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修长挺拔的身形倏然一顿,扛着冷凝汐慢慢转身,阴柔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古妍儿的身上,仿佛她刚刚说了一句多么违和而不应该的话语似的,“想不想试试昏睡不醒的感觉?嗯,两天就好。”
“什……什么意思?”古妍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夜宵的米粉中就加了那样的药……”
古妍儿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凝汐你……”何时的煮的米粉她想她也会吃的,毕竟,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离开,她从不亏待自己的胃,更何时柯贺哲现在已经找到了这里,不需要很久,他就会想办法进来带走她了,她相信她男人。
“不过是安眠药罢了,多睡多休息,不会有……”
“闭嘴。”下一秒钟,何时冷冷低喝一声,扛着冷凝汐就进了他的房间,直到“哐”的一声响震破耳鼓,她才恍然惊醒过来,然,隔音很好的主卧里已经安静了下来,她呆呆看着那扇冷冰冰的门,不知冷凝汐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房间里踱来踱去,最终,古妍儿还是咬牙走了过去,好歹她们都是女人,手落下去,轻轻一敲,她是不会放任冷凝汐被何时欺负了的。
门在一分钟后被打开,何时还是之前的那一身休闲服立在门前,看到她时眼睛一亮,“正南醒了?”
“没。”
“你……”
古妍儿透过门楣望进去,宽大的红木大床上冷凝汐正静静的躺在那里,侧卧的身形彰显着s形的玲珑曲线,很安静,象是睡着了。
“呵,你倒是个善良的,关心她?”何时侧过身,倒是大方的任由她看进去,“若不是这女人是我的人半路上亲自抓过来的,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难姐难妹呢。”
听着他嘲讽的语气,古妍儿轻轻笑,“你说对了,就是。”她和冷凝汐就是难姐难妹,所以,她无法不来看冷凝汐。
“现在看也看过了,是不是可以滚了?”
“可是……”古妍儿有些奇怪,她站在门前这样久,可是床上的女人却半点反应都没有,这才多一会呢,至于睡得那样沉?
“你觉得一个男人会对来亲戚的女人感兴趣吗?”何时低低笑,冷眼扫过古妍儿,似乎是在压抑着没有把她一脚踢出去的冲动。
古妍儿的大脑‘轰’的一声响,来亲戚特指什么是她们女们间都懂的,可是从何时的口中说出来就有丝古怪了,“你也懂?”
“她说的,出去。”
“嘭”,何时的尾音还未落,房门已经关上了,古妍儿静静的站了足有五秒钟,这才懊恼的回到了洗正南的房间。
虽然觉得何时的那句来亲戚会让冷凝汐暂时安全,可是,男人与女人一起,还是单独在一个房间,不管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带给旁人的都是暧昧的猜想。
那一夜,四室两厅的房子里很安静,安静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柯贺哲挨近过古妍儿和洗正南的房间,冷凝汐被何时圈在了他的主卧。
清晨,古妍儿安静醒来。
房间里飘着淡淡药液的气味,很淡很淡,淡的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白皙的颈项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便下意识的转到窗前。
窗帘还是昨夜的窗帘,暗色的小花清清静静的垂挂着,窗顶的带着蕾丝的花边渲染着一室的宁静,柯贺哲这一晚上出现过,却又仿佛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古妍儿的大脑转了又转,她联系不到他,手机早就被何时收走了。
奔跑到窗前,猛的拉开窗帘的时候,望着窗外晨曦里的阳光,昨晚上发生的一切象是梦,又不象是梦。
不,不是的。
他来过,就在这窗前静静的望着她许久许久。
“小姐,吃什么?”门在身后被推开,冷凝汐略略沙哑的声音从门前传来。
古妍儿没有回头,视线全都在窗外,“我想吃烧麦。”昨晚下车的时候她嗅到了烧麦的味道,应该就在这幢小区附近的一家店里面,只是这样早,她并不确定还会有烧麦再卖,但是眼下,只有想办法让这个房子里的人与外间的人联系起来,柯贺哲才有机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带走她吧。
而这个机会,只能由她来争取。
否则,若是可以,他昨晚就进来就带走她了。
一定是进不来,才一直没有行动。
“呵,古小姐一大早的要吃烧麦?”何时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洗正南的病床前,如往常般的扫视了一遍依然昏睡不醒的男人,眉轻皱了起来,“怎么还不醒呢?明明昨晚就应该醒了的。”
古妍儿转头轻笑,“昨晚下车的时候闻到烧麦的味道了,突然间就想吃,怎么,何先生不敢出去买给我吃?”
“笑话,不过是烧麦罢了,安子,你去买。”
“打个电话叫外卖就好了,就不劳烦你的人了。”古妍儿弯唇浅笑,视线也落在了洗正南的身上,他是该醒了,他醒了,她才好放心的离开。
“好,安子你打电话叫烧麦送过来。”何时也不矫情,虽然他觉得柯贺哲不可能这么快就找过来,但是,小心行得万年船,谨慎些总是好的。
“我也要一份。”不想冷凝汐也附和起了古妍儿,古妍儿转头看了她一眼,女孩的衣着已经不是昨晚的那一身了,只一件男款的衬衫松松的穿在她瘦削的身上,空荡荡的显得她更加的纤瘦,原本清秀的小脸上一双眼睛泛着红肿,不知是一夜未睡还是哭过的原因,总之,她看起来就给古妍儿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比起冷凝汐,她觉得自己算是幸运的了。
何时眸色轻瞟了一眼门前的女孩,视线流连在她白皙的双腿间,顿了足有两秒钟才冲着门外道:“安子,叫五人份的烧麦,早上就不用煮了。”
女孩一愣,抬头看何时,两个人的视线瞬间交织在一起,古妍儿正迷糊于昨晚上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女孩已经转身离开了,低低的脚步声越离越远时,飘来她低低的两个字,“谢谢。”
生冷而疏离,带着无尽的轻殇……
那声音,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样,“何时,你对她做了什么?”古妍儿想起昨天何时说过的冷凝汐来了亲戚的事情,她是不是被男人给诳了?
“凝汐,古小姐再问我对你做了什么,要回答吗?”何时半倚在门楣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根烟,若不是房间里有昏迷不醒的洗正南,只怕他已经点燃了。
正要走进自己房间的女孩身形微微一滞,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清清的站在那里,男款衬衫的衣摆随着她的停住而轻晃了晃,“随便。”搁下这两个字,她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何时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深冷的看着女孩的背影,直到她彻底的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徐徐转首,“古妍儿,还想知道吗?”
她想知道吗?
古妍儿闭了闭眼,那样一个冷清的背影,若不是心伤到极致,她不会云淡风清的只给了两个字的答案。
随便。
一切便在‘随便’中……
“何时,你混蛋。”古妍儿伸手一关门,猛的砸向正倚在门楣上的何时,转身走到病床前,洗正南还在昏睡着,只是两天而已,他的脸明显的已经瘦了一圈,那清白的颜色惹人心疼,“真不知道你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替那个混帐挡枪呢?”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古妍儿骤然转首,来得好快。
这样快,只怕……
古妍儿没听见般的坐到了床前的椅子上,摸到了洗正南的手试了试温度,他的手还是冰冰凉凉的。
身后的门开了。
一股烧麦的味道冲到鼻间,古妍儿皱了皱眉,其实她是不喜欢吃肉馅的面食的,点那烧麦不过是为了引着柯贺哲而来,可这送烧麦的速度太快了,快的她立刻就知道自己的努力失败了。
也是,她在房间里这样的想法,柯贺哲又怎么知道是她点的烧麦,以此让他找机会把自己人扮成卖烧麦的进来呢?
“放着。”脚步声就在身后,沉沉的脚步一听她就知道是安子,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可是安子走路时脚步特别沉,他每走一步都象是把自己的身体重量压在地面上一样,沉沉的发出一声极轻极低的闷响,但很容易让人分辨出就是安子。
烧麦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安子不声不响的出去了。
古妍儿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外间里传来三个男人一边吃烧麦一边侃大山的声音,古妍儿又是走到了窗前,天亮了,视线掠过窗外,视野的景致尤其的清晰,这是一处古旧的老小区,楼下的地上停车场上不见半丝柯贺哲来过的痕迹。
怎么办?
她要怎么才能联系上柯贺哲?
又或者,他不来,她便自己想办法离开?
指纹锁,三个男人的指纹都可以开锁……
想到这里,古妍儿眼前一亮,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