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晚秋躬身快速退了出去。
曹碧云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她凸起的肚子,一脸慈祥的说:“虽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但梅花糕甚是难做,工序繁琐又复杂,耗时间长不说还累人。你身子重,要想吃,命人知会我一声,我做了送过来就是,何需你挺个肚子去做。”
说话间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朝木易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拘束,随便坐吧。
木易会意将身上披着的玄色斗篷脱下放置一旁,然后挨着她的左手下方坐了下来。
白沧海向椅子里面挪了挪,背靠着软枕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看着曹碧云说:“麻烦是麻烦了些,这不是小姐爱吃吗。云姨也知道,我未出阁前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也不会做,之前跟着小姐的时候连个粥都煮不好,药也熬不好。说起来也没有为小姐做过什么,倒是小姐救我于水火,又帮我留下了这个孩子,又想办法让我入骆府,让子书哥哥给我一个名分。如今小姐要回来了,我想做给她吃,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真的很感激,也很感谢,但千言万语都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情。所以,她才跟曹碧云学做饭,想着以后风九幽回来了能亲手做给她吃。
还有各种各样的药膳,风九幽身体不好,底子也很弱,曹碧云为了给她调养身体,变着花样做各种各样的药膳。她不需要全部学会,只要能学几样就行,如此一来她再跟着她,伺候她的时候,也有了用处,也能给她做些好吃的。
也许她做的没有曹碧云做的好吃,也不如若兰做的好,但总归是她的心意,总归是她的感激。她想报答她,即使这些事情微不足道,风九幽也根本不需要她去做,可她还是想做。
心中一怔,曹碧云愣住了,双眸之中满是惊讶之色。前不久白沧海闹着要跟她学做梅花糕,她以为是因为骆子书爱吃,她才特意跟她学,准备等他回来了就做给他吃。那想到根本就不是这样,非但不是这样还竟然是给风九幽学的。
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好姑娘,也知道感恩,也没有枉费风九幽当初为了救她而费尽周折。
心中感慨,曹碧云道:“木易才收到消息,没有那么快,更何况北国都城距离此处有千里之远,小姐即便是快马加鞭赶回来,也要个三五天。你现在月份大了,身子也愈发的重,这些事情就让下人们去做吧,况且,小姐回来要是想吃梅花糕不是还有我的吗,你别着急,更不要在此事上劳神费力。”
生过孩子,知道怀孕有多么辛苦,再加上白沧海又是头胎,孕中反应虽然不是很厉害却也要时时注意,事事注意,小心谨慎,以免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知道她是为自己好,白沧海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然后道:“好,我知道了,小姐回来之前都不做了,等小姐回来我再做给她吃。对了,云姨,您和木大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吗?”
戌时过半天已经黑透了,很多人在这个时候都已经睡下了,他们母子漏夜出门必定是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事,要不然大可明天一早过来,不必这么晚又下着雪跑一趟。
曹碧云还未说话,木易就开了口,只听他道:“我比骆将军小,夫人若是不嫌弃就叫我木易吧。”
虽然骆子书还不知道木易是风九幽的人,但朝堂之上他乃是护国大将军,深得皇上信任。木易是朝中新秀,他又追随陌离,有意结交,自是要跟他夫人打好关系。当然,以风九幽和白沧海的关系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要,他这么做也是基于礼貌和教养。
因着曹碧云她本就对木易十分有好感,也觉得他一表人才乃是青年才俊,那想到真是一点架子也没有。笑意盈盈的说道:“我与云姨一见如故,云姨又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我正说等小姐回来认云姨为干娘呢。我比木大人年长几岁,如果木大人不嫌弃,不妨你我姐弟相称,以后彼此都多个照应。”
身为白丞相的女儿,白沧海可不单单只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再加上她是风九幽的奴婢,木易也是她的奴仆。他们在东凉若能彼此照应,定然可以更好的为风九幽办事,而骆子书在朝中也需要他这个新秀。
木易起身脸上欢喜,开口言道:“早前就听我娘说白姐姐为人谦和,温婉端庄贤惠有加,与那些深宅后院中的大家闺秀不同,不曾想是这样的豪爽。既如此,那弟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以后还请白姐姐多多关照。”
说话间,他低头垂眸再次向白沧海行礼。
白沧海知道他会答应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双手抓住扶手快速站起来,几步走到他面前说:“你既唤我一声姐姐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你我虽不是一母所生,但也算是有缘分,等我回家禀报爹爹,再请你过去拜见我母亲,相信我哥哥嫂嫂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小时候一直羡慕人家有弟弟,如今终于有了,白沧海的心里是高兴的,觉得父母也一定不会反对。
原本木易认为只是一个称呼而已,那想到竟然还要去拜见丞相夫妇。心中一怔即刻明白了她的重视,也知道她这是真的认下了自己这个弟弟,立时道:“如此这般那弟弟就等着了,等姐夫回来,姐姐回了家,我必携爹、娘前去拜望。”
说着,他扭头看向一边正在愣神的曹碧云。
先前听到亲生女儿曹碧云就有些伤感,如今再次听白沧海说,她的心里更加难过。她的亲生女儿只有一个,那就是红拂,可惜她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满心伤感,双眼在不知不觉间湿润了,红拂死的惨,她不能想,一想就感觉自己没办法再活下去了。
木易望去见她满含泪光,一脸的笑意瞬间被紧张代替,也深是担忧,双眉紧蹙一脸担忧的说道:“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