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寒云眸光温和的望了他那位,此刻脸色阴沉的大皇兄一眼。似乎,柳儿把他家哪位好大皇兄,给气的不轻了啊?
嗯!这柳儿真是调皮,回家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以免有一日,会突然一个不小心的,把他家大皇兄给气死了。
那样的话,可就不好了!毕竟他可能会觉得对不起他这位活该去死的大皇兄的。
皇上目光透露着疑惑和好奇的望向了柳绮琴,问道:“陵王妃,你真确定你三日后,便可寻回天圣金令吗?”
柳绮琴柳眉轻蹙了下,清丽的面容上,似乎出现了一丝犹疑:“回皇上,臣妾不确定。”
呃?她的话,使得高堂之中的大臣们,又是一怔。现在大家似乎都搞不懂这个陵王妃,到底想干什么了。
龙庭上的皇上,脸色微肃,沉声道:“陵王妃,你既然无把握寻回天圣金令,那又为何敢上这朝堂之上,妄许下这三日之期?”
柳绮琴见那朝堂之上的君王,似乎要动怒了。所以她,也不再敢卖关子了。她微垂下首,淡淡道:“回皇上,不是臣妾没把握,而是不敢说的太确定。怕话说得太满,会使得这满朝文武的各大臣们,说臣妾是大言不惭,不知谦虚。”
和她并肩而战的赫连寒云,不动声色的在她那小手上,夸赞似得轻捏了下。这个小女子,真是越来越坏了。这一句话说的,可算是把刚才那些出头附议太子的大臣们,全给一起的都给骂了。
皇上虽然也听出来柳绮琴的言中之意来了,可他却是为保自己的儿子,在这朝堂之上给装起了傻来了。他眸光扫视了一眼,那些被气得脸色涨红的大臣们。
随之收回视线,笑得很温和的望向那青鸾红衣的狡慧女子,道:“既然陵王妃已如此说了,那朕也只能恩允你……”
“父皇,此事不可!”赫连夜白虽然不知道柳绮琴到底想要做什么。可他却知道,一旦真被这小女子帮助赫连寒云寻回天圣金令,那他这些日子所窜着群臣将赫连寒云逼向死胡同的事儿,可就算是全白做了。
而且,他还要因此落得个不仁不义,落井下石,欲残害兄弟的的恶名。
一想及此事的严重后果,赫连夜白便更加的不能让柳绮琴插手此事了。
赫连夜白他站在赫连寒云另一旁,拱手低首道:“父皇,想我天凌泱泱大国,竟要靠一个小女子来寻回我国丢失的圣令?如被邻国乾元国,或是西域诸小国知晓了此事,不免要被人耻笑我天凌国男儿皆惧内,无一汉子敢于那妇孺争日月之辉了啊!”
柳绮琴真要对这个颠倒黑白,明着害人却还让人觉得他很是顾全大局,为国为民的无耻太子殿下鼓掌叫绝了。
先借机人前取笑赫连寒云惧内,已达到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和谐。
而后又给她扣顶大帽子,说什么她要与日月争辉?
呵呵!他把她当成是武则天了吗?
或者他想直接说她图谋不轨,想蓄意谋反?
赫连寒云见赫连夜白竟然是如此的咄咄逼人,言辞犀利。他不由得皱起眉来,眸光带着失望的望着身旁哪位一直被他敬重的大哥。
他故作神情悲痛,甚至清润的嗓音里,也夹杂着一丝沉痛道:“大皇兄,臣弟一向敬重于你,虽不敢奢求大皇兄你待臣弟能如十弟那般亲和。可是也却从未想过,大皇兄你竟然会有一日在人前给臣弟难堪还不算,更甚者,您竟然还要给臣弟之妻扣上一个……”
话说及此处,赫连寒云忽然转过头去,对着那高堂之上的君王,万分悲戚的沉痛道:“父皇,柳儿她绝无忤逆谋反之心啊!儿臣请求父皇明察,切不可因大皇兄一人之言,而妄害了儿臣的王妃啊!”
柳绮琴轻蹙了下眉,可那淡笑从容的面容上,却依旧没什么变化。可如果有人仔细的注意过她的面部表情,定可以在她那轻勾的唇角处,发现一丝极淡的笑纹是偏向抽搐的。赫连寒云,你也只能这么坏透了吧?
本来是赫连夜白为难他们夫妻俩,可这一转眼的功夫,却变成了赫连夜白不仁不义,无理取闹,无一丝兄长之风度了。
而且啊!她家这黑狐狸,竟还借机说赫连夜白要蓄意谋害她?
呵呵!她算是看清了!她赫连家的人,各个皆是那颠倒黑白的人。
这样一想来,如赫连寒云是狐类?那她可不可以,把他们赫连一家人,想成是一丘之貉呢?
皇上一向因为倾妃之死,而暗地里多偏向赫连寒云。而今听着他们兄弟二人的两番话,不由得觉得一向温和淡雅的三儿子,在此事上受了莫大的委屈还不说,更是差点被人扣上了谋逆之罪。
唉!然后再看看一向行事蛮横霸道,且Xing情桀骜的大儿子。刚才说的那些话那一句不是夹枪带棒,欲治他这三儿子和三儿媳于死地的啊?
一想及此,他就对他这位大儿子备觉失望和心寒哪!
赫连夜白当捕捉到皇上眼中的那丝失望时,他不由得暗将眸光,冷锐如刀的直射向柳绮琴那个淡定从容的女人身上。都是因为这个死女人,如果不是她前来面圣,那他的计划又怎么会因为她而节外生枝?
而一向看重他的父皇,又怎会因为赫连寒云刚才的那一番话,而对他如此失望?
柳绮琴虽然目不斜视,姿态雍容华贵,神情淡笑从容的站在那里。可心里,却不由的觉得自己很冤枉。他们兄弟二人有仇,可以去自己来场决斗啊!可为什么要把她这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战局里来啊?
而且她是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就先已经被这心胸狭窄的狼太子给记恨上了。
唉!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人不找事,事偏偏要找上你这个人。
麻烦!这位狼太子,绝对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大Ma烦。
满朝文武而今就算是想插嘴,似乎也插不上了。
现在那是讨论天圣金令丢失的国事啊?根本就是已经莫名的演变成了,他皇家的兄弟之争的家事了。
一向温和的皇上,此刻面上却是威势的肃严之色:“陵王妃,你除了要求三日之期外,可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柳绮琴抬头眸光清淡的望向那高堂之上的君主,浅淡一笑,微垂首恭敬回道:“回皇上,臣妾只需三日。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要求。”
赫连夜白见皇上要下谕旨了,不由得踏上前一步,拱手低头道:“父皇,三皇弟虽然不是罪犯,可依旧算是戴罪之身。儿臣想来如让三皇弟去那刑部大牢,未免是委屈了三皇弟了。不如父皇就来个画地为牢,将三皇弟留于宫中,由父皇您亲自来监督。”
“一是免了刑部人员对于三皇弟是王爷的身份而心胜惧怕,以至于整日唯恐伺候不周,而弄得刑部上下人心慌慌。”赫连夜白一副不徇私枉法,正直廉义的模样,对着皇上恭敬的一一道来:“二来嘛!父皇贵为天子,乃一国明君。如有父皇亲自来看管三弟,便不会有人说什么,三皇弟会倚仗权势欺压下级官员之说了。”
赫连夜白他说的是看似两全其美之法,可实则呢?和珅给刘墉送礼,一看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柳绮琴虽然表面淡笑不变,可心下却不由的严重鄙视这个厚颜无耻的狼太子。
刚才的那个刑部侍郎尉荣,此时又再次站出来,手持笏板低头道:“皇上,臣以为,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柳绮琴眼角瞟了眼,那长得还算对得起国家的年轻刑部侍郎尉荣。随之眸光有状似无意的瞥了眼,那之前附议太子的兵部郎中李怀济。一个是人模人样,却一肚子坏水。一个呢!却是骨瘦如柴,为老不善。
两个人,一看就知道一个是老得快退休了!另一个呢?则是刚上任没多久吧?瞧那奴颜卑膝的姿态,一看就知道是在极力拍赫连夜白那狼太子的马屁。
皇上的眸光含着一丝不悦的看了那尉荣一眼,随之转问向那从开始就很少发言的柳睿渊柳丞相:“柳爱卿,不知你对太子的提议……意下如何呢?”
柳睿渊自然是听出皇上语气中的不悦了。他走出去,手持笏板低头道:“回皇上,臣无异议!一切皆看陵王意愿,与皇上的决定便是!”
柳绮琴在暗中,给她那位好父亲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果然是老狐狸啊!来一招四两拨千斤,便就这样把问题又推给了皇上。并且呢!还能顺道拉上赫连寒云,让赫连寒云和他的皇帝老爹去对持。高明!当真是卑鄙无耻至极的高明。
皇上虽然心中很是不满柳睿渊又将此事推回给了他,可表面上他还是那般的温和仁慈,道:“寒儿,那就由你来说说,是否愿意留在宫中,多陪陪父皇了吧!”
柳绮琴此刻望向那高堂之上君主的眸光里,夹杂了一丝极淡的温和。看来事情并没她想的那么坏。至少,皇上还是心疼他这个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