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陈高宇,你真的是一个大白痴。
他拿上球鞋,转身快跑到车前,跳上车急驰而去。他不想就这样让夏洛走掉,更不想把夏洛推给奥数,他要去告诉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他要她先在温哥华呆一阵子,等这里安全了再接她回来。
汽车飞驰在开往机场的公路上,他拿起手机拨打司机的电话想让他们停下来,可司机却告诉他,夏洛和奥数刚刚下车。
他又打电话给夏洛,电话响了,却一直没人接。他想着可能是夏洛把手机放在包里,而机场的嘈杂声盖过了手机铃声。
他懊恼地将电话扔到一旁,全速前进。
机场大厅,人声鼎沸,来来往往井然有序。夏洛和奥数已经过了海关,她刚翻出包里的手机,声音就断了。
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名字——老板!
她皱眉想,陈高宇找我什么事?要不要回个给他?…不要,如果有重要的事他肯定还会打的。
看着手机傻等了一会儿,电话还是没进来,唉,算了,说不定只是他拨错号码了。
坐在旁边的奥数看着时间,时间越临近,他就越兴奋,终于可以离开了,终于可以脱离贵王爷的魔爪了,终于可以跟夏洛在一起了。
“夏洛…”他转头看着她,“别不开心了,忘记这里的一切,我们去加拿大重新开始,加拿大是说英文的吧?我记得咱们高中英文都学得不错,简单的沟通肯定难不倒我们。”
奥数已经在幻想勾勒新生活了,夏洛微微一笑,可能是刚才流太多眼泪了吧,现在有些干涩的疼痛感。
“奥数,陈高宇给你的地址拿好了吗?要是丢了,我们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奥数一拍口袋,“放心,拿好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会乱丢的。况且我还抄了一份备份放在你的皮箱里,丢不了。”
“呵呵,你想得真周到。”
奥数将双手随意地摊在长排座椅上,他试图想像男女朋友一样搭上夏洛的肩膀,可是他又不敢,手张开又退回,张开又退回。
“夏洛,听说温哥华气候很好,夏天不超过20度,冬天也不低于0度,比我们这里好呢。”
“哦,是么,那很好啊…”
“对啊,温哥华还是一个旅游城市,我们到了之后,先四处玩玩,熟悉熟悉那里的风土人情怎么样?”
“嗯,你安排吧。”
说着,奥数壮着胆子将手放在夏洛的肩膀上,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夏洛的肩膀一抖,然后又妥协地一动都不动。
奥数缩回手,他不是得寸进尺的人,他一直默默地守护着夏洛,他只想让夏洛快乐而已。
这时,大厅广播里传来开往温哥华的飞机准备登记的消息,奥数站起来,拉开皮箱的拉杆,说,“走吧,要登机了。”
夏洛绝望地点点头,她知道陈高宇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她身后的,因为一道海关就把他挡在外面了。
此时的陈高宇刚刚抵达机场,他跳下车就死命地往机场大厅跑。
他心里不停地呼唤着,夏洛,别走,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夏洛,别走…
大厅里面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海关的各个关口都排着老长的队伍。站在人群中,他彷徨地看了看周围,他找不到夏洛纯真的笑脸,也听不到夏洛清脆的笑声。
不一会儿,大厅广播里传来播音员甜美的声音,“开往加拿大温哥华的xxxx次班机停止登机,将在十分钟之后准时起飞。”
突然,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人流、声音都好像与他阻隔开来,嗡嗡嗡的,说什么都听不清楚。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第一次遇见夏洛时的样子,那无辜乞求的眼神令他心软;还有她狡猾地跟他谈判的样子,那鬼精灵的眼神一看就知道在想歪主意;当然也少不了她背对着他毅然撩起背心,给他看后腰上的伤疤时的坚强和无畏。
太多太多画面在他脑海里面轮番播放,虽然跟夏洛只短短相处了一个月时间,但这一个月来,每一天都过得多姿多彩。夏洛生动有趣的表情和出乎意料的举动,时常惹得他想笑。
他眼神有些呆滞,慢慢移步走到大厅门口,天空传来一阵轰鸣声,一架飞机在蓝天下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他的眼神从呆滞到绝望,是的,从未有过的绝望席卷全身。
他当初放开晓鸥的时候,有萱妍支撑着他,萱妍被病魔夺去生命的时候,有重振华宇这一信念支撑着他。可现在,他顿时觉得自己孤身一人是多么的不安。
“陈高宇!”突然,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他身体僵住了,难道我想她想到幻听的程度了?!
“陈高宇,你来找我的是不是?!”声音再次响起,近在耳边。
他机械地回转身体,不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见一个娇小的女人拖着一辆巨大的搬运车,搬运车上只放着她一只大皮箱。
“夏洛?你…”
站在门口,夏洛面对这阳光,她湿润的眼睛闪着钻石般的晶莹光泽,“陈高宇,你是来找我的!”她肯定地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陈高宇木讷地看着她,刚才巨大的绝望使得他一时间无法反映过来。
夏洛丢开搬运车,快跑着奔向他,一跃攀上陈高宇的脖颈,陈高宇本能地伸开双手搂住她。两人的身体撞在一起,陈高宇这才感觉到了真实感,这不是幻觉,更不是幻听。
夏洛踮起脚尖,拉低他的脖颈,紧紧地贴上他微微干裂的双唇,不断倾吐着自己的喜悦。
陈高宇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背上,这怀里的女人是真的,她有温度,还非常热情。他不自觉地一笑,火热的双唇更加深了这个吻。
经过的人纷纷驻足看着他们,有的害羞掩面,有的吹起了口哨,还有的大声拍起了手。
激吻暂歇,两人的双唇都有些红肿,夏洛羞红了脸,耳根都是红的,陈高宇上前拎起她的皮箱,一把拉起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