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非不知道的是,这个事情上,处于下方的哥儿本来就会消耗很大,有的体弱的哥儿,怕是一次最多只能来个一回。像他这样,三回之后还能清醒着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钟亦文的原身在年少的时候有去偷偷了解过这些事情,所以他反而比秦非更加清楚。这也是钟亦文对秦非非常满意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和谐啊。要真娶个娇弱的哥儿,上个床还没怎么尽兴就晕倒什么的,钟亦文自认没有那么重的口味还能继续得下去,所以秦非这样的就非常好。
夫夫生活的和谐,让钟亦文的心情非常不错。尽管离三年一届的乡试开始时间是越来越近,钟亦文还真是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
陈一诺提起过的住在钟亦文一家附近的几个秀才,在钟亦文一家安置下来没两天,就主动上了门来套近乎。其中两人常乐、吴远安和钟亦文一样来自扬州,侯文昌来自徐州,另外两人张杜枫和田平倒是这青州这里的人。其中田平更是家就在这里,算是土生土长的青州州府人士,家中还有人在州府当值,对这里真的是门儿清。有他在,倒是让钟亦文他们对这青州乡试的情况,清楚了不少。
“常兄,吴兄,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肯定来了钟兄这里。”田平来这钟家小院真的是自来熟,后面跟着张杜枫和侯文昌,根本用不着阿棋领路就自己跑到钟亦文的书房来找人。
钟亦文和常乐、吴远安起身和田平三人见了礼之后,才重新入座。
常乐一脸苦笑的模样看着田平:“田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租的地方是怎么回事?要是能够早点认识田兄,我肯定不会租在那里,现在为了能够温书,就只能来钟兄这里打扰。”
常乐租了人家的一个单间房,原本也是一直备给赶考的学子或者是做小生意的租用的。可惜隔壁租住了一户极品,天天在家里闹腾,常乐不甚其扰。和田平熟悉之后才知道,那户极品几乎每年都是这样,只要隔壁住了学子就开始闹,要人家给钱才肯停歇。这州府除了乡试,还会有每年的童生试,所以那户极品可真是讹了不少,偏偏衙门相关都管不了,人家在自己家里闹也不算犯事不是。今年倒霉的对象就是常乐。
田平笑了起来:“那还真的是我的不是。要说我们几人,就属钟兄这里的环境最好,不说你们几个租房的,就我这个家在这里的也愿意过来。你们可不知道,我叔现在每天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我准备的怎么样了,然后又说谁谁谁,谁谁谁已经过来,准备参加今年的乡试。我原本还没什么感觉,被我叔这么一说真的就是紧张的要命。”
“我这也都是家里人照顾的好,可不是我本人的功劳!”钟亦文说的可不是,要不是陈一诺尽心,他们哪可能在这里住的这么舒服。
张杜枫恭维到:“钟兄,你这就是太自谦了。你的为人才识才是我们几个愿意结识的重要原因。”
张杜枫的话一说出来,另外几个人都有点变了脸色,坐在钟亦文身边的吴远安甚至差点起身询问张杜枫是什么意思,却被钟亦文的给拦了下来。
钟亦文拱手行礼:“那就真是要多谢张兄的谬赞了。”
对于这几个主动上门交好的学子,钟亦文要说印象最好的就是吴远安。不仅仅是因为此人是州府吴家的远支,更是因为此人是真的有才华,不清高也不随大流,自有自己的一套做人做事的原则,这样的人是绝对值得相交的对象。
其次便是消息灵通左右逢源谁也不会得罪的田平,看上去跟谁的关系都好,头脑灵活够圆滑。虽然很很多人都不喜欢这样的人,觉得太假,但是这样的人也不是人人都能够做到的,让你去和一群陌生人迅速攀上关系并且做到不偏不倚,这事说到容易做到却难。田平能够做到,这就是人家的本事,不服不行。可惜这人学识稍稍欠缺,秀才估计已经顶天了,要想走科举做官之路倒是有点艰难。钟亦文倒是希望能够收下它帮忙打理自家的生意。当然,这话绝对不能现在说出来。
至于常乐和侯文昌,钟亦文对两人的观感差不多,若不出意外,只怕两人中估计会有一个高中,甚至两人都可能会中,这就是钟亦文对他们的评价,学识才华够,做人却差了一些。对于这两人,钟亦文大概只会保持泛泛之交。
对于最后一人张杜枫,钟亦文只能说一句,大家真不是一条道上的。兄弟该干嘛干嘛去吧,别老像条疯狗似地咬着人不放行吗?
田平看见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哎,我说,今天我可是有重要消息要带给你们的,你们就没兴趣听听?”
“还卖什么关子,快说吧!”侯文昌跟着接口,缓和气氛。
“这第一桩嘛,就是关于兖州雪后大灾的事情,明日明月楼将广邀学子上门畅所欲言,为此次雪灾事情,献计献策。”
田平的话一说完,常乐也来了兴致:“这事靠谱,我们明天也一起去看看吧!”
“哈哈!”田平大笑了起来,这也是我要说道的第二桩事情,“我已经让我叔给我弄到了六个名额。当当当,名帖就在这里。”
“真的?那实在是太好了!”常乐高兴的叫了起来,有点迫不及待,“田兄,你真的是太厉害了,快给我们。”
常乐的话也是另外几个人想说的。这样的机会可真的不多,田平能够拿到名额实在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不管怎样,田平的这个人情他们是记下来了。
“不过,有点意外,我要先给大家说一下。这回明月楼准备的是四人一桌,所以我们这里只能有四个人在一起,另外两个人却是要分开的,而且,另外两个人座位还不是在一起的,我也不知道碰到的同桌会是谁?”
☆、第39章 赶考(四)
田平的话让大家的热情稍稍下去了一些。这样的场合,大家自然是希望能够和相熟的人坐在一起,不说壮胆的话,就是交流也方便一些。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要怎么办。
田平第一个动作,直接拿走了一张单独的名帖:“原本我叔就是想让我一个人过去见见市面,所以我拿走一张单独的,也不算是什么事儿。若没有弄到多余的名帖,我肯定会是一个人过去。这张就给我了。”
“那剩下的一张给我吧!”钟亦文主动伸手,想要拿走另外一张,不过却被另外一个人给抢走了。
张杜枫拿着那张名帖摇了摇:“这张还是给我吧!钟兄你和吴兄、常兄都是一个地方来的,分开不好,侯兄就拜托你们三人照顾了。”
钟亦文一看是张杜枫拿走了那张名帖,顿时没了声音,对于张杜枫他是能够多远离多远,根本不想和他争执什么。
常乐和侯文昌还想说些什么,那边吴远安却是再直接不过的收起了剩下的一张名帖,然后对田平说了一声谢谢。钟亦文也跟着拿了一张,朝田平挥了挥表示感谢。常乐和侯文昌互相看了看,直接拿走了剩下的。这个时候他们再推辞就实在是太矫情了。况且,他们俩也不是真的想要拿那张单独的名帖。
田平一看名帖分完,笑了起来:“哈哈,事情办完了,皆大欢喜。走,我们出去喝酒庆祝去!”
“这是自然。”钟亦文直接起身,“今日田兄给我们带了这么大的惊喜,该由我们来请客,不如就到竹轩去吧。”
竹轩可是城内最出名的地方,这出名并不是说那里的东西有多好吃,而是风雅。整个酒楼都是由竹子建造而成,而且里面的食物都有一个非常文雅的名字,最重要的是,那里有无数文人的墨宝。青州乡试的连续几届头名解元都曾在那里留有墨宝,算是学子们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
竹轩的一餐可不便宜,钟亦文提议去那边,所有人都知道这回请客的,这已经是他们这段时间相交下来都熟悉的事情。
田平却管不了那么多,一听去竹轩,立刻乐得站了起来:“就去那里,就去那里,快走快走!”
田平乐意,其他人自然也不愿扫兴,干脆应了下来。几人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由钟亦文带路,一起直奔竹轩而去。
“虽然今天是你们请客,但我也不会出力,呆会儿文才比拼的时候算上我一个!”几人到了竹轩,田平一坐下来,就立刻表达自己意思,跃跃欲试。
原来这竹轩每日还有一个特别的活动,就是文才比拼,什么主题由竹轩这边安排,每桌客人最多可以上来两人参加比试,最后当天文才比拼的胜利者就能获得酒菜免费的奖励。这个活动一直以来就是所有学子的大爱,有才能的都会想要上台去展示一番。钟亦文他们来过好几次,但钟亦文还真的没有上去比试过,其他人包括吴远安都去过一次。只不过,至今他们几人还没赢过,对于这个胜利者之位,田平他们可是万分期待。
田平已经要求出场,剩下的这个名额就不知道该交给哪位。估计除了钟亦文,其他四人都有心想要上台比试一回。竹轩的名声大,来这里的学子也多,如果能够有机会成为这里的胜利者,绝对能够大涨一回名声。但他们四人也没有直接开口,于是这么一拖拉,竹轩那边已经有人登台。
这次竹轩的花样又变了,居然是锣鼓开道,四个汉子抬着一位坐在竹椅上的哥儿上来。哥儿面覆白巾,只露出一双漂亮的会说话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不管白巾下面的面容怎么样,单单这双大眼睛就能够让人看得目不转睛。正在用餐的学子们的目光瞬间就聚集到了这个哥儿的身上,开场效果很明显已经达到。
钟亦文有点头疼,如果早知道今天竹轩会是这样的安排,他绝对不会来这里。
“各位公子,我这里给大家问安了!”哥儿声音清清脆脆的,俯身先给大家行了一个礼,然后才继续说下去,“今天我们竹轩的文才比试,马上就要开始,请想要参加的各位尽快上台来吧!”
竹轩内立刻响起了乱七八糟的声音,各桌的客人都在讨论着谁上去。有早已经安排好的人,更是速度快的已经起身往台子中央走过去。
钟亦文他们这边,田平已经起身,其他几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吴远安看了一眼钟亦文,询问:“钟兄,你不想去吗?”
钟亦文摇摇头,这种热闹他还是不去凑了,更何况今天登台的还是这一位,钟亦文就更加不可能出面,他现在是想躲着还来不及。
“我去吧!”张杜枫起身站了起来。
剩下三人有点不乐意,但想想张杜枫今日已经牺牲了一回,这次的机会留给他也算是一点补偿。这么一想之后,几个人倒是没有吭声。如此,他们一桌上台参加比拼的就是田平和张杜枫两人。
那个哥儿看了一眼钟亦文他们这个方向,发现没有看见自己想看到的,有点委屈,大眼睛也没了一开始的神采,倒是还算敬业,开始给台上的学子们出题:“今日我们竹轩的题目就是以竹为题,题诗一首,若能够得到最多的称赞,便是我们今日的胜利者,奖励就是今晚的酒菜免费,还请各位加油。一炷香内如果没有想出来的,就请先行下台吧!”
这个题目倒不是非常难,以往竹轩这个题目可是出过好几回,不过非常出彩的题诗还真的是没有。今日旧题重新拿出来,怕也是看到乡试将近,过来的外地学子不少,希望能够得到一首佳作吧。毕竟这个题目的诗题的好,对于他们竹轩也是一种宣传不是。
台上的学子们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田平和张杜枫两人也没有例外,不过显然他们两个也没有太大的信心,脸上的表情有点凝重。
台下的钟亦文他们倒是惬意的很,酒菜已经上桌,他们四人已经开始不客气的吃吃喝喝。特别是吴远安他们三个,听到这个题目的时候,已经松了一口气,幸好上去的不是他们。要不然此刻头疼的就是他们了,他们还真的没有信心能够作出一首什么旷世佳作。这也太考验人了。来过竹轩的人都知道,竹轩内最难办的事情就是跟竹子有关的。不管是题诗、作词、绘画还是对对联,因为之前已经有太多人做过,你做的不够出色绝对只能泯然于众人。
一炷香还没有烧完,台上已经有人下来了,紧跟着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后面竟然退下了大半的人。最后还能坚持在台上站着的不过稀稀拉拉的六七人而已。
田平也已经回来了,一坐下来,就先喝了一大口茶水:“早知道是这破题目,我就不上去丢人了。谁不知道他们想要得首竹子的诗都要快风魔了,上回据说还送了千金去求当世大儒陆伯年陆大人,都没能有什么结果,还拿到这里来埋汰我们。”
“田兄,你先消消气!”常乐给田平倒了一杯酒,“说不定我们今天运气好,就能见证一回佳作的产生。”
侯文昌也跟着附和常乐的话:“可不是,张兄还在台上,说不定能给我们一回惊喜。另外,看见台上穿白色衣服的那个没有,那位来头可不小哦!”
“咦,难道侯兄认识那人?刚刚我就站在那人的旁边,看到他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不简单,侯兄,你快给我们讲讲!”田平的脾气来的快消的也快,现在已经被侯文昌的话吸引走了。
侯文昌点点头:“那人在我们徐州也算是个名人,徐州最大的院院长的长子,三岁就有神童的名声出来,十四岁考中秀才。若不是由院长压着,只怕上回徐州乡试就能中榜。现在又过了三年,只怕他今年中举之事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人家可是奔着大考年解元的名头来的。”
田平惊讶的长大了嘴巴:“难道他就是白景卿?”
“对啊,你也听说过他?”侯文昌证实了田平的猜测。
钟亦文他们也奇怪的看着田平,难道这白景卿真的这么有这么出名?不过他们剩下的三人都是扬州那边的,还真不太清楚另外两个地方的情况。若白景卿的名声真的已经传到了青州,那就表示这人怕是真的很出名。
“哎,我叔不是天天回来给我讲科考的事情吗?这白景卿的名声的确很响,听说只要他发挥不失常,中举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要想中解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扬州那边不说,历来都是人才辈出卧虎藏龙,指不定今年就出来一匹黑马。单我们青州也有两个与之相当的人物,邵冬河和李章。今年这大考年还指不定最后的结果会成什么样?悬啊悬!”田平很是感慨的最后总结。
几人当下一阵沉默,他们都不算是什么名声显赫的人,如今发现身边高手环绕,有点气馁,一下子就丧失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