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复力挤眉弄眼，笑得很猥琐。
简暄看也没看他一眼，冷淡地说：“你可以出去了。”
——
银白色的雪在夜色下翩跹，宛如披上银霜的萤火虫。
雪花飘落在窗台上，浸湿了一小片白瓷砖。
南穆洗了澡，随手拿起蓬松的白毛巾，在头上胡乱地揉了几下。
电脑发出嘟嘟的响声，他走到电脑旁，看到方宁卉发来了视频邀请。
南穆打开视频，坐在电脑椅上，他身上裹着浴巾，光洁如玉的肩膀裸.露出来，发梢还滴着水，落在他精致的锁骨上。
电脑屏幕里出现了方宁卉的脸，她披头散发没有化妆，身上穿着件丝绸质地的粉色长袖睡衣，靠坐在椅子上，嘴里叼了根烟，与平日里见到模样截然不同。
南穆笔记本上的摄像头没有开，方宁卉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她早已习惯，也没在意。
她深深地吸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神秘兮兮地说：“南穆，有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可我又怕你承受不住。”
南穆戴上耳机，对着话筒说：“有话就说，别吊人胃口。”
方宁卉笑道：“我看见林音亲了简暄，没想到她那么主动，怪不得简暄对她死心塌地。”
南穆没说话，方宁卉自然也不会看到屏幕这边的南穆脸色有多差。
她意味深长地说：“他们俩感情那么深，这墙角不好挖吧，要不要放弃？”
南穆毫不考虑：“不要！”
他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林音的事。知己知彼，战无不胜嘛。”
南穆冷冷道：“不能。”
方宁卉撇撇嘴，“怎么，怕我欺负你的小音啊。”
“林音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呢，她是简暄的女朋友，是我的情敌。”
“什么情敌，你好好呆在公司做你的花瓶就可以，别太入戏了。”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是一个演员，要为我自己的角色负责。”
“哦。”
“话说我最近跟简暄的关系有点微妙。”
“哦。”
“别老是哦哦哦的，好像我做的事跟你没关系似的。”
方宁卉有些不满，将烟叼在嘴上，挪动鼠标，给南穆发了个委屈的小表情。
南穆身体后仰，打开了桌上的一罐可乐，“出什么问题了。”
方宁卉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想到简暄的微小变化，她的心跳突然有点快。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简暄明天又要出差，明明是我对那个项目更熟悉，他却要找另一个男同事跟他一起去，你说他是不是在故意避开我？”
“谁让你要和简暄买情侣手表，还特意给林音炫耀。我让你低调矜持，你倒好，完全没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买手表这件事是方宁卉告诉南穆的，他当时已经觉得不妥，只是没有提出来，如今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方宁卉不以为然，手指挑动耳边发丝，娇滴滴地说：“我觉得没什么啊，出差的时候我也按你的吩咐，没有引诱他，回到酒店就各自分开，连条短信都没有给简暄发过，就只是回国那天买了相同款式的手表而已。南穆，你凡事不要往坏的地方想嘛，也许是简暄害怕犯错，故意在回避我呢，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动心了，正在左右为难呢。”
方宁卉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脸颊浮起淡淡红晕。
南穆嘴角勾起一抹笑，有几分讽刺。
“是，你是没勾引他，一路上都好像对他没兴趣，为什么非要等到林音面前故作暧昧。”
方宁卉细细一想，脸色一白。
她太心急了，考虑得不够细致。
南穆喝了口可乐，唇角沾上了晶莹剔透的绯红色水珠。
“简暄很聪明，他恐怕已经怀疑到了。”
方宁卉仍有一丝侥幸，“不会吧，他可能并没有多想呢……”
南穆道：“就算简暄没多想，林音肯定也察觉了，就看他们之中谁先找你吧。”
方宁卉有些急了，“怎么办，简暄不会开除我吧……”
“你先别轻举妄动，从明天开始你要冷落他，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
南穆关掉了视频。
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只能选择另一个方案了。
不过还好，事情并没有太超出他的掌控。
——
方宁卉安分了好一段时间，和简暄见面最多简单地打声招呼。
这种忽冷忽热，欲擒故纵的手段，如果是一般男人，可能会心乱魂飞，反而在意起方宁卉。
但简暄并没有动心，他心里一直以来只有林音，他也没有对方宁卉放松警惕。
正巧简暄的一个初中同学也曾在德国留学，并且认识方宁卉，简暄约他吃晚饭，其中问出了很多关于方宁卉的事情。
简暄感到很震惊，虽然他是有些怀疑方宁卉，但他没有想到，方宁卉不但家境贫寒，还曾经认识过不少渣男，受过很多伤害，这和她外表伪装出的撩汉手段一流的千金小姐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简暄不确定地问：“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同学笃定地说：“这我怎么会认错，我哥们也追过她，不过她当时有个外国男朋友，后来他们分手，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国了，我哥们儿还说回国以后想去找她呢。那姑娘就是眼睛不好使，看上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我那哥们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欠一屁股债还花钱大手大脚装富二代。你和方宁卉什么关系？要是关系好，你可要告诉她，别那么好追，这么下去名声都臭了。”
简暄轻声说了句：“她是我公司员工，你的话，有机会我会转告给她的。”
同学颇为惊讶：“我还以为你也想追她呢。”
简暄扬起唇角，眼中有种浅浅淡淡的幸福的光：“你不知道我有女朋友吗。”
同学嘿嘿一笑，语气充满羡慕，“你那女朋友确实漂亮，好像是你高中同学吧，哎，青梅竹马啊。真羡慕你们这些上学时候就把媳妇找好的人。思想觉悟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