洲看着她,脸上写满悲伤和心疼,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若她需要他,他一定拥抱她。
“我……”
“除了对不起,我想安小姐还应该解释一下三年前突然离开的事情。”
安云溪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后一道严厉的声音就如一道雷劈过来,安云溪怔怔的转身,当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身子微微一晃,唇瓣开启,艰难的喊了一声,“奶奶。”
“你不要叫我奶奶,我可当不起安小姐的奶奶。”穆老夫人一脸严肃的看着她,目光里写满了厌恶和不屑。
安云溪张张口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她就像是个犯了错误被当场抓住的坏人,低着头站在那里。
穆倾洲眉心一拧,拉住她往自己转身后一带,身子便挡在了她的前面,“奶奶,您怎么在这儿?”
“哼,我怎么在这儿?我要是不来恐怕你又要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了吧?”穆老夫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这个孙子就是这样,冷静睿智,任何事情都能处理的好,唯独在这个女人面前,方寸大乱。
“奶奶,我和云溪之间的事情您不懂,您别为难她。”
“云溪?你现在倒是叫的亲热,那我问你,三年前这个叫做云溪的女人在哪儿?三年以来,你从死亡的边缘线爬过来,你在病床声躺了整整一年半,你熬过了多少个撕心裂肺的日子,这个叫做云溪的女人又在哪儿?是,我是不懂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我知道要不是她,你不会受那么多苦!”
穆老夫人提起当年的伤心事,心痛不已,激动的指着安云溪的手指一直在抖,穆倾洲怕她身体承受不住,连忙上前扶住她。
“奶奶,您别激动。”
身后的随从也赶紧走上前,轻轻的帮着她拍着背。
好半天,穆老夫人才终于顺了气,重重的叹了口气后,眼睛重新盯上安云溪。
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直到距离安云溪半米远的地方停下。
“啪!”清脆的巴掌声落下,安云溪毫无防备,猝不及防的往旁边倒了一下,不过幸好她及时站住。
“这一巴掌是替倾洲打你,打你的无情无义,打你的心狠与绝情,你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爱。”
“啪!”
又是一巴掌下去,安云溪的嘴角已经微微渗出血丝。
“这一巴掌是替穆氏打你,打你的忘恩负义,是穆氏成就了你,你却差点毁了它。”
穆老夫人表情严肃,眼睛里更是闪出可怕的光,抬手又要一巴掌下去,穆倾洲再也忍不下去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奶奶,别打了。”
“放手!”穆老夫人厉声呵斥,穆倾洲却不听,“奶奶。”
“我叫你放手!”穆老夫人的声音更大,周围的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他们还没见过穆老夫人如此发怒过。“穆倾洲,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三年了你对她念念不忘,可你又何曾知道她到底爬了多少男人的床?”
她是他的奶奶,他的至亲,她知道哪里是他的软肋,他的伤口。
果然,穆倾洲手指一松,穆老夫人的目光一冷,一巴掌又打了上去。
“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你,枉我以前对你百般好,却怎么都喂不熟你这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