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弦之音虽然可以控制人心,但相比风九幽的胡言乱语妖言惑众根本就微不足道,也不足为惧,而且她十分清楚这些百姓们的心理以及弱点,以致于区区三言两语就激起了民愤,让他们害怕到了极点。
现在群情激愤已然见血人头落地,倘若再不加以阻止的话,那么今天这北国都城内必然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而他这个北国都主不是恶鬼也变成恶鬼了。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先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胡说八道下去,要不然这混乱的场面他根本就控制不住,也无法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内乱。
纵使是在邪神的帮助下破了她的琴音,那么也无法让下面的这些百姓以及黑甲军冷静下来。如果不能让他们彻底的冷静下来,那么他们就没办法好好的听他说话,听他解释,而这场混乱将会继续下去,且,愈演愈烈,愈演愈烈!
由于清灵弦被风九幽故意用袖袍挡住,千沧并没有发现,心急如焚之间也未听到那若有若无的琴音,不过他却是十分清楚现在的形势,也知道这场大乱的根源乃是凤九幽。
故,现在不但要堵住她的嘴,还必须要想办法把她控制起来,或者是直接抓走关押起来。否则以她清灵圣女的身份,她说什么,这些愚昧无知的百姓们都会相信,并且不会有丝毫的怀疑。而到那时紫炎这个都主有跟没有是一样的,再加上原先只听大祭司调派的兵马还没有完全控制住,他就是再生气,再恼火,总也不能把这全都城的人都给杀了。
其实,即便是全部杀光了也没有用,因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整个北国都城的百姓们一死,其它城池中的人必然也会收到风声。到时即便是不知道真相也会闹起来,也会引起更大的恐慌,再有清灵圣女煽风点火,那么必然还会像现在这般一发不可收拾,所以,风九幽断断是留不得了。
思及此,千沧松开了扶住紫炎的手,拱手行礼领命道:“是,都主,我这就亲自带邪神上去,无论如何都不让她再说话。只是清灵弦乃是圣物,琴音不但能控制人心还非同小可,都主与其相抗……”
话未说完就被紫炎给打断,只见他抬手示意千沧住口,然后道:“无妨,老圣法死之前料到了这一天,为防清灵圣女不听话,特意教了我对抗清灵弦之法,也教了我几首曲子,破了她的琴音我有把握。而且她音术不深,又刚刚换了血,功力只怕还没有完全恢复,还不能将清灵弦最大的威力给释放出来,不要紧,无须担心。”
说到这儿紫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感觉心口处疼的厉害,他揉了揉将双手置于背后。双手相勾再次张口言道:“火风厉害,你就不用上去了,让那两个邪神上吧,反正他们从前也是大祭司的人。虽然投诚我却是用着不放心,还有那几个巫术师,一会儿若是打起来就让他们上,趁此机会正好可以考验考验他们。”
由于自小到大被人在背后捅了很多刀子,中了许多阴招,再加上大祭司的背叛,养成了紫炎生性多疑的性子。可以说他除了自己以外其实很少真正的相信别人,当然,他一直都隐藏的很好,甚少表现出来,因为只有这样千沧这些人才会为他忠心卖命。
千沧明白,立刻恭恭敬敬的说道:“属下明白,都主小心!”
语毕,他一跃而下领命而去。
不久,紫炎把骨笛拿到了面前,怔怔的看着来回的摩挲,然后自言自语的呢喃道:“老圣法,请你护佑北国之都,请你保佑我,保佑我能压制住她,控制住她。要不然这北国的天就真的塌了了,而紫家世世代代守护的江山也就完了,请你保佑!”
闭上眼睛诚心祈祷,紫炎对着天行北国之大礼,然后凝神静气催动灵力,把骨笛置于唇边的同时缓缓的吹奏了起来。而那久远的记忆也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涌上他的心头。
记得那是一两年前的事了,老圣法外出归来非要教他音律,并且送了这支骨笛给他。笛子不长只有巴掌大小,但每月十五却都要以自己的鲜血浸泡,且,一泡就是一夜,老圣法说这是‘养'。
天黑开始,天亮收起,以阴养之,以血养之,唯有如此才能让这支由人骨做成的骨笛有灵性,有灵气。而用它所吹奏出来的曲子方才能杀人,驭人,与清灵弦相抗。
当时他并不明白老圣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制出与清灵弦相抗的东西,要知道它可是北国一族的圣物。但就在他死的前两天,他说了,纵然已经种下七世情缘却也世事难料,为防清灵圣女会再次爱上别人对北国之都不利,他先教会他对抗之法,以免到时无人能敌。
那时觉得老圣法想多了,也多虑了,如今看来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也把清灵圣女想的太好了,也低估了清灵弦所带来的威力。
紫炎所吹奏的曲子与风九幽的曲音完全不同,五长两短甚是尖锐,就像锋利的剑尖滑过异常坚硬的石面所发出来的声音一样,甚是刺耳。听在耳朵里整颗心也都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不过仔细听那曲子之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欢快之意。
为了让所有人都听到自己的笛声,紫炎也像风九幽一样动用了灵力,并且借用灵术百里传音,把他所吹奏的笛声送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声音尖锐犹如重锤狠狠的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而那些扭打在一起的百姓们以及黑甲兵齐齐愣住了。纷纷住手一脸茫然,似乎不禁在想自己这是在哪儿,又在干什么?
风九幽站在高处一边轻轻的拨弄清灵弦,一边注意着紫炎那边的动静,见他拿出骨笛吹奏冷冷一笑,随即变换手势弹奏另一首曲子。
她师娘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妙音仙子,纵然她这些年没有跟她好好学,却也尽得真传。所以,以音斗法她丝毫不惊,丝毫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