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是出了叛徒那就肯定是出了什么大的变故,导致大家措手不及,然后短时间内没有办法给他送消息。又或者是消息已经送出来了,只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以致于到现在他还没有收到消息。
思及此骆子书的脸色愈发的难看,陌离的心情也没有好到那儿去。不过,他二人都是历经风雨的人,也比一般人沉得住气,并未冒然询问,而是等着蔡先生继续往下说。
蔡先生确定骆子书得了瘟疫,只是不知道他已经好了,以为他命不久矣,接着又把事先想好的话说了出来。说皇上之所以会派云坤前往也是体谅他护送陌离回京辛苦,让他不要多想,更不要辜负了圣意。
骆子书一听这话就觉得特别可笑,不让他多想,如果今天换成是他到武林军中呢,云坤是否会多想?只怕还不止是多想那么简单吧。
心中冷笑不动声色,骆子书直接面无表情的问他云坤和武林军从哪儿来,是南境还是京城,而他们又是何时得知大军中出现瘟疫的?
事关皇帝,蔡先生不敢有半个字的隐瞒,据实以禀就把事情给简单的说了一遍。原来此次云坤回京乃是皇上恩典,说他这些年驻守南境劳苦功高,特意恩准他回家过年与家人团聚。
前不久,也就是骆子书等人离开军营的第三天,大军中出现了瘟疫,王监军八百里加急送信回京城。皇上知晓此事大为吃惊,由于军中这是第一次出现瘟疫,朝野震惊人人惶恐,朝臣们纷纷上折子请皇上下旨派太医前去。
皇上怕军中瘟疫蔓延开来特意指派了两个太医前往军营,但军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能无主将,更不能无人统领。所以,他原本是要下旨命骆子书即刻返回军营的。可谁知云坤上奏说是愿意前往,并且以陌离的安危为借口,为理由,让骆子书继续前往京城。
骆家军一直由骆子书统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换将,莫言以军心不稳为由拒绝了。可是以二皇子莫宏为首的朝臣们纷纷上言说云将军前往很好,左右他也是要回南境的,替骆子书走这一趟也无妨。正好,陌离的安危也有了保障,省着临时换人再横生枝节,那就不好了。
莫言想想倒也是,毕竟儿子的安危现在比什么都重要,主要是换了别人他也不放心。想着骆家军由骆子书统领多年,纵使让云坤走这一趟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况且他又不是要把骆子书换掉,有骆家那么多的家将在,将士们肯定不会多想。至于骆子书,他觉得等见了面说明一切应该无妨,骆家军终归是骆家军,云坤再有本事手也不可能伸那么长。
换句话说,即使是把手伸过去又能怎么样呢,待骆子书回去,一番整治下来定能清理干净。况且现在又无战事,索性利用此事试试他也好,看看以他为首的云家到底意欲何为。是否真的有了不臣之心,亦或者是生了贪念,欲要扶二皇子莫宏上位。
思来想去权衡利弊莫言终于做了决定,这不,云坤带着回京时的一万兵马就浩浩荡荡日夜兼程的来到了赤木城。
其实,莫言的旨意是命他们一路赶往军营,路上不得耽搁。兵围赤木城完全是云坤自己的主意,也是他临时起意,主要是想看看骆子书是否真的染上了瘟疫,也想打探一下城中的消息。
如果骆子书真的染上了瘟疫又无药可医,那么他到了边关以后就可以放开手去做。只要除掉骆家的家将,那么骆家军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正好瘟疫的传染性也可以让他省去很多麻烦事,就算是骆家的家将一夜之间全死光了也不会有人起疑。
换句话说纵然有人起疑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可如果骆子书没死那就不好办了。而他此去骆家军就要小心了,毕竟鬼才之名可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以讹传讹。只要他回到骆家军中,势必会发现蛛丝马迹,到时万一漏了底再捅到皇上那里,他可就是偷鸡不成失把米了。
虽然骆子书没有亲眼见到当时朝堂上是什么情形,蔡先生也说的非常简单,但是他可以想象的到莫言当时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一边是儿子的安危,一边是他的军权,一边又是军中将士们的性命,自是十分纠结。这个决定也非常难做,所以,他会派云坤前来也情有可原,也在情理之中。
迄今为止陌离虽还未正式入朝听政,可他不是未经世事的黄口小儿。相反,在昌隆国以皇子身份长大的他对于朝堂之事并不陌生,而莫言身为一个皇帝,一个父亲,能为他做到这一点真的不容易,也令他十分感动。
曾经他以为莫言对白灵嫣的执着是因为失去了,自以为是的痴情和深情,对他亦仅仅只是出于愧疚,出于对白灵嫣的补偿。没想到却并不单单是如此,他是真的痴心,真的深情,真的后悔了。对他这个儿子也是爱护有加,真心疼爱。
云坤不容小觑,瘟疫不能耽搁,尤其是军营中数十万人,一旦蔓延开来那将是毁灭性的死亡。所以,事不宜迟,陌离命人请来了风九幽。
风九幽最初听闻此事的时候也非常震惊,也很吃惊,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那可是军营,二皇子莫宏为了除掉骆子书,夺取军权,竟不惜将瘟疫带进军营,简直就是疯了,也太狠毒,太可怕了。
这样阴狠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怎么能当太子,能当未来的储君呢。先不说他的这些兄弟姐妹们,只说为了整个东凉国的黎明百姓她都要阻止他的阴谋,绝不能让他如愿。
惊诧只是一瞬间,瞬间过后风九幽就马上告诉了陌离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她今早开的药方子果然对症,只是没有圣女之血做药引,那药喝下十分霸道,反应也比较强烈,不似骆子书的反应这般温和。不过,总算是大部分人都有了反应,并且脉象皆已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