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王立还是没忍住开口说话了。
“你是没看到大哥身上的伤,都是那家人找的人干的!”
说着,王立就气哄哄地走到了赵伟国的旁边,然后掀起了他的袖子和他的衣服。
看到赵伟国的胳膊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之后,我整个人都震惊了,对方到底是多想要赵伟国的命,赵伟国身上的伤密密麻麻的,有时候甚至同一个地方都有很多道伤口,对方明显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要不是死者家属倒台了,恐怕他们还大有一副要跟赵伟国死磕到底的架势。
“那这些狱警都不管吗?”
看到赵伟国身上的伤疤,我很是生气地说道。
这是监狱,是国家的地方,难不成就任由对方这么来去自由?
“对方之前没倒台的时候,认识很多大人物,那些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这些狱警们,就算是再看不过去,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帮我而跟他们作对,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在我死里逃生之后,给我提供一点药,能让我伤口不被感染罢了,一开始我也想过一死了之,可是后来,我也就适应了,反正我也死不了,好在,他们现在也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赵伟国或许是见我疑惑,所以又继续开口替我解惑。
其实或许是之前受了电视剧电影的影响,我总觉得狱警就是凶神恶煞,见钱眼开的那种,可是没想到,倒是我的认识错误了。
至少赵伟国这件事情上面,要不是狱警暗中帮忙,恐怕赵伟国单单因为伤口感染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可是……
我又想到了什么,神色暗了暗。
看着现在的赵伟国,虽然说人还活着,人活着也比什么事都重要,可是在这监狱里面待了那么多年了,他的人生到底还是被毁了。
听得出来,原本赵伟国是可以凭借着经商过上不错的生活的,可是却因为这件事,在这监狱里面白白蹲了二十几年,就算出去了,也永远顶着一顶杀人犯的帽子。
这顶帽子,不仅毁了赵伟国自己的人生,同时也毁了赵伟国家人的人生,想想赵伟国的孩子,有着一个坐过牢的老爸,虽然刑满出狱了,可是不管怎么样,在不知情的人的眼里,赵伟国始终都是一个杀过人的杀人犯。
这件事只要被赵伟国孩子学校的同学知道,那么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扬开来。
一个杀人犯的孩子,还指望能把被好好地对待吗?
我皱着眉头,实在是替赵伟国感到可悲。本来明明就是见义勇为的事情,可是最后竟然演变成为了这个样子。
不得不让人叹息啊!
“那你出去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看着赵伟国,我以一种十分复杂的心情这么问道。
我不知道赵伟国对于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打算,对妻儿会有什么样的交代,只是,我觉得他实在是可怜。
说得难听一点,要不是为了那个差点被强暴的女孩子,赵伟国怎么可能落到这个境地?
这完全就是飞来横祸,替别人背了黑锅。
我不知道这件事要是当时发生在我身上,我是赵伟国的话,我会怎么选择,我可能会犹豫,又可能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但是我相信,要是给赵伟国在选择一次重来的机会,我想他还是会选择冲上去的。
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这才是有些人永远都在重蹈覆辙的原因,即便是知道那个地方有个坑等着你去跳,可是本性如此,还是会被这个“坑”给深深的吸引,最后就造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悲剧。
“我能做的就是尽量补偿我的老婆孩子,这些年,我在这里待着,虽然说被限制了自由,可是倒也是很清净的,可是我的老婆孩子就不一样了,因为我,他们承受了太多了,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了。”
说到老婆和孩子的时候,这位人高马大尽管受了那么多伤却没有丝毫抱怨的爷们儿,在这个时候红了眼眶。
听赵伟国说到这里,原本还有些吵嚷的房间里面,竟然奇迹般地变得很安静,或许是所有人都在因为赵伟国的遭遇感觉到压抑。
现在的世道从来都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只看实力,不管理儿在谁的那一方,可是只要对方有实力,你是怎么样都不会占理的。
在这里,实力就是一切。
我之所以进来这里,可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说到底,我自己就是这个最深刻的受害者。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开始充斥着不甘,愤怒以及强烈的复仇欲.望。
“诶,说了这么多我的事情,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一个会做坏事的人啊,你给我的感觉……倒是更像是……一个医生?对,就是医生。具体的感觉我也形容不出来,可是我就是感觉你是医生。”
赵伟国或许是见我们都沉默了,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闷,所以就不在这个话题上面纠结了,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并且把这个话题的点转变到了我的身上。
但是不管怎么样,不得不说,赵伟国的猜测还是很准的,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能一眼看出来,我是一个医生。
难怪说之前是个做生意的商人,现在这么看起来,商人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的确,我是一个医生,还是一个妇科医生。”
我肯定了赵伟国的猜测,并且大大方方告诉了他们,我其实是一个妇科医生。
其实,之前在一段时间里,因为人们的一些观念,我一度因为自己是一个妇科医生而感觉到自卑。
平日里同学聚会什么的,要是问到我现在在做什么,我就只会说医生,可是前面的“妇科”两个字,我是怎么都不愿意说出来的。
这会儿,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些人的时候,我竟然一下子就释怀了,转而很是自然得地告诉他们,我就是一个妇科医生。
或许是见我竟然这么淡定地说出来了,所以他们都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