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就快过来吃饭。’葛英温柔一笑轻声唤道,好似在转身的瞬间,全身的妖娆媚态都化为了刻骨的柔情。
当然,那要看你怎么样理解了。
在陆鸣远看来,这是一种相当危险的信号,表明师傅在考验他,倘若他要是露出一丝不轨的神情甚至是念想,随时都会受到惨无人道的惩罚。
惩罚的方式也是花样百出,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每一次都能够让他痛不欲生,回味无穷。
‘师傅。’陆鸣远不敢大意,一脸恭敬严肃道,‘怎么能让您服侍我呢,应该是弟子服侍您才对,来,您坐下,盘子给我。’
‘嗯,今天倒是学乖了,那好,吃饭吧,吃完饭,为师带你去见堂内其他的杀手和长老。’葛英欣慰的点点头道,仿佛又瞬间成了一名严师,一直腰板,一敛笑容,身上竟带了些道姑的清冷气质。
陆鸣远看在眼里却是面不改色,见怪不怪了。
他已经知道,他这位师傅是实打实的妖精,演什么像什么,而且玩心极重,相处这么多天,陆鸣远竟一点也摸不透她的脾气,好像这葛英的喜怒哀乐也全都随意。于是陆鸣远只低头应了一声,便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饭碗里了。
‘无趣!’葛英忽然又不满意了,转身撩起衣裳露出半截光滑如玉的腰身道,‘龙儿,给师傅挠下痒痒。’
豆粒大小的汗珠瞬间从陆鸣远额头躺下,‘师傅~师傅你别开玩笑了。’
‘嘿!这才好玩嘛!’看着陆鸣远一脸囧像,俏皮一笑,‘来,吃饭吃饭!尝尝为师的手艺!’
陆鸣远气的浑身颤抖,当时就在心里大吼,‘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下一次,倘若你再这么勾~引我,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我要化悲愤为食欲,我吃!’一大块貌似为红烧肉的东西入口,来不及嚼两下子,陆鸣远当即哇的一声吐了!
因为,那肉竟是纯生的口感!!!
‘师傅!你到底要怎样啊!!’陆鸣远悲愤的大吼道。
‘嘭!吼什么!这么大声吓死我了!’
于是陆鸣远又昏过去了,昏过去之前,他发了一个毒誓,他要立马变强,变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拳将眼前这个女人捶晕!
……
等陆鸣远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上了一件新衣服,虽然衣服是暗黑色的,但用料却极为讲究,衣服也很合身。
陆鸣远捏了捏鼻子,站起身走到镜子跟前,看到的却是一个身穿黑色武服,身高一米八左右的陌生面孔。
‘这就是我?’走近了些,陆鸣远发现,这张脸长的倒是不丑,就是看着有些木讷,板着脸还好些,要是一笑,准被人当成傻瓜。
真没想到我竟长了副这般面孔。
‘走了!看什么看。’葛英招呼道。
‘诶好!’陆鸣远嘴上答应的勤快,可心里却骂道,‘臭婆娘!等老子那天发达了,管你是不是老子的师傅,照干不误!’
出门之后,葛英边走边道,‘血手堂底蕴深厚,规矩颇多,这次为师私自带你回来,其实是犯了戒律的,呆会到了主殿大堂,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陆鸣远疑惑道,但葛英并不回答。
一路上但凡碰到有人,身上皆是灰色劲装,以黑斤蒙面,脚步轻盈,身上也若有若无的散发着杀气,一个人倒还罢,可所有人都这样,那这地方确实有些瘆人了,陆鸣远感觉山道上的风都凉飕飕的。
不过这些人对葛英都挺恭敬的,但凡碰到必躬身行礼,口中道,‘葛英长老。’
陆鸣远这才注意道,原来葛英的着装也是有所不同,虽然都是暗色,但葛英的袖口,领肩等处均为金色镶边,而自己是银色镶边,其余路上碰上的多为青色和赤色镶边。
葛英解释道,血手堂杀手分为五个等级,铁牌杀手,铜牌杀手,银牌杀手,金牌杀手和终极封号杀手,她是金牌杀手,是河阳分堂三大金牌杀手之一,而像潜龙这般的银牌杀手,河阳城有八个之多。
‘八个~那我之前是什么实力。’
‘战罡境中期。’
‘明白了。’
‘前面就是大殿了,我们走。’葛英在前,陆鸣远紧随其后,等陆鸣远踏上石阶才发现大殿两侧列着两排血衣护卫,大殿之中亦是人头攒动,好像专门等着他们似的。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陆鸣远隐隐感觉不对。
那血衣护卫是血手堂的执法队,专用来惩戒犯了戒律的杀手和追杀叛逃杀手的,至于殿中那些人,正是在等着看你我师徒的笑话。
‘你别怕,等会按照我说的做就行。’葛英温柔一笑道。
‘明白了师傅。’陆鸣远点头道,不管面前这葛英到底是不是他师傅,不管她刚才的笑是不是恶作剧,现在他也只能相信她了,因为他别无依靠。
紧跟着葛英踏入大殿,陆鸣远便听到一声刺耳的冷笑声,发出声音的是正对面一个中年男子。
此人目光凶狠,杀气腾腾,他一甩武袍坐在了正中央的座椅上,陆鸣远注意到,此人也是金牌杀手,而且腰间挂了一枚玉佩,玉佩当中又嵌了一只活灵活现的血色手印。
大殿之上的其他人,或冷漠,或面带不屑,或一副看笑话的神色。
‘葛英,潜龙,你俩可知罪!’此人发话道,目光紧紧锁在葛英的身上。
只见葛英轻笑道,知罪,血手堂的规矩我葛英也是清楚的,‘黑手,你也不要如此大动肝火,气炸了肺可不好。’
‘你!放肆,哼!今日执法队秋长老已至,我倒要看你能拖到什么时候!’黑手冷声笑道。
‘拖,我葛英可不是做了事不敢担责的人,我徒弟任务失败是有责任,可遭人暗算,生命垂危我却也不能不救。’
‘秋长老,潜龙虽然任务失败,但却没有留下一丁点蛛丝马迹,不知是否能从轻发落。’
陆鸣远这才注意道,那黑手的左手边坐了一白发老者,此人神色阴翳,面上却偏偏带着笑容。
只听他道,‘葛英长老也是老人了,又对齐霜堂主有恩,老夫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三刀六洞,少一刀,都不行。’
‘多谢秋长老开恩。’葛英拱手道。
陆鸣远却是眉头一跳,搞什么,莫名其妙怎么就要三刀六洞!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师傅!他开玩笑的吧!’陆鸣远赶紧问道。
‘潜龙,你先退下。’
‘我!’
‘退下!’葛英板着脸道,又转身说,‘徒弟有过错在师傅,这三刀六洞,我代潜龙受了。’
‘慢~!’那秋长老正要阻止,却见葛英单膝跪地,痛快的从腰间抽出一柄鱼肠剑,白光一闪,冰冷的剑身便从葛英的腿上穿过,由于穿着暗色劲装,所以一时之间血色不显,只看到半截带着血丝的剑尖从葛英腿下透出,几滴鲜血缓缓滴落而已。
陆鸣远震惊的看着葛英半跪的背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哧!’剑身离开葛英的肉体,一道血箭瞬间喷洒出来,葛英视若无睹,眨眼间又是一刀。
剑身无声的刺入!透出!
陆鸣远终于反应了过来,冲过去抱住葛英大吼道,‘你干什么!’
走开!啪!葛英一巴掌狠狠甩在陆鸣远脸上,只见她俏脸含煞道,‘让你退下你没有听到!滚回去!’
说着,葛英又将剑身拔出,陆鸣远冲上去一把将葛英的手握住。
葛英怒道,‘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
陆鸣远怒道,‘没有!谁记得你这个师傅,既然是我的错,我承担就好,你凭什么代我受过。’
葛英突然嫣然一笑,趴在陆鸣远的耳朵旁轻声到,‘傻子,师傅感觉不到疼的,你那天不是看到了吗?而且你重伤未愈,这三刀会要了你的命!乖一点,手放开~’
神使鬼差,陆鸣远紧握着的双手竟然松开了,‘唰!’剑身再一次刺了进去。
这一次,陆鸣远听到了,那声音虽小,却是冰冷的剑身刺入葛英肉体的声音,还夹杂着,一声闷哼。
陆鸣远扭头一看,葛英的额头上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最后这一剑~好像没有穿过去吧葛英长老。’忽然,陆鸣远背后传出一个让人生厌的声音,陆鸣远来不及回头看,便见葛英银牙紧咬,口齿中挤出四个字,‘要你废话!’
一字一顿,双手按住剑柄,硬生生将其按了下去!
细密的汗水越积越多,汇成点滴顺着葛英的鬓角,青丝,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师傅~!’陆鸣远声音颤抖道。
‘走!我们回去!’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