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爱慕风青山,年近四十的言如雪至今尚未出嫁,这原本在江湖上是一段佳话,但因去年二人见面时被花柳儿无意撞见,大庭广众之下一通大闹,她颜面扫地清誉尽失,甚至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无脸见人。因此也跟风青山断了联系,少了往来。
花柳儿怕风青山会迎她进门,怕自己在风家的地位不保,当街骂过之后又命人散布谣言诋毁言如雪,说她嫁不出去,没人要,死皮赖脸的缠着风青山。
身为一家之主言如雪那里受得了这样的诋毁,但碍于风青山的脸面她不得忍气吞声,不得不就此作罢。当然,以当时言家的势力也完全可以******直接把花柳儿给杀了,可她是皇帝派去监视风青山的人,倘若她死了,那么就会有大麻烦。所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去过昌隆京城,也闭门不出。
不过,她后来收到了师兄的求救信,也知道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摆脱昌隆皇帝的控制,不计前嫌鼎力相助。这也是风九幽在火烧风府之后中州言家为什么会那么快接收风家生意的原因。
言家在中州一带非常的有势力和名望,他们的财富虽然最初是靠着风青山赚来的,慢慢积累下来的,但这些年也经营颇善治理有方。以致于尽管当时的情况十分紧迫不容乐观,昌隆皇帝的人也在暗中使手段,也未能阻止他们入驻京城。
由于去年花柳儿胡搅蛮缠说话甚是难听伤了言如雪的自尊,伤了言家的颜面,也令她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也揭开了她心中的伤疤,她很生气,很恼火,也很恨她。故,对于她的女儿风芊芊她怎么都喜欢不起来,非但不喜欢还称得上讨厌,再加上风芊芊本身又傲慢无礼如一只骄傲的孔雀,她就更不喜欢了。
此次她之所以会来北国之都并不是为了救风芊芊,也并不关心她的死活,仅仅只是因为担心风青山的安危她才特意跟来的。
见风青山很快就没了踪影,言如雪回头望了一眼,左右看去未发现有任何的异动,她低头弯腰猫着身子也跟着走了进去。主院不大却有四五间房子,因着南太子不在,去了北国之都的皇宫,此处的护卫少了许多,不过院子中依然时不时的有人巡逻,有人走过。
言如雪和风青山师承一人,武功不相上下,虽不及现在的风九幽和陌离却也十分厉害,并不是一般护卫以及侍卫近的了身的。
顺利的来到一个房间窗户下,二人按照先前说好的计划开始一左一右的寻找了起来,而很快风青山就有了发现,并且通知了言如雪。
言如雪受到召唤很快就来到了风青山的身边,确定风芊芊就在她面前的这个房间里后她悄悄推开窗户跳了进去,而为了不惊动巡逻的人,不被别人发现,他们没有对守门的护卫出手,仅仅只是悄无声息的进去了而已。
不知是天色已晚风芊芊早早的歇下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房间里没有掌灯,也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的不是很清楚,以致于言如雪和风青山不得不靠着自己的两只手摸索着前进。幸好几天来的蹲守早就让他们习惯了黑夜,要不然这么冒冒然的进来他们定然不敢妄动。
兴许是因为风芊芊是他一手养大的女儿,他对她特别的熟悉,也能感知到她的气息,以致于快到床前的时候风青山就开了口,低声试探性的唤道:“芊芊?”
因为被西灵战玷污风芊芊给南太子戴了绿帽子,而此事也闹得是人尽皆知,满城风雨,以致于南太子十分生气,即使是在西灵战死后亦是怒火滔天。所以,自南太子将风芊芊从那边带回来以后就一直将她关押在这里,而且期间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恨他还打了她。
不但打了她还狠狠的折磨了她,并且把她吊在房梁上整整两个时辰,期间要不是她晕倒了,要不是南太子还没有发泄够,要不是外面的人怕她死了,她现在说不定还在房梁上吊着呢。
非人的折磨虽然令风芊芊痛苦不堪,可她并没有像其她那些贞洁烈女一样自残,更没有咬舌自尽。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也不甘,而与此同时她也将这一切化成恨意算到了风九幽的头上,认为今天自己所承受的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而她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她才能找她报仇,才有机会将今天所受的一切还给她。
水米不进折磨不断,不过只是两天的时间风芊芊就由一朵鲜艳绽放的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而她身上亦是伤痕累累没有一块好地方。惊惧无助泪如雨下,风青山唤她时她正缩在床的一角卷缩着身体,像一只被遗弃受伤的猫咪,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可怜兮兮惨不忍睹!
确定女儿就在这里,迟迟没有听到动静的风青山又忍不住的叫了一句:“芊芊,是你吗?”
声落,抬头,风芊芊如临大敌,整个人也因为惊惧而浑身发抖,原以为又是南太子进来了,她不由自主的往里面缩了缩,并且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里面的动静虽小风青山却还是听到了,并且听的特别清楚,确定就是自己的女儿他拔剑而出朝着言如雪打了个眼色。以眼神示意她站到后边去,风青山用剑挑开床幔,并且在挑开的同时又道:“芊芊,我知道是你……”
话未说完风芊芊就回过了神,恍然大悟发现自己听到的是父亲的声音,她满是泪水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卷缩的身体也动了。
想也不想就往床边爬,一边爬一边声泪俱下的低声叫道:“爹爹,我在这儿,我在这儿,芊儿在这儿……”
喉头哽咽满心委屈,风芊芊说着说着就说不出话来了,无疑,她在委屈的同时也很激动,激动一向疼爱她的父亲终于找来了,而她等了那么久也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