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心里没有你,而是不能…不敢…不愿…
☆、搜寻
得知云衍在孙府无故失踪的消息后萧玄珏立刻带了三百近卫连夜赶往历州,奈何前几日的大雪封路,此时虽然雪停了,但路上积雪成冰,极不好走。萧玄珏命所有人都在马蹄上缠上棉布防止马跑起来打滑,沿途更是不敢多加休息,只马不停蹄的向前走。
飞雪是千里良驹,可谓是东莞国耐力最好的宝马,跑起路来只是不用多说,但其他人的马却没有这么幸运了。没日没夜的赶路,到达历州城时已经是四天后的除夕了,三百匹马死的只剩下一百八十二匹,所以好多近卫只得在沿途的小镇上买马或者直接跑着来。
立马在历州城外,萧玄珏仰面望着紧闭的城门上高悬的“历州”两个大字,脸色虽然尚且平静心底却从没有如此害怕过。他不知云衍在城内都经历了什么,为何会突然失踪,甚至不知云衍是否还活着,如果…如果他…
“驾!”一手扬鞭,萧玄珏加紧马腹向城门冲去。他没有勇气继续想下去,所以只好亲自进城探个究竟,他已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云衍找到,从此再不放手。
“你们什么人,没看到全城戒严吗?还敢硬闯!”小毛拿着尖枪对准飞雪上的萧玄珏,有些底气不足地喊道。虽然萧玄珏的发丝被寒风吹的散乱,风尘仆仆而且眼眶乌黑摆明几夜没睡的样子,但他眼底的猩红给人一种嗜血的感觉,小毛还从没见过脸上杀气这么重的人。
墨黑的眸子更阴沉了几分,萧玄珏不耐地眯起眼睛,一字一顿道:“开、门!”
小毛吓得退后一步,磕磕巴巴道:“你…你算哪根葱,说让开就开?那我…岂不是很没有…”
“嗯?!”萧玄珏拧眉,下一刻小毛手中的□□已经被他劈手多了过去反指上小毛的脖子,“开是不开?”萧玄珏冷声道。
“不…开!开!开!”小毛这样说着,下意识地转身对其他几个小喽罗打手势喊道:“快开门,让这位大爷进城,快快快!”
城门打开,萧玄珏却没急着走,而是转回头来捉住小毛的领子将他整个提起来,冷声问道:“孙斐然家在哪里?”
“啊?”小毛一下没反应过来,见对方这架势明显是找孙斐然寻仇的,联想到之前自己经常向孙府送俊美的年轻公子,他还以为对方一脸戾气的是想杀自己灭口,忙哭丧着脸哇哇叫,打算将所有责任都推卸掉:“我招,我全招!大爷饶命!我是为了贪点儿小财小官儿,领着几个公子到孙府,但那都是我们知府大人逼着我做的,他,他是个断袖,只爱病弱美公子,我是在他的淫威下才昧着良心……”
“你说什么?!孙斐然…是个断袖?!”萧玄珏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却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燕十八在信上并没有提起这些,若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让云衍一人涉险。手背上青筋暴起来,萧玄珏狠狠将小毛摔了出去,吼道:“带路!”
小毛颤巍巍地带路往前走,萧玄珏嫌他走的太慢,干脆让一个近卫把自己的马让给小毛骑。到了孙府门前,燕十八以及十五十六十七四人都在大门外站着等候了。
“王爷,属下办事不力,没有照看好王妃,求王爷责罚!”燕十八带头跪下道。
萧玄珏不耐地跳下马,走到燕十八面前。
燕十八还以为萧玄珏会像杀燕十三一样杀了自己,谁知对方只是俯身将他拉了起来。
萧玄珏冷冷道:“都起来罢,现在找人要紧,回头再跟你们算账!”顿了顿,他问道:“怎么样,又过了四天,现在可有王妃的消息?”
“没有……”燕十八低下头小声道,不敢看萧玄珏阴沉的脸色,“自从十二日前属下目睹王妃潜入孙斐然的卧房,之后就再没见他出来过。”
早知是这个答案,否则他们四人也不会只是在门口站着而该是带着云衍一起了。萧玄珏道:“孙斐然现在人在何处?”
“回王爷,第二日发觉王妃失踪,我等只一心寻找王妃,并未留意孙斐然的去向,不过王妃失踪之前,属下曾见他与王妃一起在城中散步谈天,从此就再没见他回过孙宅了。”燕十八道。
“此后有没有其他人出入孙府?”
“未免引人注意打草惊蛇,属下未敢在孙府久留…所以…”
不再去看燕十八懊恼地神色,萧玄珏对身后的三百近卫道:“留两百人将孙府围起来,其他人跟本王进去搜!就是将孙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王妃给本王找出来!“
“是,王爷!”
“咣!”得一声,大门被萧玄珏一脚踹开,一百多人直接冲了进去。府里的几名扫洒小厮见到突然闯进来这么多拿着兵刃的黑衣人,吓得慌了神,立在原地不敢动作。
“你们是什么人?”有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倒是见过些大世面,面对突然闯入的众人没显得过分惊慌,只道:“这里是知府大人的府邸,你等也敢乱闯,好大的胆子!”
“你们大人连本王的王妃也敢私藏,更是好大的胆子!”萧玄珏冷冷扫了那人一眼,“八日前你们府上是不是来了个姓萧的公子?有谁这几日见过他,说出来可以饶你不死。”
“啊!王爷饶命啊!”虽不知萧玄珏是哪个王爷,但是见他身后几百名近卫,这排场不像有假,忙跪下磕头求饶:“王爷,前几日府里的确是有个姓萧的俊美公子,我们大人为此还欢心了好一会儿,可是第二日他人就不见了,而且跟他一起来的那些人也不见了,我们确实不知道萧公子人去了哪里啊。”
“你们不知道?”萧玄珏微微皱眉,狐疑地看了那人一眼,转身对燕十八打了个手势,“将他们全部压下去,仔细盘问,直到问出王妃的下落为止!”
“是!”燕十八道,指挥着几名近卫将人待下去审问,他自己则率领几十人到各个房间去搜查,半个时辰后又跑出来向萧玄珏复命:“王爷,各个房间都已经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只有孙斐然的卧房里躺着一具被挖空了心的尸体……”
“……”萧玄珏踉跄了一步,哑着嗓子颤声道:“是…他…?”
见萧玄珏一副快晕倒的样子,才明白自己的话让对方误会了,忙道:“不是王妃,是一个陌生人。属下已经描了他的肖像经仔细核实过,此人名叫历千城,是双结楼里的暗影,而且是第一层主。”
不是云衍就好。萧玄珏松了口气,将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去一些,听到燕十八接下来的话,他微微皱眉,双结楼的人怎么也进入孙府了?是云衍临时叫来的还是他早就在查探历州的情况了。可是不管如何,历千城死相这么惨,云衍即使还活着,应该也安全不到哪里去。
“继续找人!看有没有机关暗道通向别处!本王不信孙斐然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凭空消失,都仔细的找!”萧玄珏命令道,现在时间就是一切拖得越久越危险,想到在历州孙斐然可以随意出入并且对地形了如指掌的地方不只有孙府一处,萧玄珏猛地转身对燕十八道:“知府衙门你去找了没有?”
燕十八一愣,道:“没,属下以为并没有看到有人出去,所以…”
“现在就去,从外面调一百人去衙门里搜!”萧玄珏冷声打断他。燕十八似也想到了什么,忙领命道:“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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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
萧玄珏此时正在孙斐然的卧房里,也就是云衍最开始失踪的地方。房间的构造他查看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若非要找出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就是这间房比其他的房间都要坚固,因为墙里面被人灌进了铁水,而且门窗上所用的都是最难打开的连心锁,若不是房门之前就是开的,他们根本不可能进来。
“回王爷,各个房间都又仔细找过一遍,甚至连后院的水井也命人下去看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秘道。”一个近卫回话道。
萧玄珏好似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只盯着墙上的一幅画看,如同自言自语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幅画有什么不一样?”
“有吗?”那个近卫向前凑了几分仔细打量着画,道:“与其他的人物画没什么不同啊,只不过是将同一个人画了两遍,改了件衣服而已。”
“是么?”萧玄珏皱了下眉,“怎么本王看着他们像是两个人呢?你去将画取下来给本王仔细瞧瞧。“
“不是找王妃要紧么,好端端的您跟这幅画叫什么劲儿?”近卫小声咕怒着不过还是走上前去取那副画。无奈画挂得太高,他垫着脚尖也还够不到,只得上窜下跳地跃起来去取。
“王爷,花将军来了!”门外一个近卫来报。
萧玄珏听到后马上出门,正见一个红火火的影子对自己冲过来。他张嘴刚要叫一声:“无醉——”对方已经一个拳头挥过来。
“他失踪了?什么叫他失踪了?!萧玄珏你到底有没有心!好好的一个人你竟然让他凭空失踪了!”花无醉打了一拳还不满意,直攥住萧玄珏的衣襟吼道,接着又是一拳,直将他打的口吐鲜血摔在地上。
“你打吧,最好打死我!已经两个时辰了,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却找不到…”萧玄珏坐在地上,任唇角处流着血线也不擦一下。
“你起来,别给我这幅死样子!”花无醉见他丝毫没有斗志,更是来气,冲上去将人提起来,吼道:“你要是真的难受,真的爱他,就把他找出来啊!”说着又是一拳挥在他脸上。
萧玄珏终于有了丝反应,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血,咧开唇角笑了,语气里带着绝望:“无醉,你知道么,行之没死…他还活着,云衍,云衍就是云行之……”
花无醉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的?他自己告诉你的?!”
“…”这下该萧玄珏愣住了,他紧盯着花无醉,半响突然仰面大笑接着便一记重拳砸在花无醉脸上,质问道:“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别打了,王爷,将军,您二位就别打了!”几名近卫见到二人你一拳我一拳,彼此脸上都挂了花,忙上来拉架。
花无醉挣开一个近卫,对着萧玄珏飞起一脚,道:“行之不让我说的!再说我对你说了就有用了吗?你问问你自己,你几时真的相信过他?我告诫过你如果这次你要让云衍帮你查案就直接跟他说,但是你跟他说了吗?你没有!你为了消除皇后的戒心,竟然狠心让他自己一个人来历州!”
“你懂什么!我之所以不告诉他,是因为…是因为……”萧玄珏怒吼,接下来的话却梗在喉头说不出。
他之所以瞒着云衍,是想试探一下云衍会不会主动帮自己。花无醉说的不错,他真的从来没有相信过云衍,他不信云衍是真的爱自己,所以才想借此试探。可是,现在他后悔了,只要那人能回来,就算他真的不爱自己也无所谓,只要他还活着。
☆、溯回
上天好像听到了萧玄珏内心的声音,正当萧花二人打得难舍难分时,之前那个在屋内取画的近卫突然慌里慌张地跑出来了。
“王爷,找到了!找到了!原来暗道就在屋里,您快来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