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莹莹不语，刘欣欣又道，“按照夏雅和凌家的关系，凌家二老他们一定……”
    “姐！”刘莹莹跺脚，打断她的话，“你还不明白么？这件事我们要是去说了，我们就会成为凌莫南的敌人！到时候我们会同时伤害了他和夏优优两个人，你以为他还能接受我？到时候整个刘家说不定都会成为陪葬品！”
    有时候说自己的姐姐精明，偏偏刘莹莹觉得她比谁都愚蠢！
    刘欣欣一怔，眼中有了片刻的清醒，“那你打算怎么办？！”
    事已至此，刘莹莹再也不会顾及任何与夏优优之间的情谊，她思忖了一会儿，咬牙，“等！等到鱼死网破的时候，我们走投无路，就把这件事公布出来，告诉所有人她就是夏雅的女儿！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到时候她得不到的，夏优优也别想得到！
    一想起自己在夏羽湛那里受到的屈辱，她就无比地怨恨！
    “也好！”刘欣欣倒也赞同，“凌家轻易不能得罪，那我想想办法，从夏优优这边下手。”
    “你有什么办法？”事到如今，刘莹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唯有快速让自己嫁进凌家，才能彻底摆脱夏羽湛的纠缠！
    她不想再见到那个魔鬼！
    刘欣欣冷笑一记，“我养了她十几年，成远一直对她那么好。现在成远成这样了，她不做出一点实质性的报答，怎么可以？！”
    刘莹莹从医院回到自己住的小公寓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楼道里逼仄昏暗，她没有任何想要去开灯的打算，只想快一点窝回自己的床铺上，收拾好自己零落的心情。
    她摸出房卡，刷开门。
    慢慢走了进去。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客厅的窗帘却无声无息地自动打开，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出一个颀长的身影。
    刘莹莹失声尖叫，“你是谁？！”
    那人转身，微长的头发被窗外透进来的微风吹得轻拂，白皙的肌肤和深紫色的唇瓣在月光下更显诡异。
    “看来小姨对我的身体了解得还不够，在黑暗里，不能把我认出来……”
    是夏羽湛！
    刘莹莹往身后的墙壁上一靠，“你怎么进来的？！”
    这栋楼的安保绝对不差，他居然能无声无息地进来，甚至连门锁都没有破坏！
    这个男人，好可怕！
    夏羽湛勾了勾唇，一步一步地走近她，那步伐不慌不忙，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就像一只认准了猎物的豹子，优雅，而危险。
    “我是怎么进入小姨身体的，就是怎么进入到这里来的……”
    声音，邪魅，却也让人崩溃。
    刘莹莹捂住耳朵，“你别说了！”
    那一夜，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若不是忌惮着自己有把柄在他手里，她早就选择报警！
    夏羽湛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颌，“好，我不说。我来问你，你说给我听。”
    刘莹莹像是被烫到一样，直接甩开他的手，“你直接说！不要动手动脚！”
    “你今天去医院，见谁？”
    刘莹莹呼吸一顿，心口蓦地发紧。
    她咬牙，“当然是去看成远！”
    夏羽湛眸光一沉，猛地将她往前一推，直接提住她的腰身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双臂撑在她的脸颊两侧，困得她无路可逃，“你最好说实话。”
    刘莹莹嗓子眼一紧，尖叫出声，“本来就是去看成远的！不然你以为呢？！”
    夏羽湛轻笑一声，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扣住她的脖颈，然后沿着她白皙的肌肤，一寸寸往上。
    他反了反手，用手指上的一枚戒指，直接贴近了刘莹莹的颈动脉。
    那戒指冰凉，且锋利。
    刘莹莹顿时全身僵硬，吓得不能自已，“你，你要做什么？”
    夏羽湛的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微微地往前贴了几分，“小姨，你是学医的，你应该知道，颈动脉破裂对你来说，是死路一条。”
    那绛紫色的唇瓣在月光中一张一合，像极了随时会咬断她脖子的吸血鬼！
    刘莹莹心口发紧，微微抬起头来，“你到底想问……什么？”
    夏羽湛拉平自己的薄唇，微微朝前倾身，俯唇在她耳边，“不想问什么，我知道你今天去医院是想去见凌莫南，这让我有点不爽，所以，需要给你一点惩罚……”
    刘莹莹连呼吸都停住了，心快要蹦出嗓子眼，恨不得现在将自己化成空气，消失！
    又恨不得手里有一把枪，直接杀了他！
    夏羽湛的戒指却在寸寸逼近，最后，将她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极细极细的口子。
    血，渗出皮肤，在月光下像透明的珠子一样。
    妖娆，诡异。
    夏羽湛伸出舌尖，舔过那一抹血，“还不错，有点甜，味道像极了你那晚流在钢琴上的那些血……，还带着处/子香……”
    刘莹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耳膜里像是被塞了棉花一样，他的声音忽远忽近，让她几乎崩溃……
    这人……太恐怖了！
    夏羽湛摁住她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下次，别再让我发现这样的事。不然，你后果自负！”
    刘莹莹捏紧自己的双手，咬牙，“我去看我的未婚夫，关你什么事？！夏羽湛，你荒唐也要有个限度！不要太过分！不然把我逼急了，也不是怕事儿的！还有，你不让我去见凌莫南，该不会你对我上心了吧，这是爱上我了吗？！”
    夏羽湛一愣。
    手臂，微微僵了僵。
    房间内忽然安静下来，似乎连月光流淌的声音都能听到。
    半晌之后，他忽地一笑，挑眉，“上心？爱你？！怎么可能？！我不过是还没有玩腻你！等腻了，你再给我去找其他男人！”
    话音一落，他猛地俯身，直接咬住了她的唇！
    是咬！
    刘莹莹痛得闷哼一声，转头要躲开。
    夏羽湛已经伸手，直接扯开了她的扣子——
    “把你喂饱，你才不会去其他男人那里找慰藉！”
    长裙落地，接着，是她的高跟鞋，然后，是丝袜……
    毫无准备，毫无前戏，他蛮横而粗鲁地开始了自己的鞑伐掠夺……
    裂帛般的剧痛再次传来……
    刘莹莹被反转过身体，整个脸抵在了门口冰凉的大理石墙壁之上。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
    或者强迫自己，把身后的人，当成是凌莫南……
    不然，她真的会发疯……
    牙齿，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她不断地在脑中提醒自己，再提醒自己——
    夏优优，你有多幸运，我就有多不幸！
    所以，我，恨你！！！
    夏优优从夏成远病房出来，回到自己的病房。
    她面无表情，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无神地看着前方。
    穿着病号服的她此刻看起来越发瘦削，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一样。
    凌莫南关上窗户，转身蹲在她面前，捏住她的手想和她说说话，可是却发现她掌心冰凉，已经全然不像是活物了。
    他心口一拧，有些闷。
    夏成远，竟能叫她失魂落魄至此……
    “你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对不对？”
    夏优优眼神空洞地看了他一眼，“二哥，都是因为保护我……”
    那辆卡车开来的时候，他推开了她，所以他自己才来不及跑开，被撞成了重伤。
    那些砖头砸下来的时候，他那样死死地护住自己，所以才没有让她被伤到哪怕一丁点……
    可是，他现在却躺在那里，昏迷不醒，身上插满了奇奇怪怪的管子。
    连小腿，都只剩下空荡荡的一节裤管。
    夏优优只要一回想起那样的画面，就觉得全身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样，有一大群蜜蜂在自己耳边嗡嗡直响，连她都无法面对的事实，她不知道二哥醒来之后要如何去接受……
    她不敢想……
    “我知道。”凌莫南忍住心口的窒闷，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帮她擦去冷汗，“你衣服都汗透了，要不要先去洗个澡？然后出来，睡一觉。如果明天你二哥醒来……”
    夏优优勉强点了点头，“他一定会醒来的，对吧？”
    “是！”他坚定地开口，给予她无限的力量。
    夏优优吸了一口气，心中稍许安定了一些，她从沙发上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洗手间里面。
    凌莫南帮她调好水温，又扯了一张干净的浴巾放在手里，这才关上门出去。
    夏优优站在温水下面，强迫自己镇定，振作。
    可，一想到二哥那全身是血的画面，她都忍不住眼圈发胀，眼泪顺着眼角簌簌而下，混着热水一起流出来，她捂住自己的嘴，无助地靠在浴室冰凉的瓷砖上，无声无息地狠狠抽动着自己的肩膀……
    门外。
    凌莫南将自己的衬衫纽扣解开，把浴巾慢慢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想把它捂得热一点。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他垂了垂眸，掩住自己眼中的神思。
    她心里记挂着的，是他，担心的，还是他……
    不得不承认，此刻，他真的很嫉妒夏成远。
    嫉妒到，他甚至宁愿那受伤的是自己了……
    浴室里突地传来砰一声，惊得凌莫南赶紧把手中的浴巾一丢，直接奔过去，“夏优优？！夏优优？！”
    他猛拍门板，里面却依旧只有水声。
    凌莫南开门奔了进去，到淋浴间门口，又生生收住脚步——
    她趴在地板上，应该是摔着了。
    光洁的背部如同一面净瓷一样，在灯光之下绽着珍珠般温润的光。
    温泉水滑洗凝脂。
    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句话。
    可现在，却不是欣赏赞叹的时候。
    心里叹息了一声，他上前把她轻轻地扶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当心摔着哪里……”
    夏优优眼睛红红地指了指身边的地板，“这里淋浴间地板太滑了，拖鞋有点大，所以……”
    还好，没摔着哪里。
    凌莫南扯过一张浴巾，把她裹起来，然后直接放进了旁边的浴缸里，“你这样心不在焉，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在里面？你额头上还有伤口。万一再碰着……”
    “可是我身上还有好多泡泡……”
    那些泡泡黏在身上，真的不舒服极了。
    凌莫南直接扯过浴缸前面的水龙头，“我帮你洗。”
    “……”夏优优被水蒸气烫红的脸，此刻更红了，“不要，我自己来，在浴缸里又不会跌倒。”
    “那你起身的时候呢？地面很滑……”他很坚持，“反正，我又不是没看过……”
    夏优优窘迫，“别说了……，今天真不行。”
    以前要么是在醉酒情况下，要么是在灯光很昏暗的时候，哪有像现在这样，灯光这么透亮，人又清醒的时候，做…那样的事啊？
    凌莫南将她摁住，“你等我一下。”
    他转身走进病房，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一次，手里多了一条领带。
    抬手，用领带把自己的眼睛蒙住，“这样，可以吗？”
    夏优优：“……”
    她有些无语，这种办法也能想得出来，真有他的……
    凌莫南已经摸过淋浴头，直接摁上了她光洁的肩头。
    她的头轻轻靠在浴缸的边缘，他则五指轻拢，慢慢地顺着那温热的水流，一点点滑过她的肌肤……
    那动作且轻且缓，耐心到了极点，每一根手指都带着温柔的力量。
    他不说话，她也沉默。
    只是空气却在慢慢升温，带着甜甜腻腻的味道……
    他一点一点地用温水帮她洗去那些湿滑的沐浴露，动作很细致，很耐心。
    手指贴着她的腹部，完全没有任何罅隙，掌心的纹路滚烫，像是要烙进她的身体里去一样——
    水温很烫，他的手更烫，夏优优觉得周遭的水像是在咕噜噜地冒着泡泡一样，都快要将她煮熟了。
    她下意识地去把水温开低，可还是好热，好热。
    夏优优咬了咬唇，开始天南海北地想找点话题，“凌莫南，你唱歌给我听吧？”
    “你在紧张？”他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夏优优：“……”
    “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道。
    “好。”
    “有个姑娘洗澡的时候不知道是自己内热，还是水热，所以她就把水温不断调低再调低，到最后，你猜她说什么了？”
    “什么？”
    “她说，好冷啊——”
    这笑话好冷……夏优优一头黑线地愣了几秒，“好冷啊，哎，真的好冷啊，凌莫南，你在说我？！”
    “笨丫头，水温开得那么低，不怕感冒吗？”他在黑暗里准确无误与地找到她的方向，凑近她，低低在她耳边开口，“你分清楚了吗？是水太热，还是你自己……觉得好热，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