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忽然安静。
夏妤咧嘴笑的模样顿时间僵住,只能扯着嘴角,偏头看向夏心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道:“他最近工作很忙。”
忙到伤口都撕裂了好几次,她虽然知道,却在被人给提及,就忽然想到,他自从她入院以来,就没看望过她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意思,实在是能够让人产生无限想象。
夏心洁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捂住唇吃吃的笑着道:“阿妤你可别被人那副老实模样给骗了,男人在妻子怀孕期间出事的记录,那可是……啧啧……”
她没有明说,只不过最后那两声啧啧,实在是听得夏妤脑袋有些疼,额上青筋止不住的跳动。
夏妤笑容更加难看:“我相信他。”
放屁。
听到这种话的夏心洁却是当了真,话一窒,抬起眸子,收敛其中的嘲讽,似乎是可怜人道:“可是阿妤……你有观看最近的娱乐新闻吗?”
娱乐新闻?
她最近只关注了夜父被绑架的事情。
夏妤抿了抿唇,然后摇头。
她现在精神有些恍惚,没有看见夏心洁的奇怪神色,只听见人用着带有一些遗憾的语气开口道:“阿妤你没有关注那些事情也是好的,毕竟现在孩子这么大了,你怀胎这么久也不容易。”
夏妤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很是勉强的笑着道:“所以呢?”
这话正好对正那本就是想做些煽风点火事情的夏心洁的胃口,她愁眉苦脸的道:“男人啊,或多或少都是会犯些错的,你可得看开点,再忍忍,说不定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最好一辈子都忍着。
话点醒夏妤那迟钝的神经,她抿了抿唇,然后轻笑着道:“我明白了。”
夏心洁点了点头,然后又状似姐妹好的给人开导了几句,实则每句话都在提点着让她好好小心。
小心自己现在这位置很可能会坐不稳,让她时刻提防着外面的小三,让她最好抓住夜桀澈的把柄。
夏妤看起来听得很是认真,仿佛还真就想要听取这人的意见,只是脸色由始至终都是平淡的。
道貌岸然的模样,实则心里已经急开了花。
夏心洁不屑的撇撇嘴,眼神锐利,落在夏妤身上,却因这人看似认真,其实已经魂归天外,所以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力。
最后在夏母来叫人的时候,她才算是依依不舍的急开,直到最后都没有看见夜桀澈,心里自然是有些不甘心的。
虽然那人如传闻中的,正在和某个女星打得火热,不会来看望自己正妻,她还是觉得庆幸的同时,还替自己这白来的一趟感到有些烦躁。
最后在即将要离开的时候,她抬手一把抓住夏妤的手,深深叹出一口气道:“阿妤,你一定要沉住气,现在这个时代,可不是意气用事就能闯出一片天的。”
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会牵扯到不少人,夏妤自然不会让自己明目张胆的做些什么傻事。
却也莫名觉得可悲。
对上夏心洁的目光,她抿唇一笑:“姐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会忍住的。”
反正忍这事情,都快变成家常便饭了,她真的会习惯。
夏心洁在心底嫌弃了这妹妹一番,原本的心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磨平的,忽然间就这么好讲话了。
在她的印象之中,夏妤虽然脾气不错,却因为父母的娇惯而对很多事情都看不开,比如受了委屈这事情。
现在倒是一物降一物了。
“阿妤,你知道的,姐不是让你每件事都忍着,要是实在受不了了,大不了就直接走人,虽然是我们高攀了,可还没有想要给人当……”
夏妤忽然间抬手抱住她,笑着道:“姐,你言重了。”
她抱着人,并没有看见夏心洁倒映在玻璃窗上的脸,到底是有多狰狞难看,只听见人轻柔的安慰声。
“阿妤你受苦了。”
受苦吗?
如果吃好穿好够暖也算受苦的话,那她感觉这世上能够幸福的人,实在不会很多。
而受苦定义再改变一下,变成爱求而不得的话,那她的确是受苦了,可这问题,却是怎样也无法单独解决的。
站在门口的夏母实在看不过去了,忙走过来扬声道:“你们姐妹俩这是舍不得分开了不成,还说得这么起劲!”
夏心洁收敛起脸上表情,然后轻推开夏妤,抬手擦了把鼻尖,才笑着道:“妈,您就别打趣我们两个了。”
用着像是撒娇般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后,她又扭头看向夏妤道:“阿妤,我先和妈一起回去了,下次再过来看你,你说说自己还缺些什么吗,或者想吃什么?”
这里的东西都准备得很是齐全,夏妤摇头道:“东西不缺的,而且……”
话还未落下,她便眼尖的看见夏母那保养得体的脸上似乎是滑过一抹失落,仿佛这回答让她感觉有些挫败。
涌入嘴边的拒绝,忽然间转了个弯,“不过,我是真的好想再吃吃妈亲手做的糖醋鱼了,馋死我了。”
她眨巴着那双秋水瞳,还故意做出一副垂涎的模样来,由于小时候经常这样逗人开心,就算是时隔许久,也没有任何生疏。
而且百试百灵,特别是对于夏母来说。
夏母好笑的抬指戳了戳人脑门,然后才没好气的道:“既然这么想吃,那之前怎么不经常回家看看我和你爸?”
就知道在这种时候逗人开心!
她佯装恼怒的瞪着夏妤,知道这人没有真发脾气,夏妤脸上的笑容反而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夏妤扬长语调:“妈~”
在一旁似乎已经充当人肉背景的夏心洁只是不轻不重的撇了撇嘴,没有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
反正,她说的话,在这两人耳朵里,也只是像不留味的屁罢了,还不如留着口水,别让自己太累。
“你啊你,我和你爸一定是上辈子欠着你的,所以才会这么拿你没办法!”
夏母说得很是惋惜,可脸上刚才的失落,却是彻彻底底的消散了,犹如换了个人般精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