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黑幕落下,孩子被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
不一会儿,楼底下的人就被他吵醒,一堆人纷纷涌了上来。
“怎么了?”
“不是好一会儿都不吵了吗?又出什么事了?”
“快……快,我觉得小小少是昏迷过去了,这不是睡着的样子,怎么都叫不醒?完蛋了,这是出大事了,快叫人啊……”前面一直看着他的佣人险些吓哭出声。
旁边的人拉住她,问:“你看得清楚吗?前些天的时候也是这样,半死不活,病恹恹的,不吃东西能好到哪里去?至于叫不醒……你真叫了?你怎么叫的?”
“能不能别啰嗦了?赶紧通知老爷,送医院吧!别再拖了!!”佣人歇斯底里地喊着,“这要是亲妈知道了孩子这样,不得跟我们拼命啊!老爷不知道在顾忌些什么,跑到这穷乡僻壤来藏孩子,结果孩子出事了可怎么办呀!他真的不要孩子这条命了吗?快送医院!送医院啊!!”
旁人还在纠结,彼此对视几眼,不可放行。
“……殷老现在不在,这怎么着也得先联系殷老。”
“你看看孩子现在额头有多烫,到现在一天一夜吃什么吐什么了,能撑得住吗?”
“那要是殷老怪罪下来,你担责任啊?敢情前些天开除的不是你。”
“你们把电话给我,我来打给医院!!”
“你疯了?你自己想死,别连累我们!!”
“就是……”
“多管闲事,人家殷家人自己都没说什么。”
“你们……你们难道都不是母亲吗?你们没孩子吗?遇到这种情况,你们怎么能一点儿都不着急?”那个佣人眼眶都红了,急得手心都全是汗水,腿都在打颤。
“好了好了别讲了,去楼下问问保镖,他们要是不说送医院,那咱们就少点儿事儿!!”
“就是,这样你没话说了吧?闭嘴吧你。”
“就你事儿最多。”
叽叽喳喳一群人吵闹着,有人下去正询问着保镖,突然之间,外面开过来了一辆车。
正值黄昏,天色愈发暗下来了,车牌号都有些看不清楚,那个开车的竟然也没有开灯,周围的保镖下意识地挡住门,接着,就看到那辆车掉头停在了小洋楼门口,一个身影走了下来。
林启荣在黄昏中的脸色微微有些不对,转过头,他道:“是我。”
保镖认出了他,礼貌颔首:“林先生。”
林启荣瞥了后面几个佣人一眼,说:“你们是不是联系了老爷子跟他说了小小少的情况?孩子的情况不能再拖,我也不是专业的医生,赶快送医院吧,”他拿出手机晃了一下,说,“殷老刚刚通知我的,你们这些人都被监控着,就我是生人,我可以不动声色地把小小少带过去。”
保镖有些狐疑,问:“老爷子亲自跟您这么说的?”
林启荣脸色有些憋胀,半晌后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说:“要不你亲自打电话问他?或者,你跟我上去,看看孩子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保镖赶紧摇头,松开了眉头,说:“那林医生就赶紧去吧,其实我也觉得,孩子这样也是太遭罪了。”
林启荣点头:“对啊!没爹没妈也就算了,至少别再有生命危险吧,不然我们可怎么交代呢?”
一句话直接戳到了保镖的心上。
保镖蹙眉很紧,说:“对,我们这差事不好当,万一出点事儿谁不怕啊!!”
林启荣笑笑,绕过他,跟着佣人上楼去了。
等到了楼上,林启荣才看到此刻小诚的模样。
不过是几天没见,此刻的孩子已经完全不是当初林启荣第一眼看到的活泼灵动的那一个了,大冬天的,小小的婴孩浑身却被汗水湿透,不知道是盗的虚汗还是什么,小脸苍白泛着极不正常的红,林启荣慢慢走过去,俯身抱起他来。
孩子的小脑袋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直接倒在他的肩膀上那样趴着。
在脖子触碰到小宝宝滚烫额头的那个瞬间,林启荣抱着怀里又软又瘦的小身子,瞬间一个大男人眼泪都要下来,他强忍了一会儿,感觉也不敢用力抱紧他,手因为悠着力气而微微颤抖,在孩子耳畔低哑道:“……对不起。”
林启荣抱着孩子下楼,给他裹了几层厚厚的小被子,带了一些必需品,咬咬牙,直接钻进了车里。
保镖那边不放心,其实私底下,还是偷偷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端却说——
“林医生已经去了吗?”
保镖瞧了一眼即将开走的车子,说:“已经到了,孩子都已经上车了,但只有他自己和一个司机,殷老需不需要我们跟着?”
那端的嗓音微微年轻些,有些朦胧的魅惑感,道:“不用了,林医生过来后这边有人接应。”
“哦哦,那就好。”
“还希望殷老不要怪罪楼上的人啊,一直没请专业医生,就这么拖了好几天,小孩子的病本就经不起耽搁,望殷老高抬贵手,不管小小少最后怎么样,还放过我们这些吃辛苦饭的人一把。”
那边没什么耐心理会,开口说:“知道了,你们继续轮守吧。”
“好好。是。”
日暮西垂。
最后一点点苍凉的白光从山的那头埋下去了,夜幕彻底降临,周围亮起淡淡的黄灯。
树丛中发生的一切都静悄悄的,丝毫没有人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辆车开出去开到半山腰停了下来,有人走下来将车牌换掉丢在了路边,然后,继续往前开,到了一个岔路口,往一个鲜少有人走的小路开了进去,车子歪歪斜斜,在黑暗的夜幕中,灯也不开的,驶向了黑暗的远方。
***
下午的时候江慕水去了一个寺庙。
那个寺庙位于铭城的西南方向,算是铭城最大的一座寺庙,偏远但是香火很盛,因为据说很灵。
去那里祭拜的基本都是铭城老城区的人,还有周边城市和乡镇的人,每逢过年的初五十五,还有端午重阳等团圆的节日,慕名前来的私家车就排成了长龙,将人迹罕至的南区都挤得水泄不通。
此刻正值十二月末,元旦将至,很多人都来拜佛,求的事情也很多。
江慕水坐车到了中心路口附近,车已经堵成了一片,虽然寒气深重,但人还是络绎不绝。
她给了车钱,在距离三公里的地方就下了车,一路虔诚地走过去,路过小摊,买了最贵的香,攥在纤手当中,一步步往前迈。
像江慕水这样职业的人很少有信佛的,一般是生意人,信佛的较多,他们相信运气,相信虔诚的力量。
江慕水曾经相信法律,相信道德仁义,相信人心。
可是人心却给了她这样的反馈和残酷的现实。
她也觉得,自己真的枉为人母,在得到自己孩子这般消息的时候,居然,还能镇定到言辞拒绝对方的要求。
她心不安。
所以,虽然知道这里人多眼杂,她自己也可能身陷危险,但是,她还是来了。
虽然她平日里并没有任何的事情求佛祖,每次跟着同事或者客户进寺庙,她都是只拜,不求任何事情,但是这一次,她想求一次。
这一生,没做任何的错事,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能换来佛祖的一片慈悲心?
如果老天有眼,如果心诚则灵,那么求一求,会比不求好上太多。
有拥挤就有纷争,江慕水不小心撞到了一亮豪车的车镜,对方车主正被堵得很狂躁,看到这种情况直接下车,指着江慕水的鼻子劈头盖脸的骂,这时,突然就从旁边冲出来几个魁梧的黑色制服的男人,直接掰住了对方的手指,一把就将他撂在了车里!!
男人转过头,墨镜后的眼睛小心看着江慕水:“江小姐没事吧?”
江慕水愣了愣,张了张口,看着对方不甘心的样子,说:“我没事。先走吧,别惹事了。”
熟料,对方却没那么容易放过。
对方车主跳下车,暴跳如雷,指着车镜上面的划痕,说:“你还真特么横啊,划了我的车就想走?没那么容易,知道这是什么吗?保时捷,新买的,你给我划成这样,少说也得赔个几十万,知道这个漆有多贵吗?我让理赔的算算我吓死你!!”
男人身材魁梧笔挺,直接挡在江慕水面前,看着这个人跳梁小丑似的上蹿下跳。
江慕水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微微垂下了头,她是来拜佛的,不想跟人起争执,苍白的小脸上次课透出了一丝丝虚弱。
站在那儿,看了一眼所谓的“事故现场”。
那辆车车镜上的划痕,的确是很长的一道,足足二十厘米以上了,一看就是人被人恶意划的,但是划痕并不新,明显不是她刚刚划的,她大衣袖口的装饰扣是圆润的,根本不构成这样的杀伤力。
男人站在前面,说:“江小姐你先走,这里我来处理。”
又对对方车主道:“我们夫人还有事,没时间陪你解决问题,你不是要走保险理赔吗?你打电话,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