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由于柴蒙一直跟随在白震天的左右,也是他的心腹,不但知道他很多事情还清楚的知道隐灵山内部是什么情况,也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既然选择了帮助陌离,那么就誓死效忠,再加上陌离又是白灵然一手养大的孩子,他爱屋及乌自是舍身相护。
还有隐灵一族的未来,还有他干爹水相一家人的性命,不管出于什么考虑他都不能放白震天出去,更不能让他离开这水牢半步。不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不该做的事也都做了,也激怒了他,以他小肚鸡肠的性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一旦今天逃出去那么势必会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想到这儿柴蒙将手中的剑挥的虎虎生威,也竭尽全力与白震天背水一战,今日不是他死,就是他亡。
尽管白灵嫣与柴蒙已是多年不见,也不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他也从未做过她的护卫,两个人之间也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交情。但因着白灵然的关系二人有了交集,而她也清楚的知道柴蒙在妹妹心里的重要性。所以,不可能丢下他不管,更何况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陌离,她更不可能忘恩负义溜之大吉。
“一切皆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来跟他做个了断,柴蒙,你退下。”说话间白灵嫣大手一挥就将那只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给打飞了出去,并且下一刻她就伸手把白震天刺入她小腹中的簪子给拔了出来。
血流如注痛入心骨,但白灵嫣的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皱一下,因为二十年前她受过比这更痛、更锥心刺骨的痛,而当时她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吭都没有吭一声。
伸出二指快速的点穴止血,白灵嫣随手撕下自己身上的裙摆,然后拿出手绢捂住伤口,用长长的布条在小腹上随意的缠了两圈,绑的紧紧的,不让血再流出来。
柴蒙听到白灵嫣的话不退反进,打的更加激烈,一边不停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边掏出怀中的灵符向白震天扔了过去,而与此同时他又道:“大小姐不必管我,灵然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大小姐还要辅佐神子成为族主,不要再犹豫,封死水牢的门快走吧。”
语毕,一心求死无所畏惧的柴蒙朝白震天扑了上去,想跟他同归于尽。
运起灵力飞身而起,白灵嫣在冲过去帮他的同时非常坚决的说道:“不,我不会走,我绝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声落人至白灵嫣一掌打在了白震天的身上,而他们三个人很快就交上了手,二对一明显不敌,再加上先前被陌离重伤,白震天渐露败迹,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命相搏的他更是顽强,一时半刻二人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着自己身上有伤,一直这么打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再者双拳难敌四手,终究是他比较吃亏。所以,打着打着白震天就有意识的往水牢的门口去,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自己还是先保命、保住灵根要紧,至于其它的以后再找他们算账。
见他要跑白灵嫣加快手上的速度,正准备以灵术困住他那想到元乙从门口进来了,无法施术只有大喊:“拦住他!”
元乙领命飞身而起,对着白震天的后背就踢了过去,前有追兵,后有堵截,他一时间自顾不暇也闪躲不及,以致于元乙一脚就将他给踢了进去。
元乙那一脚正中白震天的胸口,一脚飞出他就似一片凋零的树叶飞回到了白灵嫣的脚边,扑通一声尘土飞扬,也甚是响亮。
不甘心,也不想死,白震天喷出一口老血后手脚并用的往前爬,可是他真的没有了力气,灵力也消耗殆尽,以致于没有爬两下就再次晕了过去。
看着毫无悔意的父亲白灵嫣的心里五味杂陈,也说不出的难过,正准备抬手废了他的灵根,站在她身旁边的柴蒙就动了。手起剑落十分迅速,她都还没有看清楚他要干什么,他手中的剑就笔直的插进了白震天的心脏中,并且从后到前刺穿了。
失去所有意识的白震天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动一下,他就那样死了,悄无声息仿佛是在做梦一样。
双眼瞪大不由吃惊,白灵嫣的心也像是被人用剑狠狠的刺了一下,骤然紧缩疼痛不止,也说不出的害怕,而她也下意识的痛呼出声叫了一句:“父亲……”
自二十多年前她跟白震天大吵一架闹翻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叫过他父亲,也没有再跟他好好的说过一句话,如今他死了,她几乎是本能的喊了出来。原本她以为自己对他早就恨极了,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可当他真的死了,她的心却是那样的痛,那样的不舒服。
纵然白灵嫣那句父亲唤的很轻,离她很近的柴蒙还是听到了,他心中一怔登时一愣,不由自主的扭头看向她,当发现她满脸震惊以及吃惊时,他再次用力的把剑往下刺。并且幽幽言道:“那天虽然是灵然一心求死,可她当时并没有死,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我以为他将灵然带回隐灵一族会念着父女之情救她,那想到他非但没有救她还让木宽变着法的折磨她,直到她死为止。我不能放过他,死也不能放过他,做鬼也要为灵然报仇。所以,大小姐,对不起,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了。”
言罢,柴蒙松开握住剑的手在白灵嫣的面前跪了下来。
右手抬起置于胸前,柴蒙对着白灵嫣行隐灵一族的大礼,毕恭毕敬的说道:“杀害族主乃是重罪,杀父之仇也不共戴天,属下不求大小姐原谅,只求大小姐赐死,让我去地底下陪灵然。”
寻寻觅觅找了近二十年,刚刚找到就被迫分离,阴阳相隔,柴蒙受不了,也无处诉相思。而他那天之所以没有追随她而去不过是为了报仇,为了寻找时机,如今他已经帮她报了仇,生无可恋,只想以死了断去地府与她相聚。