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戈陆晨等人还在好奇议论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女生走到季栾川面前，拿着手机试探着问，“你是……季栾川吗？”
    “我觉得是。”
    “你看，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呀。”
    “对啊对啊，你看。”人群外有人也拿着手机，指着新闻上爆料照片附和。
    季栾川皱眉掐灭烟，刚想说点什么，陆晨就转身上前，偏头看了眼女生手机里的新闻。
    看完之后，他看季栾川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心情复杂。
    “怎么了？”
    姜戈见状上前。
    陆晨心情复杂的指了指旁边女生的手机，说，“你打开新闻看看。”
    “微博热搜。”
    姜戈闻言拿出手机，打开屏幕一看，上面赫然挂着齐悦的名字。
    点进去才知道，她的微博不久前发了一条寻人启事。
    找的正是季栾川。
    微博上齐悦说，自己的未婚夫从昨天晚上开始失联，现在已经报警，烦请大家帮忙扩散转发，找到他第一时间联系自己。
    寻人启事的内容很官方，但底下评论的粉丝量已经达到几百万。
    新闻扩散蔓延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季栾川他们前脚刚走，发现他的那个女生后脚就联系了齐悦工作室的负责人，把消息告诉齐悦。
    车子开上盘山公路，西北的天渐渐暗淡下来。
    姜戈和陆晨还处在震惊里，季栾川已经再次打开车窗点了根烟。
    “齐悦这一招真是高啊。”
    “既放你走了，又随时有人帮忙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以前没看出来，这些明星利用起自己手头的资源，还真是毫不手软。”
    姜戈也感慨，“可不是。”
    “这些粉丝年纪小，爱偶像心切，不分青红皂白就发起线上线下的地毯式人肉搜索。这两年这样的事见的还少吗？”
    “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还能去尼泊尔吗？”
    “走到哪儿都有眼睛盯着，还是不同的人，这感觉，贼恐怖。”陆晨说。
    马克也耸耸肩，表示可怕。
    他虽然在国外，但这样的事情也见了不少。
    尤其是网络飞速发展的这几年。
    网上不分黑白就开始人肉搜索并监控的“好心人”，常常成为他和同事工作中最大的阻碍。
    他们也头疼，可对于这种自发织成的天罗地网，根本防不胜防。
    半晌，季栾川抽完一支烟，扔了烟头，扭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跟着的小轿车，说，“我有一个办法，化解现在被动的局面。”
    “什么办法？”姜戈陆晨齐齐看向他。
    马克也挠了挠头，开车的视线却依旧笔直。
    季栾川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探头往外面看了看，说，“一会儿告诉你们。”
    说着，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上阿星发来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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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点，a市海棠盛世娱乐公司。
    办公室里，齐悦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城市街道凉气霓虹闪烁的夜色，妩媚的脸上只有冷意和烦躁。
    她旁边的手机开着扩音，话筒里传来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
    “我和打电话提供线索的女孩确认过了，季栾川的确住在拉萨一家驿站里，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
    “老克那边呢？”
    “他没跟我联系过，说这两天处理完自己会跟你联系。”
    “知道了。”齐悦挂了电话，点开手机里已经作废的窃听软件，思索片刻，忽然打开订票软件，定了最早一般飞尼泊尔的机票。
    定完机票，她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把电话拨出去。
    具有异域风情的铃声响了三秒钟后，那头响起熟悉的苍老男声。
    “喂？”
    “是我。”
    “我知道是你。”
    “情况有变还是又有什么新的交易需要我去做？”
    齐悦皱眉掰断一只有了裂痕的指甲，语气冷冷道，“最近不会让你去交易。”
    “我就问问你们转移的怎么样了，我这两天心慌的厉害，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哼。”对面的人不屑一笑，“我办事你都开始怀疑了？”
    “你忘了我以前也是跟着你爸爸混过来的，要是没有我——”
    “要是没有你，我也不会蹚这趟浑水。”齐悦冷哼，不耐烦的打断了对面男人的话。
    “我今晚过去，把地址发我一份。”
    “不看着你们藏好我不放心。”
    说完她挂了电话。
    克尔谱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起身到巷子外面看了一眼，锐利如老鹰的目光在黑夜里冷的吓人。
    “让他们快点。”他对站在巷子口的两个男人用尼泊尔语命令道。
    “是。”
    其中一个个子稍微矮点的黑人男子点点头，迅速转身往巷子外跑去。
    巷子外是陈旧落魄老街，此时因为停电，漆黑一片，只有清冷的月光照在街上，倒映出形色可疑的几人和车辆，来回往返于巷子之间。
    有人一边搬东西一边和身边的小声嘀咕。
    “你说克尔谱这是在干什么？”
    “老大不是让他搬到别的地方吗？”
    “他就挪了一条街，这不是阳奉阴违么？”
    “嗨，咱们哪儿知道他们两个的心思。”
    “不过我觉得……”
    “觉得什么？”
    “我觉得老大和克尔谱，好像在斗。”
    “斗什么？”
    “你傻啊，当然抢交易和生意源了。”
    “如果他们两个其中有一个人能独吞了现在的产业链，你想想，那不是发大了？”
    “可我听说老大是个并不缺钱的人啊？”
    “那谁知道呢。反正我觉得老大和克尔谱不对付。”
    “你想，要是他们两真的一条心，克尔谱为什么要阳奉阴违？”
    “而且我听说，老大和克尔谱手里都有对方的把柄。”
    “听说听说，你都是听说的，那说个屁呀！”
    “还是赶紧好好搬东西吧，不然别说今晚，明晚都没得睡了。”
    说着，两人加快脚步，抬着一个硕大的密封箱转身拐进另一条，隐入黑暗之中。
    克尔谱坐在院子里，看着头顶壮硕的金刚树，捻了捻发白的胡须，隔几秒，把手机电池扣出来，直接丢进了面前的垃圾桶。
    而另一头，季栾川已经甩开跟踪自己的人和眼线，和姜戈他们兵分两路，赶到了尼泊尔。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之前。
    地点，拉萨境内的最后一个驿站。
    车子开到这里后，季栾川让马克停车。
    “我在这里下车，你们先走。”
    “到尼泊尔之后，我会去找你们汇合。”
    姜戈下意识扫了眼身后也停下来的小轿车，眉头皱了起来。
    “你想去先引开他们？”
    “恩，我去拖一段时间。”
    “等出了国，齐悦就算粉丝再多，也不可能随时随地能监视到我们的情况。”
    “可那会不会耽误我们晚上的行动？”陆晨说。
    季栾川低头看了眼阿星发来的短信，说，“不会。”
    “他们晚上才行动，一时半会儿搬不完。”
    “如果有情况，我有线人会告诉我们。”
    “好，那你注意安全。”
    “好，快走吧。”
    说着，季栾川跳下车，理了理衣服，状似不经意的回头扫了一眼，发现跟踪的车子果然还停在身后。
    马克开车离开之后，他转身径直走进了驿站里面。
    傍晚十分，驿站里只有一个老婆婆，打着盹坐在四方长凳上，桌子上放着一个旧旧的收音机。
    季栾川进去后，要了一间房，上楼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
    过了会儿，外面果然传来窸窸窣窣的上楼声。
    季栾川从微掩的门缝里去看，果然看见不久前围在民宿门外询问他的那个女孩，和另一个陌生的面孔一起走了上来。
    他低头点烟的功夫，两个女声进了他隔壁的房间。
    她们进去不久，季栾川就从二楼窗户里放下用被单拧好的绳子，从窗口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