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刀割,风青山一刻也再看不下去,他转头看向风九幽的同时红着一双眼睛怒斥道:“你是疯了吗?她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下此毒手,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她。赶紧松开,赶紧给我松开!”
一激动,一着急,风青山就抑制不住的吼了起来,而说到最后他的话音都破了。显然,这一次他是彻底的急了,慌了!
左手抓住雪蚕丝,右手提着扶苏的剑,风九幽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老泪纵横的风青山,仿佛回到了上一世。
记得那是她上一世未出嫁前的一段时间,她跟风芊芊因为银钱发生了冲突。他也是这样吼她,骂她,甚至还要动手打她。
那时她渴望父爱,委曲求全,希望能得到他的一点点疼爱。所以,她不吭声,非但不吭声还听从他的话给风芊芊道了歉,并且无底线、无条件的包容她,对她百般忍让。
当时她以为只要自己乖乖听话,只要不跟风芊芊吵架,不理她,他就会正眼看自己,他就会多多少少疼爱自己一些。可是她错了,他的疼爱永远都是给风芊芊一个人的,而正如他自己所言,风芊芊是他的命根子,是他的一切。
想到前世种种,风九幽不怒反笑,居高临下的看着风青山道:“妹妹?我记得刚回家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娘此生只生了我一个孩子,我没有妹妹。而像她这种卑鄙无耻下贱做作的人,也根本没有资格做我的妹妹。至于放了她,呵呵,我已经放了她太多次了,这一次恐怕是不能了。”
破庙里的那些老乞丐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只不过是为了给上一世惨死的若兰报仇而已。她的孩子被风芊芊害死,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必须血债血偿。
尚君墨已经死了,现在该轮到她了!
风青山在昌隆国虽然官职不大,但到底富甲天下。一听完风九幽拒绝的话,他的脸上就挂不住了,也特别特别的生气。指着风九幽的鼻子怒骂道:“你说什么?下贱、做作,你……你……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妹妹,你怎么如此狠毒?你母亲温婉端庄,贤良淑德,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孽障。”
不提已故的乐平公主还好,一提起来,尤其是从风青山的嘴里说出来,风九幽的脸色愈发的难看。阴沉如雨,气的浑身打颤。怒目而视,她再次提起了手中的剑,上前一步直接抵在风青山的喉间,切齿痛恨道:“我狠毒,我再狠毒也没有她狠毒,也没有你狠毒。风青山,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娘,你有什么脸在我的面前提我娘?我是孽障,我是畜生,我是野种,那么,你是什么东西,你风青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到这儿风九幽气不过用力扯了一下拉着的雪蚕丝,直接把风芊芊拖到自己面前说:“因为一个货真价实的野种,因为花柳儿和裴管家生下来的野种,你侮辱我也就罢了,你竟然还侮辱我娘。风青山,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人吗?”
怒目圆睁,风九幽气的手都在发抖,歇斯底里的吼出,她的心痛的要命。而她重生这么久,今天还是第一次情绪失控。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都要疯了,也恨不得一刀把风青山给杀了。
心中一怔,风青山立时就愣住了,也被风九幽给问住了。说实话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只要一看到风芊芊,他就完全不记得自己还是风九幽的父亲。所以,他满脸错愕之后则是哑口无言,眼中也浮现出深深的内疚。
不过,内疚只是一瞬间的事,瞬间之后她看到风芊芊身上又多了好多伤口,流了许多血。他即刻就掏出止血散来给她上药,一边止血一边情不自禁的唤道:“芊儿,芊儿,你别动,爹给你止血,爹这就给你止血。”
说话间,他开始往风芊芊的伤口上撒药,可是细如发丝的雪蚕丝真的太锋利了,也太多了。他把整瓶止血散全部倒上去也没有完全止住血。
浑身上下疼痛不止血流如注,风芊芊怕了,也清楚的意识到了死亡,她一动也不动的盯着风青山,近似哀求的哭着道:“爹,救我,快救我,女儿不想死,女儿还没有活够呢。爹,快救我,快救我啊,呜呜……”
来之前风芊芊认定风青山一定会向着她,给她撑腰。风九幽再恨,再恼也要顾及自己的脸面,当着父亲的面也绝不敢造次。再加上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绝不敢伤她分毫。可谁知,她完全料错了,也完全是押错了宝,风九幽根本就不惜一顾,不顾风青山这张老脸。
风青山本就十分心疼风芊芊,一见她泪眼涟涟很是害怕,他忙安抚道:“好,爹救你,爹一定救你,芊儿,你别怕怕,爹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别怕!”
语毕,风青山为她点止血。
怒上心头一发不可收拾,再见他们父慈女孝,风九幽气的差点没有吐出血来。她抬起一脚踢飞风芊芊,收回雪蚕丝就道:“我娘,我娘因你而死,我娘为了嫁给你,不但连公主的身份都不要了,还跟皇祖母闹翻了,甚至以死相逼。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世人都说你是痴情人,你对我娘痴心不悔,死了这么多年都还念念不忘。事实上呢,你就是一个伪君子,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你打着伤心的旗号对我不闻不问,把我一个人丢在雪山之巅十五年。你纳花柳儿为妾,迎她进门,她偷人生下风芊芊这个野种,明明滴血验亲已经证明她的身份,裴管家也已经招供,福伯等人皆有看到。可你呢,你视而不见,你压根就不相信,风青山,你真是让我恶心!”
原本就身体虚弱非常不适,风九幽一动怒,一气愤,双脚就开始打晃。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硬撑着暗暗运功,试着稳定自己的情绪,控制住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