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关咏琳的眼睛,我有些躲闪,只好说‘没有’。但言语间却缺乏底气,甚至连勇气都在流失。
本以为关咏琳会主动约我,然而她却扑在怀里说:“那就太糟糕了,因为七夕节那天,姐姐要加班,要把这段时间落下的工作处理完,所以不能陪你咯。”
这是在测试我,还是在干什么?刹那间,我脑子里闪过千丝万缕的画面,关咏琳是在怀疑陈妍书吗?凭借上次撕逼大战那晚的对话,我琢磨着完全有这个可能。
基于这种心理,我只能硬着头皮说:“没事,到时候我来陪你加班!”
关咏琳的脸上闪过一丝媚笑,鄙夷地说:“不行!你来了我根本没办法工作。”
见她拒绝,我连忙问:为什么,办公室又没人。结果关咏琳戳了下我的脑袋,数落道:就是因为没人才可怕。
麻蛋,对我这么不信任?我有些不开心,壮着胆子把关咏琳那丰腴的身子整个抱过来,问:“现在这房间里也没别人,你怕吗?”
关咏琳聪明地眨着眼睛,把我推开,整理了下睡衣,以她那掌控一切又捉摸不透地傲人语气说:“我不想回答,因为我要是说‘害怕’,你就会问我怕什么;我要是说‘不害怕’,你就会调戏我,直到我说害怕为止。”
说完这番话,关咏琳仰头睡去了,只是今天晚上,她的脸没有靠近我,也没有扑到我的怀里来……
成都有个别称叫gay都,意思是这城市不管同性恋都多。
然而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我感觉这完全是无良媒体吹出来的噱头,毕竟闺蜜或者基佬大多只是说着玩,谁会认真?
只是随着七夕节的临近,空气里的暧昧气息趋于热烈,像春熙路啊,天府广场啊,盐市口啊,东区音乐广场啊,这些凡是可以促成幽会的代表性地方,全部都为情侣准备了起来。
因此,以至于整座成都市,连空气里都漂着股浓郁的狗粮味儿,导致单身狗走哪儿都能被虐,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为了排解这种纠缠过我多年的氛围,借着英语补习结束的机会,我就会让杨婉茹陪着出去散步和逛街,而她竟然一反初衷的十分乐意。
询问后我才了解,原来情人节前后几天,张子凡已经被杨诗雅独占,杨婉茹和小九除了大量的节日礼物外,她们几乎没有任何情感补偿。即使有,那也得排在后面。
那你和小九岂不是太悲催了?面对我的质问,杨婉茹摇摇头,说她约了俱乐部的姐妹和男孩子出去唱歌,就当自己给自己过咯。
回答完毕,杨婉茹还鬼迷心窍地问我:情人节陪陈妍书,还是关咏琳?面对我的英语老师,我没有撒谎,吞吞吐吐地告诉她,应该是去陪关咏琳。
实际上,这个问题我根本没想好,我甚至想陪完关咏琳后,就立刻去找陈妍书,用余下的时间来补偿她。
可是,如果在晚班结束后离开,这不相当于明目张胆地告诉关咏琳:我要去陪别的女人,你回家独守空房吗?
哎,真麻烦啊!我竟然有些羡慕曾经那只单身狗,但到底没有从徘徊不定的犹豫间走出来,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担忧。
并且,在七月初六那天晚上,靠近凌晨进入七夕节的倒计时的午夜,韩佳梅竟然也给我发来消息,总共有好几条。
有数落我为什么这么久不跟她聊天的;有给我发七夕节嘱咐短信的;有问我暑假生活如何的;也有问我七夕节跟谁一起过的。
这些短信提出来的所有问题,我都挨着挨着给韩佳梅解答,唯独那条‘跟咏琳姐还是妍书姐过七夕节’,我不知道如何决断,便敷衍着说出去唱歌。
由于那天晚上聊天聊得很晚,加上杨婉茹想要休息,所以我第二天睡了个大懒觉。但大概九点半那会儿,我在迷迷糊糊间,竟然听到有人在按门铃。
难道是杨婉茹?还是关咏琳又查岗来了?面对这让人不寒而栗的想法,我急忙穿好衣服,然后踏着拖鞋跑下楼去。
但直到打开吴萌,我才被眼前的景象呆住了。按门铃的既不是杨婉茹,也不是关咏琳,而是手捧鲜花的陌生女孩。
你好,请问是吴天皓先生吗?见我点点头,她才自我介绍,说她是花店的工作人员,而她手里的这捧玫瑰花,则是有人委托她送来的。说着就叫我签收。
我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连忙问:“你知道这花是谁送的吗?”
那女孩摇摇头,说:“不知道呢!对方用公用电话拨打过来的,唯一的印象就是声音很甜美,然后拒绝说出自己名字。”
这样,我点点头,就捧着玫瑰花回到了客厅里。
由于这是我第一次在七夕节收到花,所以心里的激动就别提了,看到骨朵间有张卡片,便立刻将其拿了出来。
内容很简单:“天皓,七夕节快乐,你要开开心心的哦!”
盯着这句话我寻思良久,可琢磨半天也琢磨不出来,玫瑰花究竟是谁送的?最后觉得,关咏琳和陈妍书最有可能。
基于这样的想法,加上我从没被女孩子送过花,所以我暗下决心:不管这女孩是谁,我都感谢她,衷心祝福她。
也不知道怎么的,想起陈妍书那疯疯傻傻,又风情万种的性格,我竟然有些担忧起来。毕竟,依照陈妍书的脾气,如果我答应陪她过节又反悔的话,她肯定会耍小性子的。
就这样,带着那捧玫瑰花送来的担忧与惊喜,我在跌宕起伏的状态中惴惴不安到下午,有些恐惧,又有些期待关咏琳或者陈妍书给我发信息。
可惜,整整十几个小时,手机都是种保持着沉默,我没有收到她们任何人,给我发来的消息。
这样,虽然有些自责,但我真的只能去陪关咏琳了,我害怕她的指责,害怕她的目光。
然而傍晚过后,正当我捧着购买来的蓝色妖姬走到车库,准备驾车往顺城大街,去往关咏琳的公司时,一位靠坐在保时捷车盖上,脚穿古驰高跟鞋的曼妙女郎却将我吸引……
“妍书!”我几乎没勇气喊出她的名字。尤其是如果那捧玫瑰花真是她送的,而我现在又去跟关咏琳赴约。
车库里很安静。
陈妍书跟我对峙了几秒钟,她表情严肃地说:“天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手里的那捧蓝色妖姬,不是送给我的!”
我听着既愧疚,又震惊,陈妍书怎么知道我要去陪关咏琳?难道女人对待感情的心思真有这么细腻?
或许是见我表情难过,陈妍书没有继续问话,而是拉开阿斯顿马丁的车门,板着脸叫我坐进去。
看着万奎仕那硕大的身躯,我有些惊恐,难道陈妍书这是打算来抢?还是要硬逼着我跟她过七夕节?
只不过种种猜测也没能挽救我摇摆不定的内心,也就是在车门拉开的那两三秒,我就在陈妍书犀利的目光下,坐进副驾驶座上了。
阿斯顿马丁行驶在灯影闪耀的街道上,我想对陈妍书说说话,可语言组织半天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种沉默不语的压制,让我真想把手里的花扔出去。
但最令我震惊的还是,阿斯顿马丁行驶方向,竟然就是朝着顺城大街前进的。这也就意味着,陈妍书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怎么可能呢?
因为静安路距离顺城大街本来就不远,加上晚高峰已经过去,所以穿过盐市口后,阿斯顿马丁就停在了写字楼下面。
“进去吧!”陈妍书无声地说:“我知道咏琳在上面等你。”
然而听见这话,我已经迈不动步子了,尤其是当陈妍书把阿斯顿马丁的车钥匙交给我时,我心头的震惊就更加强烈。
这是陈妍书的车,如果我开着陈妍书的车去和关咏琳约会,那就相当于直接告诉她:在来见你之前,我已经和陈妍书见过面了。
因此,看着那艺术般的水晶钥匙,我的手迟迟不敢伸出去,眼神里满是惊恐。
“你心痛吗?”陈妍书的声音突然哽咽了:“我知道你不敢开这车,我知道你心疼咏琳,我知道你害怕面对我。”说着,那眼泪就掉了下来。
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心里更加忐忑与自责,连忙伸手过去给她擦眼泪。
可陈妍书却把我挡开,眼泪嘀咕地说:“走开,我不让你擦,我就是让它流下来……”又继续抽泣地问:“你知道我是怎么晓得你要到这儿来的吗?”
不知道,我喉咙发堵。
陈妍书嘟着嘴巴,回答道:我不想告诉你,这是我心头的秘密。
说着,她又靠近我手里的花,温柔地从众多花束里抽出了一朵,语气和蔼地说:“天皓,你知道蓝色妖姬的话语是什么吗?”
见我摇头,陈妍书才陶醉地说:“蓝色妖姬,象征清纯的爱,和最热烈真挚的善良。可惜我不敢奢求更多,只要这一朵就够了。”
说完,陈妍书就推开车门,然后快步跑到路边上拦了辆出租车。临到上车的那个刹那,她才对追在后面的我说了句:“天皓,情人节快乐,去陪咏琳吧!我知道她在上面等你。”
那一刻,我的心真的痛到了极点,因为在出租车驶离的瞬间,我清晰地看见,一串串珍珠般晶莹透亮的泪水,从陈妍书的眼睛里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