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川点了点头，“嗯，你在这里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们有时间就来看你。”
    宁嫣然笑了笑，“好，等你生宝宝了，我再回来。”
    和校长告别后，楚川才就着宁嫣然的手上了车，顾毓琛替她将车门关好，走到宁嫣然面前，将手中一个纸质的大袋子递到她的手中，“这是你姐替你买的大衣，你拿着冷的时候穿。”
    她没有想到顾毓琛有一天会这么温柔的和自己说话，更没有想到楚川会这样的关心自己。
    眼里，顿时便有了泪意。宁嫣然颤抖着接过了顾毓琛手中的袋子，揉了揉已经有些发红的眼眶，“姐夫，谢谢。你也原谅我了吗？”
    顾毓琛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视线却稳稳的落在车上的楚川眼中，“你姐都原谅你了，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好了，我们走了，等放寒假了你来杭城，我和你姐带你四处走走。”
    她眼里的泪水，再支撑不住，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奔腾而下。
    这一年来，是她最灰暗的一年。
    她也做了许多错事，可上天对她并不算太残忍，给了她改过的机会，更赐予了她一个这样好的姐姐。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选择这样活。
    车子缓缓的开动了，楚川透过后视镜的玻璃，看着宁嫣然瘦弱的身影越来越远，心中不由得有些泛酸。
    其实她变成今天这幅模样，贺琴语也好，顾温泽也罢，都有着甩不脱的责任。
    只是，也许不经历这样的一段过往，她也许永远也无法成长起来吧，虽然代价有些惨痛。
    从学校里往犁安县城的方向开，海拔渐渐地低了，楚川的状况也好了许多，见楚川状态不错，顾毓琛将车停在路边两人各自吃了些东西补充能量。
    休息以后，他们上车，继续赶路。
    山路崎岖险峻，弯弯曲曲，路面狭窄又凹凸不平，坑坑洼洼，随处都是，一路都十分的颠簸，好在他们的车，是全球最好性能最佳的越野车，再加上顾毓琛开车的技术足够好，又开的很慢，很认真，尽量避开了大的坑，颠簸也就不那么明显，没那么难受。
    虽然路不好走，但无法否认的一个事实是，他们的车所经之处，处处都是美妙的自然风景。
    悬崖边清澈的河流，峭壁上的树木奇石，眼前秀丽的山峰，还有远处山峰上堆积的皑皑白雪，这些，都是在任何一座大都市里所无法见到的。
    虽然天气很冷，温度很低，接近零度，空气也很干燥，空气里的湿度完全无法跟杭城那样的滨海城市相比，可是楚川却还是忍不住打开车窗，享受这难得无比清新的空气和自然美景。
    拿着单反相机，看到特别漂亮的风景，楚川总是忍不住拍下来，而每当她举起相机对着窗外拍照的时候，顾毓琛就会把车速降的更低。
    偶尔，楚川也会忍不住，拿镜头对准了认真开车的顾毓琛，“咔嚓”“咔嚓”，给他拍上几张。
    她知道，顾毓琛不喜欢拍照，但她给他拍，他从不拒绝。
    开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后，顾毓琛找了一个风景特别优美的地方，将车停了下来。
    车一停下，楚川便扛着单反下车，抓住那些迷人的自然美景，狂拍。
    顾毓琛下车，斜靠在车门上，点了根烟，一边眯着不远处拍照的楚川，一边吞云吐雾。
    站在那里的顾毓琛，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里面是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雾气弥漫的天空下，自己最最深爱的人，就在她的面前。在楚川的眼里，这一切不知道有多么的优雅大气又魅惑人心。
    所以，她举起相机，对准此刻的顾毓琛，“咔嚓”“咔嚓”“咔嚓”便不停地按下了快门。
    顾毓琛深吸了指尖的香烟，微微眯起一双狭长深邃的黑眸，看向楚川，不避不闪，不怒更不恼，任何她随便拍。
    “拍这么多，打算给谁看？”
    顾毓琛将烟蒂踩灭，一边走向楚川一边问道，那走路的姿势，说不出来的优雅又慵懒，魅惑人的视线。
    楚川嫣然一笑，待他走过来时，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当然是留着，给自己慢慢欣赏。”
    “我去洗个手，你在这等着。”楚川刚刚在旁边摘花，弄脏了手，看到不远处有一条小溪，便赶紧走了过去。
    顾毓琛站在原地，视线一秒不离地锁住她的身影，看着她往溪边走去后，他去车的后座上，拿了一个橘子出来。
    这是他们休息的时候，准备上车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看上去至少已经有七十岁的老妇人，头上裹着块头巾，挑着箩筐在路边卖橘子，楚川跑拉着他跑过去买的。
    三块钱一斤，楚川买了十斤，给了一百块，没让那老妇人找，老妇人硬是追了上来，将七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十元的人民币，从车窗里塞回给了楚川。
    结果楚川又下车，把老妇人剩下的三十多斤全给买了。
    所以，现在他们的后座上，堆的全是橘子。
    橘子剥开，往嘴里塞了一块。
    虽然这些橘子的外表看起来，确实是不怎么样，但不得不承认，味道跟那老妇人说的一样，山脚下自家种的橘子，没打过药，虽然难看了点，但是水份足，包甜。
    等他一个橘子吃到一半的时候，楚川终于洗完手回来了。
    不过，她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越过靠在后座车门上的他，来到副驾驶座的车门前，伸手准备拉车门。
    手还没碰到车门把手，一只大手便伸了过来，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扣着她一个敏捷的翻转，她整个人已经被顾毓琛压在了车门上。
    “这是怎么啦？顾太太。”
    压着楚川，顾毓琛一边嚼着嘴里美味的橘子，一边似笑非笑的痞痞地问道。
    楚川瞪他一眼，答非所问地道，“橘子好吃吗？”
    顾毓琛笑，“挺好吃的，你也来一块。”
    说着，便掰了一块送到楚川的嘴边。
    楚川斜睨他一眼，“脏！我才不吃。”
    顾毓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的弧度愈发肆意张扬。
    她当然知道，楚川说的脏，不是指橘子脏，而是指他开了一天的车，没洗手。
    “怎么，嫌弃你老公？！”
    楚川耸眉，“对呀，就嫌弃你。”
    “那这样喂，你总不嫌弃了吧！”
    说着，顾毓琛将一瓣橘子的一半叼在自己嘴里，低头下去，另一半送到楚川的红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