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关系。”他回答的很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说完转头看我，“老子分得清出。”
    分得清出什么？疑问哽在我的喉咙里，最后翻滚了几圈又咽了下去。
    我们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他也没开口，两个人就那么沉默着到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刘然一个人抱着还在坐在客厅了，我走过去看孩子，江天易说要去洗澡，就先上楼了。
    我听到卧室门关起来以后，像是倒豆子似得把琳达的事情全都给刘然说了。
    刘然听完之后嘴张的老大，好一会才说：“我还以为江哥和杨奕那个王八蛋不一样呢。”
    她提到杨奕，我才发现她的神色有点不对，问：“今天你们离开以后，他说什么了？”
    “说了什么……”刘然眼神有些迷茫，好一会苦笑了一声，“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说现在的他还爱我，可他没办法对他老婆狠下心。还说要是他老婆哪天自己走了，他一定回来追我，哪怕我已经另嫁他人。”
    “靠！”听到刘然这么说，我没忍住爆了个粗口。
    “是不是很好笑？”刘然问我。
    她虽然笑着，可眼底的悲恸掩饰不住的蔓延出来，我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好笑，杨奕这个孙子，我还以为他这半年多少成熟了一些，还特么是老样子！他的意思是，故意晾着他老婆，让人家受不住了自己走了，他就不算是渣男了？”
    刘然看着我，突然笑了，我茫然的看着她，她才憋着笑说：“言希姐，你有没有发现，你刚刚说话的语气和爆粗口的词都和江哥一模一样。”
    我张了张嘴，好一会讪讪的说：“算了，不提杨奕了，你给我说说琳达的事情吧。”
    她微微偏头，“其实这件事吧……我还是建议你死死地看住江哥，到底他也是个普通男人。他那么优秀，喜欢他的女人数不胜数。”
    虽然她说的不是没道理，但我还是感到诧异，“两个人真心相爱的话，有必要死死地绑着对方吗？”
    “有。”刘然回答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面前的这个姑娘。
    “因为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不仅仅只有爱情，还有很多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那些东西，会毁掉爱情。”刘然抱着孩子，脸色很平静，平静的就像个垂暮之年指导黄口小儿的老朽。
    这句话突然震慑到了我，我一直以为我和江天易之间的关系从前有个秦素雅，现在有个几乎不能算存在的琳达，可我忘记了，江天易身上背负的那些过去。
    那些他压根没和我说过的过去里，到底藏着些什么？如果哪天又跑出来一个人，告诉我，她是江天易不能忘掉的过去，我是否还有像面对秦素雅时候的勇气？
    而且现在最可怕的是，我根本就不敢肯定他还爱不爱我。
    从前我拼了命的想让他爱上我，可现在的我，却只想他继续爱着我。不爱会慢慢变成爱，可是不爱了不会再变成爱。
    这一点，真的很可怕。
    我和刘然道了晚安之后上楼，江天易还没洗完澡出来，我拿着笔记本坐在桌子前处理工作，做了不大的一会，他出来了。
    出来以后也没打扰我，自己擦头发换睡衣，一切结束了躺床上翻看了一会手机。
    不到十分钟的事情，他猛地坐起来，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空床，“来，来这里。”
    “干嘛？”我看着他，打字的手也停了下来。
    “太无聊，来陪老子聊天。”他说。
    我下意识的就想说自己还有事，可是顾安熙和刘然的话全都涌上来，我站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聊什么？”
    我以为他会说借壳上市的事情，没想到他居然说：“言言，老子现在有点烦。”
    “嗯？”我微微挑眉看他，其实他话说出来，我就已经有了猜测，可还是咽了下去。
    “琳达。”他直接说。
    听到他直接说琳达，我心里瞬间惊涛骇浪，可还是垂眸掩住心底的情绪，“有美女喜欢，那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有什么好烦的？”
    “抬头。”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说。
    我下意识的看他，“怎么了？”
    “你的语气酸的都冒泡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眼睑。
    他话多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继续假装自己不在意吗？就说：“琳达是不是和你表白了？”
    “嗯。”他老实的回答。
    江天易这个人一向这样，不会不想说就撒个谎。不想说的，他就是不说，想说的，也丝毫不拐弯抹角。
    “那……那你怎么想的？”我以为我会歇斯底里，我会厉声质问，可没想到，我只是惶惶不安的问他怎么想的。
    之前我觉得杨奕老婆在爱情里很卑微，现在觉得，我也一样。
    “你想我怎么想？”他偏头看我，脸上一贯挂着的笑也消失了。
    我微微蹙眉，问：“琳达和你合作的项目很重要？”
    “嗯……”他微微沉吟，“是挺重要的。”
    “那我现在所有的资产，能不能和那个项目相比？”
    他微微偏头，“小东西，你想干什么？”
    我冷笑了一声，“不怎么样，我只是打算用我的所有资产，买你不和琳达合作。”
    “嘶……”他像是咬到了舌头，倒吸了一口气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我对上他的眼睛，无比诚恳，“我说，我打算用我的所有资产，买你不和琳达合作。”
    我说完以后，他沉默了。
    他的沉默让我心脏都似乎快停止跳动了，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的打算用自己的所有资产，换江天易和琳达结束合作。
    琳达的存在感太强了，强的就连我一个女人都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江天易无数次告诉过我，他只是个普通男人。
    所谓的普通，也就是指，一般男人身上有的毛病，他都有。
    那么，是否也包括婚内出轨？
    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不想再失败第二次。
    就像我之前想的，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可江天易只有一个。
    “你不愿意？”眼见他似乎不打算回答，我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先开口了。
    他看着我，伸手搂住我的腰，力气越来越大，大的我几乎快要窒息，他才开口：“又他妈失去了一个大赚一笔的好机会。”
    “你是说？”我瞪大了眼睛看他。
    “嗯。”他点了点头。
    我们之间依旧默契，默契的不需要把话说完，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这一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