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什么,百里抬手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十分懊恼的说:“坏了,我把你给我的巫符落在房间里了。”
左右摸了一下腰间并没有发现,百里又仔细的想了想,确定画影给他的巫符没有带在身上。
因为鬼王的话,画影料准会移魂的巫术师或者是控心师还会再来,早就做好了准备。不但在院子里放了纸人还给守夜的人每人一张巫符。而在这之前她其实已经另外给过陌离身边的人一张巫符,尤其是凌月和百里二人。想着那些人害风九幽不成必然会去找陌离,她给他们的巫符并不是普通的巫符,乃是用风九幽的血所绘。
血符本就威力十足,更不要说是清灵圣女的血了。所以,别说是一般的巫术,就是邪神惯用的隐身术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更近不了他们的身。但是刚刚,就在刚刚,百里却什么也没有听见。
往生镜不大,从窗台上掉下去不可能没有一点声音。况且把沉睡中的风九幽都给惊醒了,可见动静不小。
抬手催动巫力,画影抬手一挥就遮住了百里的眼睛。一缕黑雾从掌心而出,先是围着百里的头转了两圈,再是一寸寸的往下移。
上下环绕,不紧不慢,差不多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画影收回了手。表情凝重,忧心忡忡,她又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一张血符递给百里说:“血符珍贵,在找回我原先给你的那张血符之前,你先把这张戴在身上。找回以后再把这张还给我。另外,你身上有巫气,说明刚刚的确有巫术师来过,而且,他控制了你。”
目瞪口呆,心下大骇,百里有些不敢相信的脱口而出道:“控制了我,不可能,我刚刚……我刚刚……”
忽然间发现自己竟完全想不起凌月走后的事情,百里相信了,与此同时心中也愈发的惊恐。试想一下他被人给控制了,言行举止完全不由自己,也没有任何的理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是陌离的近侍,贴身随从,如果有人控制了他,趁机让他杀了陌离,岂不是轻而易举?
细思极恐,百里身子一抖找了个冷颤,忙又道:“怎么会这样,我刚刚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画姑娘,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我……我……”
“只要你把我给你的符一直戴在身上,你就不会被控制。相反,你若是再弄掉了或者是落在了那里,那你就自求多福吧。”有一自然有二,那些人打定主意要害人,自然会见缝插针。而他一旦被控制住,第一个倒霉的就是陌离。随着被控制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所以,画影这么说根本不是在吓唬他,而是事实。
查清楚了,也确定是巫术师,画影不再多说一句话,朝玄殇打了个眼色她就走了。
房间内,陌离在银针刺穴之下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了风九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好陌生,陌生的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从来都不了解她一样。
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在青州城第一次见她,冷漠、错愕、满眼的悲伤,就好像是她认识他一样。他要送她回去,她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然后满眼落寞伤心的离开了。
那时他心中就十分疑惑是不是在那儿见过,要不然她怎么会是那种神色。现如今他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更糊涂了,那个梦是真的吗?又或者说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见陌离醒来,风九幽松开了握住他的手,一边为他把脉,一边关切的问道:“刚刚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可是做了噩梦?”
由于重生之后经常在梦中哭醒,风九幽本能的以为他是做梦了。要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哭呢,且,还是哭的这么伤心。
熟悉而又温柔的声音令陌离回了神,他一骨碌坐起来抓住风九幽的两条胳膊,然后目不转睛又十分急切的问道:“九儿,你为什么嫁给我?”
心中一怔,眉头深锁,风九幽抬头看向他的同时不免觉得奇怪。他在感情之事上一向霸道,几乎从来没有问过这样的问题,而依她对他的了解也断然不会问这样的问题,尤其还是在这个时候。
大喜的日子,洞房花烛夜,不得不说十分突兀也令人错愕,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画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没察觉到二人之间的异样,张口就道:“主子,我在窗户下面找到了这个,刚刚来的不是刺客,是巫术师。他们控制了百里,钻了空子。”
说话间,画影来到了床前,把手中的往生镜递给风九幽后,看向陌离说:“殿下怎么样,可有那儿不适?”
不确定来人是否得逞,画影有些担心,但瞧陌离目光清明只是有些急切,心下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快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悄悄的落了回去。
听到画影的声音方才发现这房间中不止他们两个人,陌离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松开抓住风九幽胳膊的手说:“没有,百里怎么了?”
画影低头看向风九幽,据实以禀道:“他把我之前给他的巫符落在房间里了,没有戴在身上,以致于让人钻了空子。不过,并没有大碍,我刚刚又拿了一张巫符给他,只要一直戴在身上就好了。”
语毕,画影把手中的往生镜再次向风九幽递了过去。
风九幽伸手接过看了看,觉得特别熟悉,似乎在那里见过,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话音未落,摸着镜边上花纹的风九幽突然间就想起来了。是往生镜,这上面奇怪又繁复的花纹她见过的,在清灵殿,那面大大的镜子上。
就在她记起的下一瞬间,画影道:“是北国之都清灵殿内的镇殿之宝往生镜。”
心中一震,手上一抖,风九幽仿佛被蛇给咬了一口,被蜜蜂给蛰了一口,被烈火给烫了一下,本能的闪躲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