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看到他们满脸诧异的表情,也犹豫着问:“难道……二位没有带户口本来吗?”
艾依婷是被他匆忙打劫来的,别说户口本了,就连贴身的钱包身份证都没有带来。而莫斯超……他来的时候也是急匆匆的,并没有想过要直接和她结婚。因为之前从没动过和谁结婚的念头,所以对于这件事的流程,他是斑点都不清楚。
他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我们……忘记了。”
工作人员虽然诧异,但是毕竟素质良好,脸上并没表现出过多的好奇,还是微笑对他们说:“这样的话,二位先拿了证件再过来吧。”
莫斯超无奈,只好和艾依婷又走出了民政局。
两人两手空空站在民政局的大门口,莫斯超尴尬地说:“今天什么都没准备,明天我们再来好了。”
艾依婷对结婚的事更是没有准备,甚至多少是有点抵触的。刚才被这里的气氛感染,而莫斯超又是她喜欢的男人,所以一时昏了头,浑浑噩噩被他拉了进去。
现在因为没带户口本,他们没能结成婚,莫斯超是十二分的遗憾,可艾依婷却觉得庆幸。这小小的意外让她有了清醒的时间,不至于因为一时昏头,就决定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
她低着头,小声说:“我看不必了。”
莫斯超皱眉,“你说什么?”
她认真地向他解释:“我说我们明天不必来了,我不想和你结婚,至少现在不想。你自己也是毫无准备不是吗?你连要带户口本都不知道,你不过是一时激情。我想,我们都该继续冷静一下,别再因为一时冲动就决定什么了。”
莫斯超否认她的话,“我并不是一时冲动!我是很认真的!”
“如果你是真的经过了深思熟虑,怎么会连带户口本都不知道?你根本就是听了莫东旭那个电话,一时之间做了这个决定。”
她一口咬定他不过是冲动,而且有理有据,让一向舌灿莲花的莫斯超突然无言以对。但他心里明明是清楚的,他对她绝不是一时激情或者冲动,他是真的深思熟虑过,要如何和她共度一生。
只是这些话,不知道怎么才能说出口,并且让她相信。
看他这样沉默,艾依婷只把这个当成默认。她又说:“好了,今天坐了这么久的车,我也累了,你先送我回去吧。”
莫斯超站着不肯动,她又说:“这次你放心,我不会再一声不响地离开了。这些日子里,我也想了很多,我对你……也不是没感觉。所以我觉得,一味逃避也不是办法,我会留在这里,看清我自己的心。”
她这番话算是给了莫斯超一点希望,他思忖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先送你回家。”
本来莫斯超是想把她带回自己家里的,但是现在两人关系不确定,他不想让艾依婷被人说成是非法同居,所以还是决定先放她回家。只是艾依婷说的各自冷静,他绝对做不到。
在他看来,爱情不是水果蔬菜,只要放到冰箱里冷藏就不会变质。恰恰相反,爱情是种需要炽热火焰的存在,越是冷藏,只会让感情越来越淡。
他舍不得让这份感情变淡。
艾依婷回到久违的家里,许久没有住人,很多地方都落下了一层积灰,她清理了一整个下午才收拾好。这一天也是累坏了,到了晚上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一夜无梦,睡得比之前都要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自己也觉得诧异。现在她不想和莫斯超见面,被他这样劫持回来,难道不该是气得睡不着吗?可是为什么,想到现在和他一起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她居然会莫名觉得安心与踏实呢?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但比她更疯狂的人还是莫斯超。
她早起之后,家里没有食物,所以出门去买早点。结果刚走出楼门口,就看到莫斯超倚着一辆跑车站在那里。
过了这一晚,他也把自己收拾的利落干净,再不是昨天见面时的邋遢与憔悴。他的脸映着刚刚升起的朝阳,仿佛五官也变得灿然生辉,在一片日光里,他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祗一样,周身都带着光芒。
艾依婷被他晃得晕了一下,然后才问:“你又来干什么?”
莫斯超笑着说:“来邀请我的女伴去参加一个酒会。”
“谁是你的女伴?”艾依婷没好气,“我说了我想冷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你别总来打扰我好不好?”
“不好。”他如此无赖,却还理直气壮。
艾依婷面对这样的莫斯超也真是没了脾气,她叹息着问:“什么样的酒会?你找什么女伴找不到,干什么非来缠着我?”
他仿佛心情极好,笑着说:“我找别的女伴也不是找不到,就怕你会吃醋啊。”
“神经病,谁会吃你的干醋!”艾依婷不想理他,转身要回楼里去,可是被他拖住了手臂扯回来,“你忍心看着我在酒会上形单影只吗?依婷,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也不行?”
在艾依婷的印象里,莫斯超虽然不是特别高冷的男神,但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身世后这样低声下气过?她一时心软,咬着嘴唇说:“我、我总要回去换件衣服吧?”
莫斯超一听,就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嘴角顿时露出一抹得逞的笑。这个小女人笨笨的,这么容易就上当了,她一定不知道,酒会上等着她的,正是十分精彩的节目……
艾依婷喜欢运动,衣柜里衣服虽然不少,但多数都是休闲款式的,宽松又舒适,很少有能参加酒会的正式礼服。她选了半天,最后挑了一条白色及膝的无袖连衣裙,穿起来,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还是觉得不满意,称不上身旁莫斯超的气质。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可笑。
现在明明都是自己在躲着他的追求,却又一直在心底暗暗算计着,自己到底和他配不配……她都恨死了自己这副纠结的样子。
白色连衣裙很简单,但莫斯超看到的时候,还是惊艳地睁大了眼睛。
艾依婷被他看得发窘,低声说:“别看了,回头要迟到了!你不是说,这是个很重要的酒会吗?”
莫斯超这才收回目光,心想这当然是个很重要的酒会,这个酒会,关系到他们将来的关系和相处模式……
这场酒会是A市几个著名的开发商联合举办的,席间觥筹交错,全都是本埠有头有脸的人物。莫斯超带着艾依婷游弋在众人中间,脸上始终带着自豪的笑容,好像身旁这个小女人为他增色不少似的。
其实艾依婷看得清楚,这酒会上满场都是美女,随便找出一个就足可以和她比肩,甚至比她更美的也不在少数。但是莫斯超,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认准了她这个清汤挂面一般的女汉子。
艾依婷时时出神,一个不小心,就把酒会大厅里一只花瓶给撞到了地上。她吓了一跳,连忙弯腰打算去接,但是人的反应速度到底比不上重力加速度,还不等她蹲下去,那花瓶已经应声倒地,碎成了无数的小瓷片。
艾依婷顿时愣在了那里。
酒店的工作人员闻声,也连忙赶了过来。看到镇店之宝的花瓶摔碎了,自己处理不来,还兴师动众地找来了经理。
经理一看那满地的碎瓷片,脸上顿时布满了心疼。艾依婷一看他这表情,心里的紧张更甚,试探着问:“经理先生,这花瓶,是不是很贵呀?”
经理满口痛惜地说:“何止是贵?这是上好的雍正窑青花瓷,本来不常摆出来的,是今天宾朋齐聚,我们老板才把镇店之宝拿出来充场面,没想到……”
艾依婷听到这些,心已经凉了一半,但是她向来敢作敢当,还是问出了口:“那个……这花瓶我该赔多少钱呢?”
经理伸出来五根手指头。
艾依婷揣测着问:“五十万?”
经理摇头。
她瞪大了眼睛,“难道是五百万?”
经理说:“这已经是很照顾您了,我们的花瓶,您拿到任何一个鉴定机构去,给出的价码绝对不止五百万。”
艾依婷讪讪地站在那里,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觉得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正在尴尬不已的时候,莫斯超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大手搭在她肩膀上,随口问:“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好差。”
艾依婷还没出口,那位经理已经把她打碎花瓶的事都告诉了莫斯超。他用力把艾依婷向怀里搂了搂,安抚说:“别担心,这笔钱我替你出了。”
艾依婷咬紧了嘴唇,他为她解围了是不假,但是她却觉得,自己从此欠了他,两人的关系更不能平等了。
莫斯超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低声说:“这个钱我不会白出的,你放心,我也有事需要你帮我做,到时候我们签署一份协议。”
艾依婷这才放了心。
可是第二天,当莫斯超带着那份所谓的协议登堂入室的时候,艾依婷恨不能把这份协议连同这个男人全给撕了!
莫斯超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无聊,他是小言看多了吗?居然给她带来一份类似卖身契的狗血契约!
艾依婷真是哭笑不得,拿着那份协议扬在他面前,“这就是你的协议?”
这男人却还拿着无聊当有趣,得意洋洋地点头承认:“对呀,就是这个。赶快签了吧,你可是要用这协议来抵债的。”
艾依婷无奈地拿起签字笔,但写下自己名字的同时,也似乎看到一万头CNM 在眼前奔腾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