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甩开宫女的手,云妃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抬手一扯桌布,上面放着的茶盏花瓶什么的就统统都掉到了地上。噼里啪啦响,瞬间就摔成了八瓣,一时间残碎的瓷片、玉片溅的到处都是。
以雪静为首跟进来的宫女看云妃气的直砸东西,脸色大变。一脸惶恐的立刻跪下不约而同的说道:“娘娘息怒!”
俯身叩首噤若寒蝉,一两个胆小的宫女吓的浑身直打颤。虽然这并不是她们第一次见云妃发火,但如此失态的砸东西还真是头一回。所以,一个个在害怕的同时也忐忑不安。
怒火滔天心中烦躁,云妃一看地上跪了好几个宫女立时就来了火。相着她们平常一个比一个机灵,一个比一个会说,今天当着安阳的面竟然是哑口无言。觉得没用,养了一堆废物,云妃拿起一旁放着的花瓶就朝她们砸了过去。与此同时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统统都给我滚出去!”
花瓶不小,一砸过来为首的宫女就本能的躲避。只是她不敢做的太明显,也不敢往后退太多,以致于那花瓶还是砸到了她的手背。
砰的一声响,花瓶就被砸得粉碎,与此同时那宫女的手背也被划伤,鲜血如注犹如涓涓细流一个劲的往外淌。不过,盛怒之下几个一向近身伺候的宫女都不敢吭声,尽管她们此时此刻都非常委屈,还是不得不恭恭敬敬的躬身退出去。
身为云妃宫中的掌事姑姑雪静没有离开,而是径自起身走到云妃身旁小心翼翼的说道:“一个不识好歹的禁卫军那里值得娘娘如此生气,娘娘要是不喜欢,明儿皇上来了直接跟皇上……”
话未说完就被云妃打断,只见她冷眼如刀死死的瞪着雪静,恨不得一口吃了她似的怒斥道:“掌嘴!”
早就知道皇上的宠爱来自于父兄们的军功,云妃一听这话就更加恼怒,也觉得十分难堪。多少年了,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费尽心思的讨好,可莫言待她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根本就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圣宠不衰。偏偏她又不敢对父兄说,其实,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原本就是被逼着送进宫的。父兄们即使知道了恐怕也只会劝她安安生生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想起莫言每一次来都跟办公事似的,云妃眼中的怒意更胜。什么协理六宫,什么四妃之首,不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安阳,一个莫言身边的奴才,狗腿子,尚且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又有什么本事让莫言处置安阳。
雪静说这话显然是撞到了枪口上,也是在打云妃的脸,揭她的疤,伤她的心。而她不能把安阳怎么样,也不能到莫言那儿去告状,唯有将满腔的怒火撒到她身上。
心中一禀,登时一愣,意识到云妃是让自己掌自己的嘴,雪静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一边装作狠狠打自己嘴的样子,一边赔笑道:“奴婢多嘴,娘娘别生气,气大伤身,娘娘千金之躯……”
看着她嬉皮笑脸犯贱的样子,怒火中烧的云妃觉得她特别呱噪。面目丑陋,说话的声音也甚是刺耳。抬手一挥照着她的脸就毫不犹豫的打了下去,怒喝一声道:“闭嘴,掌嘴三十!”
盛怒之下云妃下手极重,再加上她本就是常年习武之人,这一巴掌打下去很快就见了血,而雪静一下子没站稳就倒在了地上。
雪静入宫多年,仗着云妃得宠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打过。从前云妃生气也都是找一些小宫女撒气,从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这一下子就被打蒙了,也完全没有想到云妃竟然还要让她掌嘴三十。
三十下,脸上不脱层皮也会被打肿,更会火辣辣的疼。最主要的这不是打别人而是打自己,她那里下得去手啊。
回神求饶磕头不止,雪静吓的魂飞魄散,再无先前在安阳面前趾高气扬幸灾乐祸的样子。惊慌失措声泪俱下求饶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
抬手抚摸自己的护甲,云妃捏住雪静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看来本宫平日里真的是对你太纵容了,以致于你现在连本宫的话都敢不听了。”
说话间,锋利而尖锐的护甲重重的滑过雪静的脸,一点一点,一寸一寸,血流如注哗啦啦的往下流。
脸上一痛,雪静就本能的往后躲,可云妃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无法摆脱她的钳制。
看雪静不但不听话还敢挣扎,云妃瞬间就想起了安阳那张欠揍的脸。捏住她下巴的手不由自主的加重力道,冷冷一笑道:“三十下,敢少一巴掌,打轻了,今天本宫就要了你的命。”
冷哼一声,云妃松了手。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扯着嗓子嚷嚷道:“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二皇子……二皇子他……”
跑的太快有些喘不过来气,那小太监说着说着就没了音。
云妃正在气头上,一见小太监着急忙慌一点规矩也没有就直冲进来。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怒声道:“一个个都反了天了,来人,给我拖下去打,打到懂规矩为止。”
由于云妃没有说打多少下,小太监心一沉就知道这回死定了。浑身一颤,背后一寒,看到连一向受宠的掌事姑姑雪静都被划破了脸,他马上就跪下道:“娘娘息怒,奴才不是有意冲撞,也不是不懂规矩,实在是二皇子不好了。二皇子跟大皇子打起来了,奴才急着回来报信一时忘了规矩,还请娘娘明察,娘娘息怒啊!”
“什么,你说什么?宏儿和大皇子打起来了?”云妃大吃一惊,双腿下意识的往前行,来到小太监面前接着又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宏儿好好的怎么跟大皇子打起来了,他们这会儿不是该在朝堂上吗?”
语毕,有些不确定的云妃看了一眼计时用的沙漏,确定这个时辰还没有到下朝的时候,她心中一紧愈发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