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莫东旭的暗示格，苏流暖是再清楚不过了。想到他口中的“晚上”，她连晚饭都吃得心不在焉。
    莫爷爷和莫奶奶也回家了，一家五口人都坐在一起。莫东旭觉得好笑，时不时朝苏流暖看两眼。而她端着饭碗，眼神四处游移着，眼看着筷子奔着餐桌上一道盐水鸭过去，莫奶奶提醒说：“暖暖，你不是不吃鸭肉的？”
    “啊？”苏流暖猛然回过神来，左右看看，才发现自己夹的是什么。
    她脸色一红，莫东旭笑着把她夹到的鸭肉夺进自己碗里，替她解围说：“暖暖是给我夹的。”
    莫爷爷莫奶奶还有李丽珍，几人互相一对视，都不约而同地一笑。他们自然猜不到苏流暖为什么出神，但看这小两口的样子，就知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面对着长辈们意味深长的目光，苏流暖吃得更加不自在。饭后莫东旭主动说：“看你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的，这样消化不好，容易积食的，走，我陪你出去散散步。”
    苏流暖瞪他一眼，“我为什么心不在焉？还不是因为你！”
    “我？你自己想那些事想得出神，也怪我？”
    “谁想那些事了！”
    莫东旭凑近她的脸，坏笑着问：“看来你很懂我的意思啊，那些事……是哪些事，嗯？说给我听听。”
    “讨厌！”
    苏流暖推了他一把，正逢爷爷奶奶还有妈妈都出来了。他们几个长辈生活习惯好，晚饭后都是要去散步锻炼身体的。一见到他们这样子，莫奶奶就笑着问：“东旭又做了什么讨厌的事了？是不是又欺负暖暖了？”
    被人发现调情，苏流暖再次低下头，莫东旭却厚着脸皮说：“我现在哪里还敢欺负她？都是她在欺负我。”
    “胡说。暖暖那么好性子，就你脾气坏，肯定是你欺负她。”莫奶奶现在是什么事都护着苏流暖，让莫东旭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了。
    苏流暖得意地瞪了他一眼，他凶巴巴地说：“反了你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斗嘴，莫爷爷发话说：“别闹了，饭后出去转两圈，对身体好。我们正要出去，不如一起？”
    于是一家人一起出去散步。
    军区地处郊外，没有那么多闪烁的霓虹灯和喧嚣的夜生活。然而这种远离繁华的幽静，却是他们共同喜欢的。抬头可以看到星空，侧耳能听到虫鸣，微风吹到人的脸上，发丝把脖子搔得痒痒的。
    苏流暖正想把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去，莫东旭已经伸手帮她别好了。她对着他抿唇一笑，旁边的莫奶奶和李丽珍凑到一起笑起来，“看看这小两口这样恩爱，咱们几个老人家，是不是当了电灯泡？”
    苏流暖跺脚喊道：“奶奶！妈妈！你们又说什么呢？”
    “好好好，我们不说，我们走远一点。”
    莫奶奶和李丽珍要走，苏流暖忙跟上去。三个女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了，剩下莫东旭和莫爷爷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踱步，享受着得来不易的宁静惬意。
    莫爷爷背着手，一副老领导视察的模样。他看着前方三个女人的背影，问道：“东旭啊，你和暖暖的身世，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奶奶和你妈妈？”
    莫东旭沉吟着，“她们现在相处的也不错，咱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暖暖现在怀着孩子，我觉得还是再缓缓。”
    如今孙子大了，考虑事情比他还要周全，莫爷爷对他十分放心，点头说：“你自己的事，就随你吧。”他摇头笑笑，“我也没想到，你奶奶能和她们相处的这么好。她这个人啊，闲事太多，我还怕暖暖和你妈妈受不了呢。”
    “怎么会呢？”莫东旭笑，“奶奶那是热心。其实妈妈和暖暖，她们都是孤独惯了，好多年里都是一个人，特别需要有个人能在耳边唠叨几句。所以呀，奶奶管的事情多，她们可是求之不得的。”
    莫爷爷想想也是，点头说：“看来这次来军区，我们是来对了。”
    “这也是暖暖的主意好。”
    “你呀！”莫爷爷指着他笑，“你是恨不能什么功劳都记在暖暖的头上。”
    “我这么疼您的孙女，难道您不高兴吗？”
    莫爷爷说：“高兴，当然是高兴。你也是我的孙子，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人年纪大了，就喜欢感慨。搬到军区之后的这些日子，莫爷爷看着熟悉的橄榄绿，总觉得像是回到了曾经的峥嵘岁月。他渐渐和莫东旭说起从前的事情来，其实这些莫东旭早就听过了，只是仍旧装成从未听过的模样，一句都不放过，认认真真地听着爷爷讲述。
    后来他们走得越来越慢，苏流暖又回来看他们。她听爷爷讲这些听上了瘾，对莫东旭说：“爷爷他们才是真正的军人呢。”
    莫爷爷笑着说：“其实和平年代的军人也不容易，居安思危，而且特种兵之类的，也是战斗在第一线的。”
    莫东旭得意地问：“听到没有？我们也不容易。”
    “听到了听到了！你们最光荣最伟大！”苏流暖敷衍了他两句，还记着爷爷刚才没讲完的某个战役，又继续问，“爷爷您接着说啊，后来你们是怎么突围的呢？”
    “后来……”
    莫爷爷的声音带着沧桑的温暖，在老人家缓慢的讲述中，他们绕着训练场走了两圈，看莫奶奶和李丽珍都累了，这才缓缓又往回走。
    回到家里，各自回到房间，莫东旭把苏流暖往床上一抱，问：“累了没有？走了这么久，脚不会肿了吧？”
    他一边说着，自然而然弯腰脱掉了她的鞋子，却查看她的脚背。苏流暖说：“没肿，要肿也是怀孕后期了，现在没什么的。”
    “嗯，辛苦你了。”
    这句话已经被莫东旭说过无数次了，苏流暖觉得暖心，笑着说：“不辛苦啊，想到将来咱们宝宝活泼可爱的样子，我就期待的不得了。要说辛苦……”她拖了长音，慢慢地说，“你不是也很辛苦吗？”
    “我？我哪里辛苦？”
    苏流暖抬起身子，和他咬着耳朵说：“忍得辛苦！”
    莫东旭微微一愣，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他把她拦腰一抱，想起了白天说过的话，也和她抵着额头低声说：“暖暖，你可学坏了。你这是……在提醒我吗？嗯？”
    最难开口的第一句已经说了出来，仿佛人的胆子一下子就变大了。苏流暖索性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像是吊在他身上。她忍着笑意忍着害羞，低声说：“不是提醒……我是……在邀请你。”
    莫东旭一愣，“还真学坏了。”
    她朝着他的耳心哈气，“跟你学的。”
    两人笑着抱成一团，很快就纠缠到了床上。苏流暖怀孕后体力不如从前好，还没开始已经软软地任人摆布了。莫东旭有些不忍，她怀着孩子已经很辛苦，如果再让她……他停下来，盯住她迷茫的眼神，问道：“是不是累了？”
    苏流暖点点头，“嗯。”
    “那……我们改天吧。”今天苏流暖散步走的路多了，的确是容易累。
    莫东旭说完就要起身去浴室，可是被苏流暖拽住了裤腰。他的上衣已经不知不觉中褪去，她抓住他的腰带，那动作格外暧昧。她的声音更是暧昧低哑，咬着嘴唇说：“别走……”
    莫东旭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没再次把她扑倒在床上，他握住她的手腕说：“你累了就休息好了，不用……不用这样的……”
    苏流暖顿时皱起眉。
    这男人还是什么古董思想？什么叫不用？她只是为了他吗？
    她豁出去了，咬牙说：“什么不用啊？是、是我自己想……我想你了！”
    莫东旭再次愣住了。
    要是以前，就算打死苏流暖她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开了口，也不是不尴尬的。望着莫东旭呆愣的模样，她更觉得赧然，一巴掌拍在他光裸的后背上，“你到底要不要？”
    老婆都自己说想了，他要是再不要，岂不是满足不了妻子的需求？莫东旭再不说话，直接用行动告诉她，他当然要。
    到底顾忌着苏流暖怀孕，两人侧卧着躺在床上，他在心神摇曳之际，还在强自忍耐，等到她彻底满足了，自己一言不发去了浴室。
    苏流暖躺在床上，自己望着头上的吊灯傻笑。这个男人，有时候还真是……她虽然怀孕，但是医生都说了没问题，哪里就娇贵成那样，把他紧张的……这次她是舒服了，只怕这男人根本没有满足。
    等他回来，她就坏笑着问：“怎么洗澡这么久的？”
    “哼！”莫东旭没好气，“你说呢？不是顾忌你，我需要这样？”
    “哪里是顾忌我？”苏流暖撇嘴问，“我看你是顾忌你的孩子吧？”
    莫东旭无奈地抱起她，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你怎么又来了？我疼孩子，可是也疼你，你们都是我的宝贝，好了吧？”
    她这次并不累，但是习惯了事后被他抱着去洗澡，现在怀着宝宝，更是心安理得接收着他的服侍。
    自从怀孕后，每次苏流暖洗澡，莫东旭都要坐在马桶上当监工。虽然浴室里装了防滑垫，但他还是怕她不小心摔到那里。开始苏流暖还十分不好意思，毕竟洗澡是这样私密的事，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甚至很享受他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