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这两个字从陆明朗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讽刺。
    白小雅看着眼前的陆明朗，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形容他。
    “其实，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好好生下孩子，这样，才会更热闹，可惜......”
    陆明朗似笑非笑地摇摇头，叹口气，转身进餐厅去了。
    白小雅站在寒风中，看着陆明朗远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这些人为了自己那一点点不可言说的目的，便可以随意摆弄任何一个生命。
    回去的路上，白小雅一直在想，为什么有的人会随意的被人践踏，生命在一些人的眼里，犹如草芥好比蝼蚁，就是因为有些生命太脆弱吗？
    之前的白小雅是，她的孩子也是如此。
    生活犹如一个汪洋大海，在狂风暴雨中，要么沉入海底粉身碎骨，要么拼尽全力成为强者。
    回到家，别墅的灯亮着，林柏已经回来了。
    他今晚破天荒地没有继续在家处理文件，而是在客厅里看电视。
    白小雅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就连早餐和晚餐，白小雅也都很久没有心思去弄了。
    厨房里冷冷清清，许久没有开火，白小雅倒了杯水给林柏。
    这段时间，白小雅的心一直在那个失去的孩子身上，在想着为孩子报仇上。
    她忽略了身边的这个男人已经很久了。
    想到这，白小雅主动挨着林柏坐了下来。
    “怎么了？”林柏抓过白小雅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坐在一起看电视了，我这段时间，是不是表现的很差？”
    白小雅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
    白小雅越来越发现，她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除了林柏，她无所依傍。
    “怎么会这样说？是我太忙了，一直没有好好陪你，我知道孩子没了，你心里不好受，不过没有关系，你还有我。”
    白小雅听到林柏的话，忍不住鼻子发酸，瞬时眼泪滂沱。
    “你会离开我吗？你会不会哪一天烦我了、对我不满意了，就把我赶走了。”
    想起林母要用五百万赶走自己，白小雅生怕身边的林柏也会突然离开自己。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安全感。
    父母去世后，她不过从一个地方漂泊到另外一个地方。
    却不知道哪里是家，哪里是可以停留下来的终点。
    林柏用手擦干了白小雅的眼泪，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深情：“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离开你，这里就是你的家。”
    白小雅被他说得一阵感动，眼泪又落了下来，想把一切都和他说，想告诉他在养父墓地上看到的一切，想告诉他陆明朗今晚和自己说的话。
    但面对眼前的林柏时，白小雅总是不知道如何跟他开口。
    他是不是和之前一样，听过后，他会沉默，然后告诉白小雅不准再去想？
    也许他是想将白小雅隔绝起来，保护起来，做一个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担忧的人。
    但是可以吗？
    刘小萍不是一样害死了白小雅的孩子，陆明朗不是一样将白小雅从江城带了回来。
    也许正像陆明朗所说的那样，这是一出热闹的大戏，谁又能从中逃脱开来。
    逃脱不了，又哪里的来的岁月静好。
    “要不我们再签两年协议吧，有了协议，你就不能让我走了。”
    白小雅抬起头，一边哭一边玩笑似的问林柏。
    林柏将她揽在怀里：“既然想签协议，不如我们领证吧，有了证，不是更不能让你走了。”
    “什么证？”白小雅心跳都加速了，却明知故问。
    因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男一女，还能领什么证，当然是结婚证了。”
    林柏嘴角涌现出一抹笑，捏了捏白小雅的鼻子。
    白小雅的眼睛又有些泛酸，还嘴道：“林总，你说的话我会当真的。”
    林柏也认真道：“我句句当真，你想什么时候去领，我带你去。”
    白小雅噗嗤一下笑了，在他眼里，领证好像去签合同那么随意。
    白小也结过一次婚，知道领证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婚姻不是儿戏。
    “林总，你愿意带我去，但是我可不敢去，我是孤苦伶仃一个人，自己可以做得了自己的主，你就不一样了，你们家人很多吧，你一时糊涂，被我骗去领了证，你的家人可是清醒着呢，我可不敢诱拐你去领证。”
    白小雅虽然开玩笑地说出来，心里却是最担忧就是他的家人，单单一个林母就够白小雅受的了。
    不过，林柏的家人，除了林母和林桦外，白小雅都没有接触过，也没有听林柏提起过。
    只知道林柏会偶尔会家里吃顿饭，遇到节日，也会回去。
    “你能做得了自己的主，难道我就不行了吗？”林柏假装不满地对白小雅道。
    “你能做主我也不敢，我可不想在你家掀起大风大浪来，我明天和你领了证，估计后天你们家人就会把这栋别墅给拆了。”
    白小雅夸张地看着林柏，林母的威力她是领略过的。
    林柏听了被白小雅的话，笑得灿烂极了：“就这么怕他们啊，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
    白小雅很少见到他笑得这么开心，一时竟将之前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到脑后去了。
    她的眼睛里、心里就只有林柏。
    不知道林柏是不是也一样，心里只有自己。
    白小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如果你不想见他们，可以一直不见的，也没有必要怕我的家人，结婚后，我们就住在这里，有我在，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
    林柏恢复了认真的表情，庄重地告诉白小雅。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认真的，但是白小雅心里根本就不踏实。
    “我可不敢这么任性。”白小雅看似无意地回了一句。
    “做我的女人，当然有任性的权利。”林柏让她安心。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白小雅见他一本正经，也严肃问他。
    林柏将她紧紧搂住：“因为你值得我对你这么好。”
    “我何德何能？离过婚，现在一无所有，没有舒蕾的优秀也没有舒蕾的家世，年轻漂亮也更比不过方薇薇，有时候，我都怀疑我在你身边存在的价值......”
    白小雅说的全是心里话。
    她不知道林柏是否像自己爱他一样，也深深地爱着自己。
    更重要的是，白小雅不知道，自己是否值得他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