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长公主朝站在那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兰蕙打了个眼色,又朝金嬷嬷悄悄的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把人送走。
金嬷嬷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就与另外一个嬷嬷一左一右的架着兰蕙郡主走了。
风九幽刚刚还在想兰蕙郡主为何头一回见她就对她如此大的敌意,甚至还想毁了她的脸,原来竟然是因为蓝锦。不过,她什么时候骂她了,又什么时候处处给她难堪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跟她说几句话吧,怎么一转眼到了兰蕙郡主这儿就成了处处给她难堪了。
既然是找人来报仇,找人来撑腰,那怎么没有看到她人呢?
想到这儿风九幽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确定自门口之后就没有再看到过蓝锦,她自言自语的说道:“都说名门出贵女,家中的教养是一个比一个好。我听说国公府乃是世家大族,有上百年的底蕴,没想到教养出来的姑娘是这个样子。骂她,处处给她难堪,长公主,我有吗?”
自然没有,但当时确是拂了她的面子,尤其是那句家中没有姊妹,更是打脸。不过,风九幽说的都是实话,她母亲乐平公主一生也只生了她一个孩子,别说是姊妹,就是兄弟也没有一个。所以,根本就算不得是骂她或者是处处给她难堪。
身为长公主她不便评说国公府,且蓝锦还是蓝相宇的女儿,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也怕得罪他。再怎么样他也是掌管几万京畿卫的大统领,皇上跟前的红人,她没有必要因此而开罪他:“蓝姑娘身子不适已经回去了,元宵已经摆好,郡主快随我去吧。刚刚小十一还在到处找你呢,说是……”
“我听闻长公主的小女儿与我同年,已经年方十六到了说亲的年纪,今儿赏怎么没看到她呢?”风九幽出言打断问的莫名其妙。
长公主不明其意听的一头雾水,微微愣了一下就回答说:“她前儿出门吹了风,病了,今儿起不来床也怕过了病气给别人,我就没有让她出来。怎么,郡主见过她?”
说的小心谨慎带着试探,长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风九幽看。未曾看出什么,她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和不安,与此同时也不禁在想她怎么会突然问起自己的小女儿了,且还知道她正在议亲。
眼眸流转,直接走到长公主面前,风九幽直直的看着她说:“我初入定京倒是没有见过,但却听说过。长公主的小女儿生的花容月貌,性情温和,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娇娥。只是长公主的女儿尊贵,想来一般的凡夫俗子肯定是配不上的。所以,议亲议了这么久也没有个结果。”
据调查所知长公主的小女儿莫悠悠是个才女,不但弹得一手好琵琶还很会作诗,而且是张口就来,可谓是才高八斗。而正因为她的才情,她心比天高,议亲议了近两年都没有一个结果,据说这整个定京就没有她能看上的男子。
提起自己引以为傲的小女儿,长公主脸上的笑意更浓,她道:“郡主谬赞了,悠悠还是个孩子,比不得郡主倾国倾城。”
看着风九幽那张令天下女子都自卑以及嫉妒的容颜,长公主的心中很不舒服,觉得老天还真是厚待她。不但让她出生在富可敌国的风家还遗传了乐平公主所有的美貌,再加上昌隆皇太后的疼爱以及雪老的医术,她真可谓是这天下间最幸运的人。
还有陌离,那个温文尔雅、温润如玉又特别护着她的翩翩公子,如意郎君,她愈发的幸福。世间的好事、美事似乎全部一夕之间全都都落在了她一个人头上,怎么能不令人嫉妒呢。
“容貌都是父母给的,这没什么可比的。”唇角上扬,风九幽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头,然后接着又道:“长公主一向不理俗事,深居简出,想必不知道我祖母正在给表弟选妃。我表弟生的仪表堂堂俊美不凡,现下登基为帝更是人中龙凤。我祖母常常对我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做人做事就应该礼尚往来。我既已经来东凉国和亲,那东凉国就应该选个公主或者是郡主到我昌隆国去和亲。长公主盛宠多年,一直得皇上庇佑,想来是很愿意为皇上分忧的,也是很愿意把自己的小女儿送去昌隆国和亲的。”
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对于那些没安好心的人,风九幽素来不手软,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手软。
话音未落长公主的脸就僵住了,笑意全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你……”
暴怒之下长公主以为自己会骂她的,可谁知她说了一个字就打住了。恶狠狠的看着她,一双眼睛瞪的像铜铃,红红的眼眶像是要吃人一般。
早就料到了她会是这种反应,风九幽宠辱不惊淡淡的说道:“我怎样?我说错了,还是说长公主不舍得,亦或者是长公主不愿意为东凉国出力,不愿意为皇上分忧?也是,自己精心养大的女儿怎么能送去昌隆国和亲呢。再说,宠妃也是妾,到了昌隆国举目无亲,谁想欺负就欺负,谁想拿捏就拿捏。”
由于上一世的惨痛经历,风九幽认为皇室中人没有一个简单的。一个能在改朝换代血洗之下活下来的公主,并且还能毫发无伤盛宠多年,绝不可能没有手段,也绝不可能像陌离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一个慈祥的姑母。
果不其然,她才稍稍试探,长公主就忍不住了,一下子就把真是的情绪、嘴脸暴露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到风九幽眼中的讥笑,长公主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也明白了这是她故意为之。平复心情,硬挤出一丝看上去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她道:“郡主说笑了,我身为东凉国的长公主,怎么可能不为东凉国效力……”
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风九幽张口就道:“这么说长公主是答应了,那好,等会儿我回去就修书一封,明天就派人入宫禀报皇上,此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