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一听,显然愣住了,她不知道丁一怎么在钟鸣义的办公室。
“市长,是这样,我们刚采访完钟书记,您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们就下去,还差您的一段同期声。”丁一解释道。
江帆明显在思考,半天才说:“好吧,过来吧。”
丁一忍住才没有笑出声来。
钟书记站起来,跟他们说道:“辛苦你们了,节目做好后,给我拷贝一份。小康。”他冲秘书说道:“帮咱们记者拿下东西,送到江市长办公室。”
小康一听,便扛起三脚架,走了出去。
也许是雅娟的关系,丁一觉得钟鸣义对自己就比对其他记者客气和热情,她对钟鸣义笑着说道:“谢谢钟书记。”
钟鸣义说:“谢什么,你们最辛苦,电视记者既是脑力劳动者,又是体力劳动者,不容易,女孩子从事这项工作就更不容易了,采访完江市长后,他如果不管饭我管。”
丁一笑了,说道:“呵呵,好啊。”
从市委书记钟鸣义办公室出来后,丁一他们就紧跟在康秘书身后下了楼,来到江帆办公室。
魏国才和彭长宜还有曹南在他办公室,见他们进来了,魏国才就站起来,说道:“您先接受记者采访,下来咱们在商量。”说着,就走了出去。
江帆看了一眼丁一,丁一正笑嘻嘻地看着他笑。江帆说道:“终于达到目的了?”
丁一一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同意采访了,就笑了。
曹南说:“还是把时间让给记者们吧。”说着,就要往出走,江帆说道:“别走啊,一块,商量商量,我该怎么说。”
曹南说:“今天不是给您拉了提纲了吗?”
“哦,对,放哪儿了。”江帆就开始找。
小金这时走到桌前,从文件夹里抽出一页纸,递给了他。江帆拿起一看,说道:“对,就是它。”
这时,摄像员就开始把三脚架打开,架上设备,江帆抬头一看,说道:“别急,我还没准备好。”
摄像员说:“我在调色温,您忙您的。”
彭长宜说:“钟书记在哪儿说的?”
摄像员说:“办公室,坐在老板桌后说的。”
“那市长就换个场景吧。”
丁一说:“对,要不市长您先酝酿着,我们去看看其它地方。”
江帆抬起头,说道:“不用,一会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
彭长宜说:“我发现一个地方,就是五楼楼顶,那里不错。走,小伙子,你跟我去看看。”彭长宜领着摄像员就出去了。
曹南说:“我也去看看,有事您再叫我。”
江帆抬起头,屋里只剩丁一了,其他人都走了出去。
江帆才抬起头,屋里没有了其他人,只有丁一坐在沙发上,就说道:“你搞什么鬼?”
丁一知道他指的是采访的事,就笑笑,没有说话。
昨天,在工地上,江帆对丁一发了无名火,心里也过意不去,毕竟丁一是无辜的,只是当时看到袁小姶的名字,居然赫然出现在星光集团亢州工地的展板上,他的心情非常不痛快,如果嘴里飞进了一只苍蝇。最近一段很忙,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见丁一了,此时见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正好打在她的脸上,是那么的姣好,目光是那么的透明、清澈和无邪。他的心就一动,心里就有了愧疚,说道:“昨天下午我心情不好,再有也的确不想在那个地方接受你的采访,所以态度不好,你生我气了吗”
听他这么说,丁一头天的不快就立刻消失了,丁一生性善良,而且江帆态度真诚,语气温柔,纵然当时有多么的委屈,此时也烟消云散了。她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说道:“没有啊——”
江帆有些心疼了,他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在哪儿接受你的采访吗?”
丁一摇摇头。
“我告诉你,不想,就是不想!”江帆似乎在赌气。
丁一扑哧乐了,他感觉江帆有些孩子气。
江帆不想跟她说更深的话题,就突然说道:“我记得我早就跟你说过,对于我的宣传,一定要低调。”
丁一点点头,说道:“这次是你带队下去的,所以我无法回避。”
江帆点点头,他真实的心里是不愿在她的节目中露面,说不定袁小姶什么时候又来了,看到电视节目后,必定丁一会暴露,他不想让丁一遭到什么伤害,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保护丁一。因为袁小姶的手里,至今还有一张丁一的照片。但是他不能跟丁一说这些,就说道:“这样吧,我看看钟书记是怎么说的?他说过的,我就不能再重复了。”
“嗯。”丁一就站起来,把自己的采访本打开,递到他的手上。那上面有采访钟鸣义的提纲和钟鸣义回答的大致内容。
江帆接过丁一的采访本,一股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很想摸她的小手,但是他克制住了,看着她本上那行行清新隽丽的字迹,江帆又有一种冲动,他长出了一口气,这才低头看了起来。
丁一发现他看完那页后,竟往前继续翻着她的采访本,一页一页仔细地看着,并且饶有兴趣,似乎他的兴趣根本没在采访上面。
丁一小声说道:“别看了,有秘密。”
江帆低着头,笑了一下,说道:“我找的就是秘密。”
丁一说:“那上面没有,秘密只装在一个地方。”
江帆听她这么说,抬着眼皮,看了她一眼,说道:“在哪儿?”
丁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避开他的目光,不回答。
江帆继续翻看着她的采访本,看见了一页纸的背面写着一首小诗,他低头看了一会,凝着眉,轻声念道:
“今夕何夕兮,搴中洲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是著名的堪与楚辞媲美的我国最早的爱情诗《越人歌》。是有一天开会的时候,丁一默写到本上的。江帆的心一动,他看了丁一一眼,发现刚才丁一眼里还是纯净清澈的目光里,多了一层忧郁。此时,江帆不知道雯雯已经将袁小姶来亢州的事告诉了她,但是他能够体会出面前这个女孩子的心事,尽管她从没有抱怨过什么,而且永远都是默默地蜗居在他的心底里,但这不能说明她就没有自己的思想。通过这首小诗,他能够感知到丁一那心细如发的细密情感。合上本后,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深情地看着他,眼里就有了许多复杂的内容。
丁一听他念着也百感交集,她低下了头,转着手里的碳素笔。过了一会,就听江帆说道:“给。”
丁一才抬起头,起身接过自己的本,默默地坐回座位上。
江帆打破了这种凝重的气氛,他说道:“我这几天太忙了。”
丁一知道他多心了,就笑着说道:“我知道。”然后抬头说道:“市长,您穿什么衣服?”
本来江帆还想说什么,听她这么一说,就说道:“我穿这个不行吗?”
永远的白衬衣,暗色的裤子,丁一点点头,说:“行。”
江帆站起来,说道:“我去梳梳头,打扮的俊一点。”说着,就进了里屋。
这时,彭长宜领着摄像员回来了,小金也跟在他们后面,小金说道:“市长呢?”
丁一就往里屋努努嘴。一会,江帆就从屋里出来了,他说:“我稍微打扮了一下,梳梳头。怎么样长宜,选好地方了?”
“选好了。就在五楼楼顶。”
丁一问摄像员说:“你看行吗?”
摄像员说:“行倒是行,就是如果坐着访谈的话,楼顶墙围就成了背景,不好看。”
“要是站着呢?”
“要是站着的话,江市长没有问题,你就显得有点矮了,矮的话背景仍然是墙围,非常不美。”摄像员说道。
丁一笑了,说道:“我没事,只要市长美就行了。”说着,拿起话筒就站了起来。
江帆想了想,说道:“要不你们就选个户外的地方。”
丁一说:“您有时间吗?”
“怎么也答应你们了,我就好人做到底吧。”江帆说道。
“那太好了,就去户外吧。”丁一说。
彭长宜说:“要不就去会议室?”
江帆想了想就说:“还是满足记者同志们的要求吧,去户外吧。”
“那去哪儿?”
“广场工地还是东方公司?”
“不以企业做背景,就找个空旷一点的地方,看不出是哪儿就最好。”江帆强调道。
于是,他们就来到了开发区内一条马路上,这条马路是新修的,跟哪儿都不通,所以就成了人们一早一晚散布的去处,眼下路上没有行人,江帆站在路边上,丁一站在他的旁边,手拿着话筒,向他提出了几个需要他回答的问题后,总算是完成了这期节目的全部采访内容。
采访回来后,丁一从始至终都跟着制作人员在剪这个片子,明显关注的程度就比别的片子高,因为江帆再三叮嘱她,要她严格把关,千万别说了不该说的话,或者说了过头的话。
看着屏幕上那个风度翩翩的人,回想着刚才在温局办公室里见到的袁小姶,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自己算什么?
在看看手拿着话筒站在他旁边的自己,她就有些愁肠百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由于做这个片子的时候,自己从头至尾都跟着剪辑,所以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她就给温庆轩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下来看一下,因为凡是涉及到对市主要领导的采访,温庆轩都是要把关的。果然,温庆轩说马上就下来看。
不一会,温庆轩就下来了,他看完后说:“不错啊小丁,这是你第一次走出室外做采访,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应变能力也很强,干脆你就兼着出镜记者吧,咱们许多素材都需要往上送。”
丁一连忙给局长作揖,说道:“您饶了我吧,如果有任务我可以替补一下,我那一摊子事都忙不过来呢。”
温庆轩让制作人员固定住丁一的一个画面,高兴地说道:“你们看,这形象,这气质,我敢打包票,就是中央台这样的记者他也不多见啊!”
这时,岳素芬进来了,她是来找局长的,听见这话后说道:“那是,咱们小丁是林稚君看中的,肯定不会差。”
丁一不好意思了,说道:“快别说了,一会我就找不着北了,再说了,别人的形象都比我好,我显得小气。”
岳素芬看了一眼江帆,说道:“别说,这期节目要是不看内容的话,还真以为是中央台的水平,你看咱们江市长,仪表堂堂,很像大部委的干部,咱们小丁很像中央台的记者。”
温庆轩说:“别迷信大部委,大部委也未必有咱们市长的气质。”
听了他们的话,丁一的心就有些起伏,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那个人,跟制作人员说道:“把这期节目拷贝两份,钟书记特地交代给他送一份去。温局,拷好后您给钟书记送去吧?”
“好的。”温庆轩说着就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制作人员便将两份节目带送了过来。丁一拿出带签,拉开了抽屉,拿出自己的小毛笔,蘸上黑墨水,在带签上写下了标题,然后吹了吹了。又在另一个带签上写下了同样的字。装好后,把其中的一盘锁进了自己的抽屉,另一盘是给钟书记的。
这是江帆第一次接受她的采访,她要保存下来。
她刚写好带签,温局长就推门进来了,他说:“小丁,把给钟书记的节目给我,我正好去市委。”
丁一就把其中的一盘给了他,他看着手里的录像带说道:“光给书记吗?市长的呢?”
丁一说道:“市长没说要,就不要给了。”
温庆轩想了想说:“你不是拷贝了两份吗?”
丁一说:“那是我存档的。”
温庆轩没有说什么,就拿着带子就走了出去。他刚来到大楼,就看到市长江帆也从车里出来,温庆轩连忙跟市长打招呼,说:“江市长出去了?”
“是,今天是信访接待日。温局,去哪儿?”
“到钟书记那儿去一趟。”
“哦,他在吧?”江帆说着就往自己的办公室拐去。走到办公室,才发现温庆轩跟在自己身后,他一愣,说道:“您不是去找钟书记吗?”
温庆轩说:“是的,先跟江市长呆会儿。”
温庆轩就跟着江帆进了办公室,小金把市长的文件袋放在桌上,就给温庆轩倒了一杯水,又给市长的杯里倒上水后就出去了。
江帆进了里屋,去洗了脸和手,用手梳着头发,说道:“最近忙吗?”
温庆轩说:“我们就是那样,大部分都是规定动作。对了,那期节目做好了,今晚就播出,到时你看看吧。小丁只给钟书记拷了一份,要不您先看看。”
江帆说:“这种数字带估计钟书记也看不了。我不看了,晚上看电视吧。”江帆说着,喝了一口水,他看了一眼温庆轩,感觉似乎他有话要说。
温庆轩也喝了一口水,半天才措着词说道:“您爱人很漂亮。”
江帆一愣,说道:“我爱人?”
“是的,她那天去我们单位了。”
“哦,她去你们单位干嘛?”江帆警觉起来问道。
“她先找的我,到了我办公室,后来又说找丁一,我就把小丁叫上来了,她们见面后就回小丁办公室去了,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江帆皱着眉,他的心就往下沉,袁小姶找丁一,肯定是认出了丁一!他的心就紧张起来,但还不能过多问,就说道:“哦?什么时候的事?”
“有几天了,反正那时已经采访完您了。”
江帆说:“这个情况我还真不知道,谢谢您。”
江帆没有深问,温庆轩也就没跟他说照片的事,他站起身说道:“不用谢,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去趟三楼,市长您忙吧。”温庆轩说着就往出走。
江帆送他到了门口,关上门后,就在屋里踱着步子,袁小姶找丁一干嘛?她要达到什么目的?丁一为什么没有跟他说这事?想到这里,他没有犹豫,立刻就拨通了丁一办公室的电话,丁一接通了:
“喂,你好。”
“是我。”他低沉着声音说道。
“哦——”
“说话方便吗?”
“嗯,方便,就我自己。”
“你现在忙吗?”
“不忙,刚审完今晚的节目。对了,今晚播出你们的访谈,有时间就看看吧,多提意见……”
“我现在去接你。”江帆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
“有事吗?”
“嗯,有事,十分钟后在路边等我。”说着,也不等丁一的反应,就挂了电话。
江帆放下电话,拿起自己的手包,走出门,跟小金说道:“我出去一下,有事给我打电话。”
小金赶忙站起,说道:“好的。”他看着市长下楼了,走进市长屋里,把市长的屋子收拾好后就碰上了锁。
江帆快速下了楼,他出来后,掏出钥匙,直奔自己的车走去,小许出来后,站在门口,看着他,直到车子消失在门口才回来。
丁一放下了他的电话,就有些担心,是不是他们夫妻吵架了?他很少在上班的时候给她打电话,更没有在上班的时间找过自己,眼看现在要下班了,为什么不等下班?前几天袁小姶找她,现在他又来找她,到底是什么事?她有些不敢出去了,她想到了最坏的后果。
这时,电话又想了,是他:“我到了。”
这么快就到了,无论如何也要出去见他,不能让他等在路边,会被人看到的。丁一快速站起身,拎起包就出了门。
院里,已经有同事往出走,丁一快速地向门口走去,穿过那条梧桐树掩映的林荫道,来到了国道边,她前后看了看,没有看见他的车,过了一会,她才看见他从南边走了过来,这样非常方便她上车。丁一往自己的身后看了看,已经看见有同事骑着车出来,她赶紧往前快速地走了几步,待江帆的车停下后,她迅速地上了车,即便同事看见,也只有看见一个汽车屁股,而且未必看清是市长的车。
坐上车后,她下意识地扭身往后面看了一眼,半天,她才看见同事骑着车,东张西望的出来。她放了心,扭头看着他,就见他紧绷着脸,表情严肃而凝重,注视着前面的路。她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旁边。夏天天长,尽管接近下班的时间,太阳已经渐渐偏西,但是仍然炙热而耀眼,依然向大地投放着似火的热情。
江帆调转车头,驶向了通往万马河的乡间柏油路。丁一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任由他把自己带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跟国道比,这条乡间柏油路清静了许多,车辆不太多,但是非机动车很多,江帆放慢了车速,慢慢前行。他长长出了一口气,伸出大掌,握住了丁一的手,说道:“想什么哪?”
丁一笑了,说:“想你要带我去哪儿?”
“呵呵,没有目的,想到哪儿就到哪儿。”
“那好啊,忘情于山水间。”
江帆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很会自己找乐,就笑了,说道:“我得向你学习。”
“岂敢,我可不敢收你为徒。”丁一笑着说道。
江帆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向右打了方向盘,车子便驶向了乡间柏油路,又拐上了另外一条小路,最后是土路,沙石子路。丁一认识这条路,这是去万马河南岸的路,上次看夕阳走的就是这条路。直到再也开不进去了,江帆才把车停在了岸边一块长满杂草的空地上。
寂静的万马河岸,满眼的翠绿,一人多高的青纱帐,在微风中变换着颜色。夕阳,正眷恋着原野,不肯离去,一片看似散漫的光氲,遍洒在河两岸,河水闪烁着鳞鳞波光,就像一条细碎的金带,正静静地流淌着。周围,一片寂静无声,只有夏虫的啾鸣。
江帆下了车,丁一也下了车,她手搭在脑门上,向远处望去,四周不见一个人影,眼下的庄稼是最省事的时候,不需要农民特别打理,只要有雨,只要有阳光它就能茁壮成长,事实也的确如此,这里的庄稼,显然是靠天吃饭,因为,谁也不可能把机井打在河滩上。
旷野是如此的沉寂和幽远,仿佛置身于一种凝滞的空间里,融入在这满目的绿色之中,顷刻之间,心情也被大自然染成了绿色。
丁一的额头冒出了汗,江帆说道:“回车里吧,太热了。”丁一点点头,就又坐进了车里。
江帆进来后,重新发动了车,冷气立刻从脚底弥散开来。丁一说:“上次咱们看夕阳就是这个地方吧?”
“是的,我拍照片的位置就在西边那个地方。”江帆指着外面说道。
“嗯,真美。”丁一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帆往后挪了一下座椅,他坐舒服后,就拉过丁一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伸出长臂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就吻住了她……
过了一会,江帆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宝贝,我都知道了。”
丁一还沉浸在刚才他的吻中,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睁开眼睛看着他说道:“知道什么?”
江帆又低头吻了她一下,说道:“刚才,温庆轩去我办公室,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我。”
“哦——”丁一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她从他的怀里直起身,说道:“你之前不知道?”
“不知道。”
“我还以为她来找我是跟你商量好的呢。”
江帆看着他,说道:“怎么可能?你这个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就是怕你多想才来找你。”江帆伸手摸着她的脑袋。
丁一强装轻松,拿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还故意冲他笑了一下。她发现他的目光里,有一抹很深的痛楚和无奈,还有对她的怜爱和心疼。对,是心疼,她能感觉得到,她相信自己的感觉,不知为什么,丁一的心一酸,晶莹的珠水就盈满眼眶,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剪水秋瞳似的眸子紧闭了一下,泪珠便啪嗒掉在他的手背上……
丁一一惊,赶忙擦去他手背上的泪珠,还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江帆动情了,这是一个怎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啊!那双漆黑清澈的眼睛里,此刻布满了愁云氤氲,不用她说任何话,他都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这幅我见犹怜的柔弱模样,令他心动,他情不自禁地又把她揽了过来,轻柔地低头吻向她的唇,直到把她的唇吻得娇艳欲滴,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低下头,覆上她柔软的双唇。她的唇太柔软了,柔软的令他心荡,他吸吮了几下后,便向深处探去,贪婪地掠夺着她的吻,直到她呼吸困难,他才放过她的纯,头抵在她的脑门上,说道:“我们到后座上去吧。”
丁一躺在他怀里,闭着眼,摇摇头。
江帆注视着她,深邃的目光里有疑问也有征询。但是她就是不睁眼睛,两扇漆黑的睫毛紧紧地锁住心灵之窗,由于紧张,有些微微抖动,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气地耸立在她那美丽清纯的娇靥上,雪藕般的双臂,紧紧地箍在他的后背,她是那样的青春洋溢,又是那样的纯粹干净,前面那对微隆小突的一对小ru房,隔着薄薄的衣衫,紧贴在他的心口前。江帆一阵激动,又忍不住低头吻上了她,同时,一只大手就不安分地抚着她的,一只绵软的小乳便被他包裹在掌心中,并且不住地抚着着。
“嗯——”丁一也很激动,忍不住发出一声迷乱而模糊的低喃,这声娇弱的低喃,让江帆如醉如痴,他放开了她的唇,一下便把她轻薄的套头衫撩起,把小内罩剥开,头一低,便侵上了她那羞嫩的乳蒂上,轻轻地吻着……
她浑身便酥软了下来,按捺住心跳,双手捧起他的脑袋,冲他轻轻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